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巡抚大人吃的有味,又笑着夹了一只鸡腿递到了凌浩宇的碗里。道:“大人,好吃就多吃点。”方才自己被辣的没辙,只好吃几口喷香的鸡肉解辣,就着往下咽。眼下赵老汉又夹着一个鸡腿递来,怎好意思再吃,毕竟自己在康襄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什么没吃过,而赵老汉家却不同,若不是逢年过节又怎舍得杀只土鸡而食之,再说赵老汉身边还偎坐着他五六岁大的孙子,想必对这只仅剩下的鸡腿连连盼之,一般在乡下,家里倘若来了客人,孩童一边玩耍一边盼着那又肥又香的两只鸡腿打牙差。
想到这,凌浩宇笑着提起筷子又转手将鸡腿夹到了赵老汉小孙子的碗里,道:“来来来,小朋友,这个鸡腿是你的,赶快吃吧!”孩童样子干瘦干瘦的,头上肿着的大包清晰可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递过来的鸡腿,却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凌浩宇奇怪地问道:“小朋友,这是本府赏给你的,为何不吃?”孩童抬头看了看赵老汉,又忍不住望了一眼碗里的鸡腿,稚声嫩气地喃喃道:“娘亲说,鸡腿是给官老爷吃的,不准我吃。”
孩童年纪尚小,却是仅遵母命,要不然古人常说,苦家出孝儿,富家出逆子。凌浩宇听后,心头一热,笑道:“你尚且年幼,鸡腿当然你吃了?多吃鸡腿多长智慧,长大了保准是个秀才郎。”随后又鼓励道:“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识字,若是能考取功名,也像本府一般做个官老爷,就天天有鸡腿吃了。”“是不是能做个拥有很多很多银子的官老爷呢?”孩童天真无邪地问道。
凌浩宇笑着摇了摇头,道:“做那样的官老爷是会被杀头的,要做一个能让百姓吃上鸡腿的官老爷才行,明白吗?”孩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刚要伸手去抓碗里的鸡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手又缩了回去,抬头弱弱地问道:“我可以吃了吗?”凌浩宇笑着点头道:“当然喽!”话音落地,孩童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过鸡腿,横在嘴边撕咬上一口,美美地享受着肉香的滋味。看着孩童可爱乖巧的模样,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而笑,房内瞬间充满了欢声和笑语……1
吃完饭,外面的小雨已停,凌浩宇等人穿上烘烤得干爽舒适的袍褂,拱手告别赵老汉一家,随后率众人顺着乡间的羊肠小道离村而去。回城的一路上,感触颇深的凌浩宇回想起杨老汉一家老小朴实和热情,忍不住心中暗暗道:身为百姓父母官,应当做到清、慎、勤三字,具有这三种修养,还用担心治理不好自己管辖的地方吗?若是人人都能深谙此道,铭记为官者的使命和天德,史上的清官也不会寥寥无几了……巡抚大人体察民情,爱民如子的事迹宛如一股清爽的夏风吹遍了康襄城,百姓们带着希望和喜悦奔走相传,各地府县的知府知县纷纷效仿其做官的楷摸,今天这个知州率地方官员探望孤寡老人,亲自帮助孤寡老人烧火做饭喂猪喂鸭,比亲生儿子还孝顺。明天那个知县率地方官员扶危济贫,为残疾有困难的百姓解决实际困难等等事迹不绝于耳。
最后还听说瑷珲城的知县赵有理勤政爱民,亲自上门帮一个年轻寡妇洗脚的事传到了凌浩宇的耳朵里,当即责令提刑按察使汪大奎亲自督察此事,如属实必追究其为官的形象和影响,后来提刑按察使汪大奎回来报,事儿确实是有此事,不过是误传罢了,其实是知县赵有理帮年轻寡妇的婆婆洗脚而已,深受百姓的爱戴。
上梁正,下梁不歪,巡抚大人为百姓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起到了以点带面的模范带头作用,各地官员们一呼百应,并且积极召开各级职能部门官员认真贯彻落实学习,对那些思想觉悟差,认识不彻底的官员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限期整改,如再不具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和理念,将立即清除,永不录用。不换思想就换人,决不姑息迁就。
官正人清,百姓爱戴,官歪人贪,百姓叫苦连天。在百姓利益无小事的为官理念下,经过两个来月的努力,官员的老爷作风没了,而是渐渐演变成了勤政的公仆作风,任劳任怨地为百姓解忧解难。百姓们迄今为止都不拜观音不拜佛,而是把凌浩宇的雕像画像供奉在家里,每天三拜九叩,烧香上供,俨然一副活菩萨般供奉。
时也运也命也,没想到穿越到大清康襄城大概才有多半年的时间,凌浩宇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和作为,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完全出乎自己的想像之外。现如今,贵为巡抚的凌浩宇都不敢轻易出门,即使出城巡查也要乔装打扮才行,生怕被百姓认出来,要不然百姓纷纷围上来,有的请巡抚大人签名赐字,有的请巡抚大人为刚出生的儿孙起名,有的要请巡抚大人到家里吃饭,芸芸众众,无所应对。
就在一切大好光景之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一日,巡抚衙门办公房里的凌浩宇和喻庆丰正在制定和研讨关于康襄城招商引资的具体事项。康襄城本身城池不大,人口比数颇大,再加上最近时日进城经商做买卖的外来人口颇多,经济繁荣的同时却受到了诸多方面的制约,不易做大做强,同时对康襄城的治安管理维护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经过凌浩宇的提议,准备在康襄城南城十公里处,这片一马平川而少于开垦的土地上划出一片区域作为康襄城经济技术开发城,官府投入资金,扩城再建,完善基础建设,再修一条宽三丈的青石高速公路,连接两城之间,形成城池相连资源共享,经济相通比翼双飞的经济开发理念。从此康襄城将会成为大清朝首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坚持维护边塞和平的现代化新城。
除了康襄城的大小工厂、手工作坊、商号钱庄,茶馆酒店,学堂粮库等陆续迁入新城外,那些富商大户也积极主动地在新城选址买地建造新宅,旺地必有旺财,谁都不会错失这次新城大建,千古难逢的大好投资机会的,更何况凌浩宇还将会仔细挑选些能说会道的招商官员,由喻庆丰亲自率领,到罗刹国附近的城镇进行招商引资等一项项的重大举措,新城繁荣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一大早,俩人便伏坐在办公房内的桌子旁,说着聊着,一边观望着平铺在桌上的新城图纸一边研究斟酌开发之策。“大人,大人……”凌府的张管家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喊,“咣当”一声推开办公房门,扑撞进来。看他急的样子跟火上房了似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正在聚精会神研究公事的凌浩宇和喻庆丰可着实给吓了一跳,还没等张管家把气倒腾过来,凌浩宇便阴着脸气骂道:“大惊小怪的,看你急的那个样子,奔丧了不成。”张管家噎了两口气,喘道:“老爷出大事了,十万火急呀,小人一时着急……”
“算了算了,直接说正事?何事让你张大管家如此惊慌呀?”凌浩宇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越看越来气,阴着脸问道。无论啥事,只要到张管家身上,基本上都是十万火急,每次都没个稳当劲儿,还指望着他能干点大事,立个功啥的,也好兑现自己给他娶媳妇的承诺,再看他现在这一惊一乍的,估计还得跟自己磨练两年才行。
“张管家,有什么事赶紧禀报,本官还要和巡抚大人有事研究呢!”喻庆丰也知道张管家有这虚张声势的爱好和毛病,所以忍不住也跟着催促了两句。张管家连连点头,道:“老老老老爷,望春楼出人命案啊!”闻听此言,凌浩宇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望春楼、人命?”喻庆丰显然变的慌张起来,急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管家忙上前两步,说道:“听消息说,昨晚大概是申时左右,望春楼去了几个陌生人,说话都是阴腔阳调的,像是京城口音,口口声声说要见赛嫦娥,当时听闻这几人来者不善,赛嫦娥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虽知这几个人扬言见不到赛嫦娥就要拆了望春楼,还要硬行闯入赛嫦娥的寝房。就在此时,一个叫钱百万和一个叫周何杨的两个富户正巧也来望春楼消遣,见这架势以为是泼皮闹事,又想扮演英雄救美的大侠人物。于是,俩人带着十几个家丁将那几个人围住,随后动起手来,结果钱百万和周何杨不但英雄没当成,还双双被打成重伤,他们带来的家丁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那后来呢?赛嫦娥怎么样了?”凌浩宇和喻庆丰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而且是一句一字都不差,生怕薛黛柔遭到不测。张管家心里一顿,暗道:“这两个色鬼心里都想什么呢?说到两个富户和家丁的伤亡情况时,也没见他们有多么的紧张,一提到赛嫦娥,两个人却变得紧张万分起来。”张管家心中所想,嘴上却不敢乱讲,而是闷头闷气地接着汇报道:“后来那几个人硬是冲入了赛嫦娥的寝房,再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提刑按察使汪大奎在命案发生过后,便吩咐衙役把望春楼给封了。”
凌浩宇和喻庆急得如两只热锅上的蚂蚁,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有些慌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才好。凌浩宇自从上任后,千忙万忙,一直没腾出时间来与薛黛柔见上一面,而是常常通过喻庆丰在中间不停地传递着两个人的近况。本来打算忙完了近期新城开发建设后,自己将会在新城再建个新宅子,然后再接薛黛柔住过去,像珍珠一样把她精心地包藏在贝壳里,不再遭受红尘的困扰纠缠。可这突然发生的惊变,让凌浩宇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万一薛黛柔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岂不是悔恨终生,愧对红颜。经过片刻恐慌过后,凌浩宇迅速恢复了冷静,光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眼下薛黛柔生死未知,当今之际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追寻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