随着他这一句话，周围的几个侍卫也跟着哄笑起来。
小太监瞟了面前的侍卫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几位爷，这风大人的玩笑可开不起，您也知道风大人的脾气，这要是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当不起啊。”
侍卫一惊，随即讪讪一笑，忙道：“是，是，多谢公公提醒。那么，就请姑娘好走了。”说着，叫人打开了侧门，让出道来。
我不动声色地跟着前面的小太监一路出了东厂，直到走出了那些侍卫的视线，这才缓缓松下一口气来。
晨曦微透，薄雾轻发，孤月仍旧悬于天际，却无力再洒下什么光辉来。
一转入街道，我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小太监。此时街道上一片冷冷清清的，两旁商铺门窗紧闭，没有任何人影，只有丝丝袅袅的风束从耳边掠过。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浅翠凌衫，云英紫裙，其间配上如缕薄衫，璎珞成行，当真是太过花哨累赘。若是穿成这样回去，恐怕南宫无痕他们看了非以为见了鬼不可。
一想到南宫无痕，心境陡然黯淡了些。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我站在你面前，你却总是看不到我？我也喜欢你……”
他眼中的受伤与失意和那话中的苦涩与落寞，这一切全都映入了眼帘，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渐渐浮上了一丝隐隐的酸痛。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地想他？
为什么脑中浮现的全是他的影子？
为什么心里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痛，因为他的无情而绝望？
又为什么会在知道他是被人控制后不顾一切地想要救他？
为什么呢？
……
我知道自己正在沉陷下去，沉陷到深不可测，沉陷到不能自拔。心里有一种清醒的自觉与甘心的放弃，甚至从来就不曾反抗过。也许，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她的心也就不再属于自己。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衣袂拂空的声响，把我从深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有人在身后沉声说道，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冷静：“妍姑娘。”
我转过身，望着黎明中出现的那袭黑影。晨风淡淡，拂过他冷清的衣角，有一丝淡淡的萧索气息。
“你一直在东厂外等着？”
司徒迟疑了下，还是缓缓地点点头。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有片刻的错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那错愕之色也只是一纵稍逝，再无痕迹：“属下本想万一妍姑娘遇上什么麻烦，也可在厂外有所行动。如今看来，是属下多虑了。”
想起昨夜在东厂引起的异动，我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通知南宫无痕他们了？”
“没有。”司徒淡淡回道，“妍姑娘特别交代过，属下岂敢不从。何况，昨夜东厂只是彻府搜查刺客，却并没有刺客被抓的消息，想来是有惊无险。”
我舒了口气，随即冲他轻轻笑了笑：“谢谢你。”
闻言，他微微愣了愣，然后，线条分明的唇角竟然也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瞥了眼身上衣饰，脸上牵出一抹苦笑，颇为无奈地说道：“能不能先帮我找身合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