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青城诀之潜龙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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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乞丐不简单

狄风平日里练剑刻苦,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口中也是越念越快,正练的得意,酣畅淋漓呢,老乞丐大笑不止,笑的前仰后合,抚胸捂肚,狄风不禁愕然,收剑问道:

“怎么,我练的不对么?”老乞丐不答话,兀自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狄风涨红了脸,没好气的说道:

“老头真是的,就算我练错了,你也不用笑成这样吧,嘴巴咧到耳根了!”

老乞丐突然止住笑,叹道:

“齐发啊齐发,你这一份狠劲当真了得,有这么一个痴迷武艺的徒弟,竟要败坏在你手里!”

摇了摇头说道:

“把剑给我,你看仔细了!”说着接过狄风递来的长剑,轻声念道:

“‘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只见他将长剑舞动开来。一剑在手,老乞丐刹那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身形沉稳,剑势飘忽,如龙蛇乱舞,剑锋猎猎,哪还有刚才的老态龙钟,迟暮末烛之态。

狄风看了几招,忽然有所悟道:

“老伯,白天我跟吕同才拼斗,遭他暗算,是您故意用粗瓷碗打飞了他的镖,救下我的吧?”

老乞丐呵呵笑道:

“傻小子才自醒悟,吕同才武功比你强的太多,不过一时之间没看透你的剑法,又急着逃遁,不得以才用了龌龊手段对付你,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四门斗的功夫能是他的对手?”

老乞丐一边说,手下却没停住,继续舞剑,狄风听他口中吟念,口诀和师傅所授的并无多大分别,只是字音偶有差异,但是剑招却大不相同,越看越觉得奇怪。

老乞丐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陡然递出,猛的剑交左手,右手反过来给了狄风一下,‘啪’的一声,狄风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狄风正自出神,吓了一跳,手抚面颊怒道:

“你打谁!”竟是气的糊涂了,老乞丐笑道:

“我教你剑招,你却在胡思乱想,俩眼珠子叽里咕噜转悠,不该打么?”

“。。。。”狄风气恼却不敢发作,心想原是自己的不是,只好咽了咽,把气憋回肚子里说道:

“算是我不对吧,只是你念的口诀和我师父教的并无多大差别,可是剑招完全不同,我觉得奇怪才出神了!”

老乞丐沉吟道:

“是你师傅教得好还是我教得好?“

狄风摇摇头,思量着说道:

“我不知道!“老乞丐将剑还给狄风,冷晒道:

“来,咱俩比划比划!“

狄风微微一笑道:

“我的能耐跟您老人家差得远,还是不比了!“

老乞丐冷笑:

“嗯,看来你这傻小子还没傻实心,这样吧,咱们只比招式,不比功力!“说着手中棍子一抖,以棍做剑向狄风刺来,狄风横剑格挡,见老乞丐棍棒停滞不前,当即手腕一振,挥剑反刺过去,哪知道他剑尖刚一动作,老乞丐手里的棍棒如毒蛇暴起,向前一探,已然点中他的肩头。

狄风心悦诚服,叫道:

“妙极妙极!

口中说着,手下加紧,横剑前削,老乞丐棍棒翻过,平靠着剑身,狄风运劲反推,老乞丐周中棒子连转了几个圈,将他的劲力引到了相反方向。狄风拿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

狄风呆了一怔,说道:

“老伯,你的招式真真是高明至极,从未见过!”老乞丐也不答话,棒子一伸,搭住空中落下的长剑,棒子犹如洒满胶水一般,竟将长剑黏了回来,才说道:

“你师父一身好武功,只教了你这些吗?嘿嘿,稀奇古怪。”思量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你门中这套唐诗剑法,每一招都是从一句唐诗中演化来的。。”

狄风听得疑惑不解,“什么唐诗剑法?师傅说这叫做躺尸剑法,几招使出去,就叫敌人变成一具尸体。”

老乞丐嘿嘿笑道:

“是唐诗不是躺尸!你师父跟你说是躺尸?可笑!可笑啊!哈哈哈。。。这两招‘孤鸿海上来,吃潢不敢顾’是说一直孤单的鸿鸟从海上飞来,见到陆地上的小池塘,并不栖息。这两句唐诗是唐朝的宰相张九龄做的,他比拟自己身份清高,不喜跟人争权夺利。将之演化为剑法,顾盼之间要有一股飘逸自豪的气质。他所谓的不敢顾,乃是不屑一顾,懒得瞧他一眼的意思。你师父却叫你读什么‘葛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结果前一句变成了大声疾呼,后一句却是畏首畏尾,剑法的原意荡然无存了,你师父真是了不起,‘铁索横江’教徒弟这样教法,真是可笑至极,嘿嘿,厉害!厉害呀!”老乞丐冷笑连连,饶是狄风也听得出其中讥讽意味。

狄风怔怔的听着,听他话中咬文嚼字,虽然不太懂,但是对他师父讥讽嘲弄的意思却明了,他一向对师傅敬重有加,心下难过却又无法反驳,忽然说道:

“前辈厚意心领了,我不学了!”老乞丐奇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狄风心中郁郁,只得答道:

“前辈说的也许是对的,但你说我师父的不是,师傅受辱,做弟子的不敢听,所以宁可不学。再说了我师父是庄稼人,山野村夫不识字,不懂你说的那一套文绉绉的也是可能的。。”

老乞丐奇怪的看着狄风,“你说你师父不识字?哈哈,这可真是奇了,真是走夜路碰见黑无常----见了鬼了!”

狄风怒道:

“老伯怎么如此说风凉话,什么夜路遇无常,我师父是庄稼人,不识字奇怪吗?值得一笑?”

老乞丐发觉他面容认真,顿时明白了几分,哈哈一笑,用手抚着他的头顶说道:

“好,很好!你这小子心地倒是厚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我向你认错,从此不再说你师父半句不是,行不行?”

狄风这才笑道:

“你只要不说我师父的不是,我向你磕头也成!”说着竟然真的跪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