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清朝的新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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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拜见薛礼

薛礼夫妇俩见自己的女婿如此知礼有节,顿时笑得合不上嘴,薛礼忙上前边搀扶起凌浩宇边夸道:“贤婿快请起!早就听远在康襄城的妻弟说贤婿德才兼备,又是国之栋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也。”

凌浩宇颔首自谦道:“岳丈大人过奖了,小婿愧不敢当!”

其实薛礼对凌浩宇在康襄城的经历和功绩,在于妻弟喻庆丰的书信往来中早有所闻,不但对这位年轻才俊及其佩服,又为他能成为自己的女婿而欢喜不已,一个女婿半个儿,如今又能回京任职,年纪轻轻便已是四品官衔,前途无量啊!自己的老脸也跟着一起沾光,唯一担心的是嘉庆帝若是知道此事,会不会降罪于自己的新姑爷呢!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历尽所能来维护自己的新姑爷,即便是降罪自己都愿一力承担,为了自己的女儿黛柔,哪怕是掉脑袋也心甘情愿。

一家人有说有笑,沉浸在重逢后的喜悦当中……

这时,端老头缓步进房,躬身请示道:“老爷,车轿都已备好,该上朝了。”

薛礼这才想起上早朝的事,忙冲凌浩宇告辞道:“贤婿,老夫还要赶着上朝,你和柔儿好好陪着夫人聊聊家常,老夫就不陪你了。”说完,转身又朝端老头指示道:“端管家,中午备上几个好菜,等老夫回来与贤婿共饮几杯。”端老头恭恭敬敬地颔首应是

“岳丈大人慢走!”凌浩宇说完,随后将岳丈大人送出房外。

送走薛礼,薛夫人命丫环给新姑爷上茶上点心,热情招呼,不有那么一句话嘛?结婚前,丈母娘看女婿是鸡蛋里挑骨头。结婚后,丈母娘再看女婿是骨头里挑鸡蛋,喜欢的不得了。

等凌浩宇返身回到房内,薛夫人又给初次见面的新女婿一个刚刚准备好的红包,算作见面礼,凌浩宇谢过之后,自然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厚礼呈上。

薛夫人接过新姑爷送上的礼物,已是喜上眉梢,不管新姑爷的礼物是贵是轻,自己的心都是美滋滋的,眼下自己的女儿有了归宿,不再受苦受罪,让自己日夜牵肠挂肚,这比什么都强。

薛黛柔帮母亲打开红包,请母亲观赏,当两只晶莹剔透的翠玉镯子呈在眼前的时候,薛夫人顿时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新姑爷会送这么重的礼物给自己,满脸惊愕地看着翠玉镯子,回不过神儿来。平时皇后娘娘在宫里举办个什么活动,身为二品诰命夫人的她定会如约参加,那些各府的一品二品还有皇宫的贵妃们全都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抖搂出来。挂的,戴的,插的,琳琅满目,争奇斗艳。虽然薛夫人身无可露之物,但也识得不少的奇玉异翠。一见新女婿送的这双翠玉镯子,比皇宫里哪些贵妃手上戴的皇上御赐的手镯还要珍贵许多,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下。

好在凌浩宇和薛黛柔左劝右劝,才勉强收下来。

退朝过后,薛礼早早赶回了府,弄得满朝文武官员们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平时内阁大学士薛礼的奏折是最多的,每天都有个四本五本的要上奏,而且是常年如此,搞得众人都陪着他一个人跟皇上耗,十分令那些在其位而不谋其政的官吏不满,今天突然一反常态,一本奏折都没有,一下朝就步履匆匆的往出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赶回府上后,端管家早以把饭菜准备好,全家人就等着薛老爷一个人,今日可是一家人的团圆饭,薛礼甚为高兴,一改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习惯,陪着女儿姑爷多喝了好几杯,连说话都已显醉态。

即便是醉,但谈论中片字之言都谈的是国家治理,江山社稷,民生民情,一谈便是三四个时辰,听得凌浩宇在佩服老丈人忧国忧民忠君爱国的同时,脑袋也大了好几圈,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便硬着头皮借口尿急,方才离去半响,等回来一看,老丈人薛礼伏桌而睡,总算是让凌浩宇领教了这位内阁大学士的一腔雄心壮志,满腹才学见识,果然不同一般。

整饬内政,整肃纲纪,若是自己能为这岌岌可危的大清朝尽些本分,说不定还能将衰亡的历史从此逆转,怎么说自己也是中国人,面对嘉庆初年危机四伏的政局,怎样才能从根本上扭转清朝政局的颓败呢?

正如九门提督葛尔泰所讲的一样,鸿胪寺里的官果然是一个比一个闲,每个月除了有二三次推不掉的的皇宫册封典礼和外事接待,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府衙里当了混世魔王,喝喝茶,打打牌,吹吹牛,侃侃山,每月按时领取朝廷的俸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孙子兵法的精髓思想让凌浩宇深知,要想改变整顿鸿胪寺现存的这种稀拉悠闲的工作作风,摆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要先深入了解其真实的一面,才好有针对性地加以整改。活学活用,移花接木,才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

初来匝道,人心难测,凌浩宇长了个心眼,都说暗访才能发现真实的内幕,眼下鸿胪寺衙门里的属官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何不趁机到府衙里摸摸底,像个暗访记者似的见证官员怠惰之风的第一手材料。

鸿胪寺衙在京城东门一带,离凌府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一早起来,凌浩宇便换上了张管家平时穿的一套普通的灰呢色的长袍马褂,装扮的跟管家似的,不过怎么看怎么像个落地的秀才般土气,准备停当,独自一人出门,在街上雇了辆人力车便直接朝鸿胪寺衙而去。

半个时辰的脚力,便来到一个府衙门口,付了车夫碎银,随后袖着手,站在鸿胪寺衙的门前打量了一番,只见三丈多高的府门跟二层小楼似的壮观眩目,不知刷了多少遍黑漆的两扇一尺多厚的木门又黑又亮,左右一对瞪大双眼的雌雄石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比起自己在康襄城巡抚衙的门脸来可真够气派雄势的,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黑漆漆的府门半开着,府衙门口怎么连一个把门站岗的清兵都没有呢!

想到这,凌浩宇阔步登上数级石阶,闪身跨门槛入内。门房虽然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院堂却是热热闹闹,人满为患;鸿胪寺几乎所有的官差衙役门兵全都聚集在此,数十个人围蹲在院堂前,人群内传出彼此起伏的喊杀声:“大将军,杀杀杀……大寺卿,杀杀杀……”围在外围的是五六个手里拎着顶子的清兵,有的躬着身子伸着脖子张望,有的倚在门框前脸上笑得正欢,有的干脆蹲在人群里,分不清哪个是官哪个是兵。

凌浩宇心里纳闷,这些个官差在干什么呢?将军寺卿都在内,还有名有姓的,好像在争斗着什么?轻步来到近前,一旁的清兵斜了这位不速之客一眼,见他一副秀才模样,准是个没什么事干的闲秀才,过来凑热闹,所以并未理会,继续把目光投到人群中间一个脸盆大的罐子里。

凌浩宇踮起脚,身子向前探了探,这才发现,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原来是在斗蛐蛐,被拟名为大将军和大寺卿的两只蛐蛐在罐子里上窜下跳,正在凶狠地相互嗜杀,让围在一旁的众人在此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得到无尽享受与激烈的刺激。要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这一身的官袍补服,自己还以为走错门了呢!鸿胪寺成了娱乐场,真让人可悲可叹啊!

凌浩宇拱了拱手,打断道:“各位,各位官差,请问这里是鸿胪寺衙门吗?”也许凌浩宇来的真不是时候,正陶醉在两只蛐蛐你死我活的拼杀之中的众人顿时被他所打扰,很是觉得扫兴。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身材臃肿,右眼角明显有颗苍蝇般大小的黑痣,模样倒很像是个当官的人,手持细木棍将两只蛐蛐分开。随后扭了一下屁股,斜着脑袋回头打量了一眼,见是一个布衣秀才躬身立在自己的身后,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没好气地道:“衙堂上的字斗大三个,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吗?”

凌浩宇赶忙偏头望了望,在衙堂的正上方的一块匾额写着“鸿胪寺”三个大字,赫然在目。紧靠衙堂的南面,有一个石坊,里面有一个碑,上面刻着16个大字: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凌浩宇阴阳顿挫地高声诵念起来,似有一丝对这些属官挑衅之意。

那个官差当即明白酸秀才的指桑骂槐之举,一瞪眼,喝道:“你个疯秀才念什么念,来人啊,把他给本官乱棍轰出去!”清兵随后应了一声,举起棍子就要轰打。

凌浩宇心知自己刚才所言激怒了他们,忙随机应变道:“等等,大人息怒,小人并不是什么疯秀才,而是京城富户赵员外府上的管家,今日特奉府上老太爷之命前来请寺卿大人,有要事相求,并无得罪大人之意。”

那个官差站起身,翻了翻眼珠子,讥笑道:“寺卿大人没空,他正忙着和大将军掐架呢……”话未说完,众人已是捧腹大笑,人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凌浩宇故装懵懂。心里却是被这帮散兵游勇,闲散官吏气得直骂,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自己还没上任呢!就成了他们的消遣之物了。

一旁有位年龄在四十岁的官员,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毕竟来者是客,说不定找寺卿大人真的有要事,忍不住解释道:“这位管家,不知你要找哪为寺卿大人啊,上任的寺卿大人早已调任别处为官,现任的寺卿大人至今尚未走马上任,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凌浩宇压了压火,冲他回道:“那总有个管事的吧?我家老太爷今年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因此想请鸿胪寺出面,帮着搞一次轰动京城的周年庆典仪式,事成之后必有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