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离黎嗓音蓦地提高了几分,惊得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先进屋吧,他们过不久就会回来。”
我点点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随后跟离黎一道向内苑走去。
约摸一刻钟之后,冷凌霄和池笑天回到了南宫别苑。
池笑天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会乱来,幸好是没什么事,否则到时我们想救你都难。你行事一向谨慎,怎么这一次倒冲动起来了?”
离黎冲池笑天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我说道:“关于沈晤的事,寒汐在修书中也说了大致。沈师父让我和池笑天赶来,是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离黎本是药王之后,一手医术精湛绝伦,若是她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救沈晤。
“郑颀羽实为被人控制了心神,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他本意。”
“心神被人控制?”离黎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一旁的池笑天以及一直面色沉稳的冷凌霄闻言也是一怔,眼中是诧异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遂将几日前罗姝的造访以及那夜在侯府所见徐徐向他们道来。
“沈晤的妻子求你去救沈晤?”池笑天挠了挠脑袋,不确定地问道,“她会不会是故意的?”
“不会。”我断然否定了池笑天的说法,“她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况且,她为何要故意这么做?如果是因为沈晤,那么她如今已经是永定府的少夫人了;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我,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用更好更直接的方法,又何必要如此麻烦?”
池笑天眉头微微一蹙,不再说话,一时沉默了下去。
“你说沈晤的脉息中有心神被封的痕迹?”离黎思忖着,沉声问道。
“不错。那脉中暗藏玄机,就好像一个蚕蛹将所有的脉息都缠裹在里面,让人丝毫探觉不着。”
“蚕蛹……”离黎低吟着,眼中神色也越来越沉。
这时,一直沉默的冷凌霄蓦地开了口:“你潜入东厂就是为了找这暗中控制沈晤的人?”
我望了他一眼,轻轻颔首:“我本以为此事与暗藏在东厂中的东瀛忍者有关。”
“本以为?”冷凌霄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
“此事并非是他们所为,甚至与东厂亦无任何关系。”
冷凌霄闻言神色一凛,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金蚕蛊……”离黎突然缓缓吐出几字。
“什么?”冷凌霄与我俱是一愣,我追问道,“你知道沈晤是被谁控制的?”
然而,离黎却摇了摇头:“从你所说的情况,我只能判断出沈晤应该是中了一种名为金蚕的蛊毒,至于这下蛊的人我就不得而知了。”她语调低沉,脸上是一抹凝重的神情。
“金蚕蛊?”
“蛊毒自古相传,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恐怖巫术,在南苗疆地区的少数民族中最为盛行,被当地人视为是一种黑巫术。蛊本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本草纲目》里有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她顿了顿,又道,“蛊的种类很多,这个金蚕蛊则是其中最凶恶的一种。养蛊人选用蛇、蜈蚣等十二种毒虫,埋于十字路口,经过四十九日或另一个神秘日数后取出,将其存放于香炉中便成为金蚕。据说,金蚕是一种无形的虫灵,它能替人做事,亦可控制人心。他们将蛊虫寄于人身,封控住那人的心神,从而让中蛊之人为自己做任何事情。但金蚕的这种控制力一天之中又在子时最弱,那时,中蛊的人会有短时间的意识清醒,他们会挣扎着要摆脱蛊虫的控制。这个时候,施蛊者就会念一种缚灵咒加以束制,只要时间一过,蛊虫就会重新控制那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