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泪干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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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泪干无痕之无奈痛苦之{十}

小伟是在乡下亲戚家过节被叫回来整帐的。回到公司一看,没有人。桌面上放着韩老板写给他的字条:

小伟:

公司有变故,现在需马上做好以下工作。

1,马上结清各承包组的盈亏和往来帐。

2,将上次我告诉你提取的那部分款,马上入帐。待银行上班后,立即汇往省公司。帐号不变。

3,将平转议上缴省厅的差价款,上班后,立即汇省里。

4,拿出全年的盈亏大帐。

5,做好准备,请权局长及审计科来审计。审计后,马上封帐。

萧天

一月二日

一月六号。

韩萧天的办公室里坐满了公司的所有人员。

“人到齐了。可以开会了。”萧天示意着廷文。

廷文清了清嗓子,习惯地拧了一下头说道;

“头一天上班,开个小会。今天我代表局党委来公司开这个会。有三件事:

一是总结这几年公司所做的业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萧天同志自九二年组建公司以来,起早贪黑,呕心历血,为全局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仅就这几年,实现利润达一百五十多万元。其中全局机关干部受益的就有八十多万元,解决局机关经费四十多万,为局谋福利三十多万元。可以说是为全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当然,这里也有在坐各位的功劳。

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正式宣布公司解体。有人会问:公司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解散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呢?我告诉大家,什么说道也没有。原因就是,九二年遵照县委县政府的指示,为解决机关经费不足的问题,组建了公司。当时的经营情况和社会大环境都比较好。现在呢?经营性买卖十分不好做,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的同志提出要回局里工作。大家原先都是局编制,万一以后有什么政策变化,回不了局里,岂不让大家埋怨一辈子吗?所以,还是早解散的好。

第三呢,就是工作问题。这段时间局里没什么事,公司这面,有的帐还没结完,各组承包的帐,也没结算清。所以,要抓紧算帐。等这面的事完结后,局党委再一起研究公司人员的工作问题。工资从这月起归局里统一开资。我就说这些了。萧天。”

廷文说的入情入理,大家根本没有什么意见。

接着,萧天对这几年的工作,作了小结。并对因工作问题发生的磨镲,请求大家的谅解。

刘威在那沉思着,要不要也作一下自我批评呢?还是作一下自我批评的好。因为萧天的那番话,大都是冲自己来的。而自己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下不来台,终是自己不对。于是,刘威以十分后悔和十分虔诚的心情,向萧天作了检讨和道歉,并希望今后更好地相处,希望萧天谅解。

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的。自己的命运,是不由自己说的算的。操纵你命运的手,无时不在笼罩着你,规范着你。

索局长的办公室里,正开着局党委扩大会议。除局长外,各科的科长都列席参加。主要研究:一是公司解体后的帐务处理问题,总结公司几年来的业绩。二是研究公司人员的分配去向问题。

现在的会,有二个不正常。远离了过去的民主生活会的气氛和内容。

现在的会:要么是独裁会。只有涉及的几个人参加,甚至领导班子的个别成员都不知道。主要领导拍板就办。所谓开会,无非就是告诉你一声而已。这个会,一般都是涉及利益的问题,人越少越好。

要么就是扩大会议。召集各有关或无关的部门、科室、人员参加。名曰:集体研究。这部分会的内容,大都有一个潜台词,有问题出现了。集体研究决定,共同承担责任。法不责众的。今天的会议,就是茂祥局长提议召开的。

会议开始了。先是萧天同志对公司这几年的工作,作了汇报:

一,公司成立的目的和背景。

二,经营的业绩:

1,几年来共实现利润一百六十三万元。上缴利润四十五万元,做为机关经费。

2,为全局谋福利支出三十四万元。

3,机关干部集资分红利息八十四万元。人均一万二千元。

三,帐面存在的问题:

九五年炒期货,被套住一百八十万元。有待于和省粮食厅打官司。同时介绍了炒期货时,由于局行政的盲目干涉,在本应挣钱的时机,被责令退出,所以造成了亏损一百八十万的后果。

四,水灾损失三十万元。暂挂帐没做处理。

五,外欠七十二万。货款,挂往来。

六,欠外五十八万。货款。挂往来。

帐面体现亏损一百七十万。这就是公司几年来的业绩。

帐上如何体现?如何处理的问题,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索局长简要地介绍了由于听信了刘威的话,责令廷文去西林令其退出的因由。并对其所造成的损失作了检讨。并说了县局和省粮食厅的关系,官司是不能打的。这部分亏损,做挂帐待处理吧。

涉及到这些问题,别人能说什么?在国家与集体、集体与个人、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上,那个人能冒天下之大不违,去求一个公正呢?在利益均沾的情况下,那个人会放下自己的既得利益?尽管大家都明白,一百六十万利润和一百七十万挂帐亏损意味着什么?但另有一本帐,既平转议的政策指标粮的差价利润那去了?谁能去追究、去问问呢?

而这里最可恶的就是刘威了。他为什么跟索局长反映不该反映的事呢?结果造成了亏损。天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接着就是公司人员分配问题。

“从那科出来的,仍回那科去。”很简单。几位副局长一致同意。这样一来,索局长便不好说什么了。

刘威回财会科,又要干老本行审计。自然就会接触公司的帐。这是绝对不行的。茂祥想。

但现在说出来,未免有些太露骨。刚才已把他抛出去了。让大家知道公司亏损是因为他的缘故。接着就提出不让他回财会,有些说不过去。等会单独和财务科长张太安说说对他的安排了。

权力,尤其是无限制的权力。能给权力人带来什么呢?

在最初的时侯,他们全当作没有这一回事似的。只有一种压抑的解脱感,一种事业成功的成就感。恭唯的语言,兴奋的祝词。会给他们带来一种茫然感。他们明白,人还是昨天的人,名字还是以前的名字,只不过是在名字后加上个长字罢了。这使他明白,所有的恭维,不是恭维他本人,而是他的权力。

但权力就如一块吸铁石,放在混有铁粒的细沙堆中,就能将同类吸收到他的周围,形成同一体。随着它的磁极,N极和S极去站队排号,去辩别同类和异己的是非远近。尽管这两极吸收的粒数,不是绝对的相等。但权力人仍能一眼就分辩出浓淡、厚薄、多少、轻重、缓急来。

最为可悲的就是,你恰恰就在N和S的中间。你不曾刻意去追求或逃避他们,但你一定是双方最不受欢迎的人。双方都在排斥着你。你身上的共性,让他们怀疑你是为某种企求而伪装的。

刘威就是这中间人。

当茂祥局长和太安科长闲聊时,茂祥慢不精心、轻描淡些地说道:

“刘威这个人啊,在公司干了一年会计,业务不怎么样。什么也没弄不明白。但又很傲,似乎别人谁也赶不上他。结果,自己下海承包经商,弄了个一塌糊涂。反过来怨这个、怨那个的,还到处放风,要告这个,告那个的。这个人不怎么样。这次回财会,一定要搞好关系。”

“是的,我也听说了。很难想象这个人怎么能考上学的,你看权爱民和他是上下届,才几年工夫,人家都当上了局长。可这小子什么也干不明白,我也为他回财会,安排他干什么犯愁呢?”

太安和权爱民局长不和。双方在工作上是勾心斗角,相互拆台。但权爱民靠上了县里的一个老乡,老乡是县委副书记,硬是从太安手下的一个小科员,冲上来,干到了副局长。反过来又是主管他的领导。时常刁难、挖苦太安几句。现在,借说刘威的机会,太安也点点茂祥局长,表示他对自己的不公。

“我也考虑了。这次人员分配,是从那科出来的,仍回那科。不便另行安排他。财会要是安排不了他,就让他干点别的,企管没人干,你就让他干企管吧。我把企管并到财会去,还归你财会管。要不,别人会有想法的。”

茂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