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打算虽是好的,可事情却往往不依照着自己所希望的往前发展?多尔衮方才催马冲出去,不等他带着手下的近卫杀出乱军当中?却听自己背后有人高声,和自己打着招呼道:“请摄政王爷随奴才往这面来?这面的敌军相较要少一些?”多尔衮闻言心头一阵大喜过望,也来不及分辨这个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急忙带转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催马驰去。
方奔出十几步远的距离,却见一名八旗军校正也催马,朝着自己迎面而来。就见这个军校边走,边继续对其打着招呼道:“王爷莫要慌乱,奴才以及一众手下,定会保着王爷杀出重围而去?”那个人说话之间,也就到了多尔衮的战马旁边,却是一伸手,就已将多尔衮的战马的丝缰便给扯到自己的手中。
似乎要亲自与多尔衮来牵着马缰绳?多尔衮此时也不疑有他,便随着他同行。二人正并骑一起往前行之际,方才避开一些正自交战着的双方军校身旁,却听此人忽然惊叫一声:“王爷背后那个人是谁?如何看起来竞像是先皇的身貌一般无二?”多尔衮此时正是心慌神乱之时,听见这么一句话,不免心头一阵剧颤?
慌忙在马上扭过头,顺着那个军校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却并不见有异?多尔衮也就猜测到了,自己分明已然是中了那个八旗军校的诡计。急忙将身子尽力的在马上一侧,却感到自己背后一阵剧痛袭来。低下头,却望见一截子雪亮的刀尖,从自己的前胸穿透出来。多尔衮至死也不曾弄得明白?射伤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而这个杀了自己的八旗军校,却又到底是不是孝庄皇太后那面所差派过来的?
而正在此刻,东北军的主帅唐枫正勒马驻足于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场凶杀恶战。却忽然听到,在战场中间有人高呼道:“多尔衮已被杀死,胁从者立即下马请降,便概不问罪责?”一时间,整个战场顿时变得更加的混乱起来。那些隶属于多尔衮手下的八旗军校,到了此时也无心再去征战,纷纷在战场上寻找着多尔衮的身影?
而当这位东北军主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高声传下军令道:“出兵,贺疯子,额亦都各自统领着本部人马,分别自左右两面夹击战场上的八旗兵马。余者众将随着本城主一同直取战场中央,设法将那个孝庄与本城主擒获住?”唐枫的话方脱口而出,其座下的大黑马早已经冲了出去。
身后的东北军骑兵,则纷纷催马紧随而至。而此时,在另两面的乌兰托娅的联军和大明公主的新明军,却也不肯放纵与这次难得时机?亦是催动兵马,杀奔那些正处在惊慌失措之下的八旗兵马。三支兵马至于这些八旗兵马打了一个照面之下,便就势将其给彻底击散开去。
只是令唐枫和乌兰托娅等人,为之深感纳闷的,却是无论这三支兵马在这战场上,如何去搜索那位孝庄皇太后的下落?却始终都不增瞧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的任何角落之中?而八旗溃兵再由东北军有意闪出来的一个缺口处,就此脱逃而去,瞧着其败退的方向?却是直奔庐州而去。
而三支兵马合并于一处,跟在八旗铁骑败兵的后面,亦是一路直奔庐州而来。而八旗兵马方才抵达到了庐州,还不等其停歇下来?稍稍整顿一下兵马,喘上一口气?背后的三路人马却也脚跟脚的追了上来。八旗兵马迫于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一路的败退下去。
此时,已经到了晚春,雨水明显较起初春时节,却显得有些充沛起来。而这雨则是说下便下,下的一刻都不见其有停下来的意思?八旗溃兵顶风冒雨,且每每是一脚踩下去,便是可以黏着脚的泥浆裹住其一双脚。而同时带起的,又是一脚的乱泥。而还得继续朝着前面急急的驱赶着路,当真令这些八旗兵马苦不堪言。
却又哪里有着昔日的那种辉煌时候的景象。而就在八旗溃兵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同的时候,却有两支闻讯而来的八旗援兵,正在这紧要关头赶到了此地。一支乃是由吴三桂统帅的关宁骑兵,另外一只则是孔有德手下的人马。而东北军主帅闻讯,却也喝令手下人马暂缓追击,暂时驻兵与大同城内,好好休歇几日,随后再行出兵追击。
却是放着八旗溃兵连同与那两路的援兵,从从容容的离开了大同。却是跟着出了原大明朝的京城,直奔居庸关而去?三路的人马尚不死心的,依旧是在其背后尾随着。直至那三路人马奔到了京城外面的坝上草原以后,却是一时竟然失去了其影踪?而此时,坝上草原的青草也方才冒出头来,星星点点的蓝色的野花,点缀在整片草原之上,到处可见一片生命的气息。
直到三路联军赶到了坝上草原的大滩镇,东北军主帅唐枫才从自己手下的探马那里获悉到,那八旗溃兵居然已经整顿好了兵马,正列阵于坝上草原的大滩镇,等着三路兵马赶过去与之交战?而四格格乌兰托娅和大明公主九儿都各自派出一名信使,前来和这位东北军主帅请令?敦促其答应下来,立即去和八旗铁骑展开这最后关键的一战。而在这两位公主的眼中看来,如今的八旗铁骑早已经是日薄西山。纵使还有吴三桂的关宁军赶来相助?有那孔有德的汉军奔来助阵?可其毕竟已经失去了先机,更何况在八旗铁骑之间还起过内讧。使得原本犹如铁板一块的八旗铁骑,却变得各自为战,可以说如今的八旗铁骑不过是一只落水狗罢了。
而对于这等彼此之间离心离德的军队,早打晚打可以说都是准胜无败。既然如此,早点能够打胜了?也好让将士们及早的返回中原的家中岂不是好?可另两位公主深感意外的?这位东北军的主帅,却是对这两位公主的提议给严词拒绝了?且令二来与二人各自带回一张便笺去?
在便笺纸上,只写了寥寥数语而已。而两位公主自从见到这张便笺之后,却也古怪?竟是果然依从这位东北军主帅所言,各自去将军营暂且扎了下来。只是这军营,却是被分成为三个方向,恰恰将八旗铁骑的三个可能奔逃的退路,全都给就此切断。而由那位孝庄皇太后所率领的八旗铁骑,竟似乎也不曾打算过。就此撤兵离开此地?眼瞅着连同于东北军在内的这三路人马全部扎下大营,孝庄皇太后便吩咐手下的大将准塔,也跟着把军营扎了下来。
可以说孝庄皇太后的这个主张,却是遭到了以吴三桂孔有德在内的一些汉人大将的极力反对。都主张孝庄皇太后当立即撤兵离开坝上草原方为上策,而留在此地,不仅仅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很有可能,还会招致八旗铁骑的全军覆没?可也不晓得孝庄皇太后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却是死活都不下令撤兵离开坝上草原,并且就连吴三桂提议,与半夜三更偷偷去劫杀东北军的大营?也遭到了她的极力反对。眼见孝庄皇太后执意如此,吴三桂和准塔等人,却也是丝毫无有办法?只得是依从其言。而准塔却是乘夜,私下里去求见与孝庄皇太后,打算从其嘴中打听出来一些消息?看看是不是这位孝庄皇太后,早已将一切都给安排妥帖了?这才有持无恐的,在此地扎下联营来,以待明日在于东北军决战于沙场之上?而准塔到底从皇太后的嘴里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始终却都不为人所知?只是,准塔自从皇太后的大帐之内离开以后,便绝口不提撤兵或是前去偷袭东北军联营的事情。
次日平明,两面的军队均都各自离开了自己的大营,却在广阔的坝上草原上,彼此相对着拉开了长长地战阵。天上的初日,映照在双方盔缨和铠甲以及长缨枪头上,折射出道道渗人的寒光。而在八旗铁骑那面,军校身上的盔甲却是纷呈杂色,不仅仅是八旗军校身上的盔甲,显得夺目般的鲜艳。就连吴三桂孔有德手下军校身上的铠甲,一个是以漆黑无光的乌甲乌盔为主,一个则是以赤红色的铠甲为尚。反观东北军这面人马身上的铠甲,只有东北军校身上的光明铠显得正规一些,乌兰托娅手下军校身上的铠甲,却全都是牛皮为主。倒是大明长公主手下的新明军的盔甲,依旧是穿着原大明军校的铠甲。而两支军队此时都是鸦雀无声,只是遥遥相望着对方那整齐有序的战列。
远处逶迤连绵的小山丘勾着把草原围圈起来,山丘上长着茂密的林木,呈浅浅的绿色,仿佛给草原镶上一个草绿色的边。而那草鲜绿鲜绿的,闪着光,齐脚那么高,毛茸茸的,风儿吹来,一层层细细的波浪,由近向远推去,便像无垠的大海。近看每株草的颜色、高低、肥瘦、形态却各有差异。
而便在此时,原本还好端端的大晴天,却顷刻之间乌云压顶。一大块雨云,朝着两支军队的头顶上空缓缓的移动过来,最初还是和熙而温顺的风,在草原上四处涌流着,带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此时此刻,去突然变成一股肆虐的狂风,将军中的每一杆大旗,都给吹得猎猎风舞不休。
凄凉而悲壮的号角声,在八旗军队之中传将了出来,八旗骑兵闻声而动。一匹匹的铁骑,逐渐加快着速度,朝着对面的战阵直接冲杀了过去?而便在此刻,东北军中的号炮也突然炸响在天际,东北铁骑联同于乌兰手下的联军骑兵,以及大明长公主手下的骑兵,纷纷催马冲了出去。
两面的铁骑,猛然狠狠地撞击到一起,天上突然打了一个厉闪,一道闷雷滚过天边,大雨随之降下,两面的军队却对此全然不顾,依旧绞杀在一起。血水混合着雨水,不时迸溅到地上,以及双方的盔甲和人的脸上与身上。哗哗的雨声,混合着受了伤的人的痛苦悲号声,和人临死发出来的惨叫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