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就有一个着镶有白边饰的无领宝蓝色衣,襟前挂一串香珠的年约十四五的小侍女来给顾佑送饭,另外来为他讲述蔓裳楼情况。顾佑乘机旁敲侧击一番,弄清了自己所处的时代状况。
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天下分为十二个国家,其中较为强大的有三国,靠北国家名恒,西南国家名楚,东部国家名卫。这三国势力较均衡,其他九国都是些小国,不成气候,在三国夹缝中求生存。
顾佑现在所处为卫国,民风较为开放,当朝皇帝卫亿即位七年,已过知命之年(五十岁),兢兢业业,所信奉的理念为儒学,爱好文学,重文人。楚国国君不过二十出头,野心勃勃,治国较为严苛,信奉法家思想。楚国也是三国中最强大的,其国家的人也较他国多一份硬气。恒国国君已近花甲,信奉道家思想,无为而治。民风是最散漫的。
蔓裳楼处于卫国中心上京,却也只是上京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小的妓院,处在上京的边缘,靠近郊区。这样的地方自然没有多少风流公子来光临。而蔓裳楼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生意一般。前两年,附近的醉香楼开起来,这醉香楼老板却是个狠心的,只要客人能拿出足够银两,就不顾姑娘们的死活,甚至玩出了人命,老板也帮忙摆平风声。蔓裳楼的客人就更是走了一大部分。蔓裳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顾佑听着小侍女喋喋不休的讲着醉香楼的残忍霸道,蔓裳楼老板对楼中姑娘们多好。只撑着头,面上一片认真听讲,心中却在寻思他的状况。在喝了一口茶后,他微笑着看向小侍女:“我可以见一下老板吗?”
一刻钟后,顾佑被带到三楼一个房间中。入内,顾佑看到右侧靠墙立着一个黄花梨百宝柜,百宝柜两侧分别摆置一盆兰花。左前方靠窗是一张小几并两个坐毯。左侧是一张屏风。房内没人。
小丫头睁着大眼睛对他说:“姐姐,楼姨让你先喝茶,她要过会才能回来。“顾佑点点头。小侍女羞涩的对他笑一笑,忽然又凑近他,悄声说:“别怕,楼姨人可好了!“顾佑对她一笑:“我知道了,多谢!”小侍女红着脸退出去。
走到小几前,顾佑用余光瞥了一眼屏风,收回视线,对着小几上的茶壶勾出一个微笑。幸亏小爷有个热爱茶艺的奶奶,还学了两手!
等他悠悠然泡好了茶,并呷了几口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笑声,有两个人从后面走过来。一个美人向如意道:“我就说我捡到了个宝贝。”那美人,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膀上,衬得脸极白,细眉高挑,一双凤眼媚意天成,似笑非笑。一身白色镶金线的拖地长裙,腰间用一条浅红绣花的带子系着。这便是蔓裳楼的老板楼钥。
顾佑向她行礼,被她一把托住,行到桌前坐下。她夸赞道:”公子这沏茶的手艺真好!“顾佑笑道:”不敢,不过是得了家中几分真传罢了!“楼钥不置可否,与他闲聊了几句。
”唉!“叹了一口气,楼钥蹙眉托腮向顾佑清愁道:“公子莫要怪我。我们蔓裳楼也都是可怜人,一群弱女子,在这上京谋生也是不易。公子大概也听小丫头说了,醉香楼是狠的,我楼钥却不是那样心狠的人!只是为了生计,还要谋个生路。只能委屈公子,只当是为了我们这些弱女子吧!“
顾佑扯嘴笑道:”我一个人能帮上多大的忙?况且我毕竟是个男子,便是穿上女装像个女人,也只有一张脸能看,总不能装个一辈子,如果让客人们发现蔓裳楼用男来假装姑娘,只怕蔓裳楼就不只是生意不好了!“
既然是想让顾佑来扮女子招揽客人,自然是要叫顾佑心甘情愿,不然,顾佑若主动曝露出他是男人,蔓裳楼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老板是先使软的,若是不管用,只怕一会要使硬的了。下药鞭打挖舌......顾佑想到这里,咽了下口水。
他得在楼钥使硬的之前提出自己的计划。蔓裳楼生意不好,无非是缺乏吸引力。老板买下他也是想用他的颜值来吸引客人。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顾佑,这个从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来的人,看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他家族就是开酒店的,酒店的设计管理他都参与过。他可以想出无数个点子来帮老板吸引客人。
“做酒肉之地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改变成风雅之地。”顾佑道:“蔓裳楼一部分清妓,一部分卖身,与其这样不伦不类的,倒不如完全变成风雅之地,赚那些才子贵人的钱财,名声也好。”
“那里这般容易!”楼钥嗤笑,“公子,我们还是谈谈你吧。”
“我可以做到!”顾佑假装没听到她的话道,“您让我负责,一年之内我保证让蔓裳楼扭转局势,如不然,我愿意,愿意一辈子心甘情愿呆在蔓裳楼。”
楼钥这才正式瞅他,顾佑睁大眼睛,意图让她看到自己的真诚。“实不相瞒,我家中也做过风雅之地,这与我真不是难事!我想,蔓裳楼如今不好过吧,要不也不能铤而走险让我扮成女子揽客。您相信我,这对您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顾佑低声说出几个他思考过的现代的同样可以适用于古代的经营方法,等待楼钥的反应。
楼钥并不发言,只是静静的审视着他。顾佑面上笑着,心里却不停翻腾。楼钥终于松了口:“好吧,你若是能扭转蔓裳楼局势,我就让你十年后离开,若不成,你一辈子心甘情愿呆在我蔓裳楼!”她的神情似乎表明她还不相信,只是为了让顾佑甘心呆在蔓裳楼才愿意打赌。
十年!这也太长了。不过她既然松了口,就还能再松!“一年之内我保证让蔓裳楼变成上京最有名的风雅之地,但是,这楼里需要重新装修设计,还有姑娘们的服装姿态都要改一改,要听我安排。”顾佑道,“一年后放我走!”
楼钥呷了口茶:“这可不行,就算你安排好了,一年我这楼若能真繁华了,那实里也只是个空架子,你一走,没人安排,只怕就要完了。五年放你走。”
顾佑咬咬牙:“三年!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妥了,若是这样,我走了您还发展不起来,楼姨,您只怕不适合这一行,还是改行吧。”
“成交!”
顾佑揣着契约书走了。屋内,一直当着透明人的如意凑到楼钥身边:“楼姐,你真信他?”
楼钥笑眯眯的看她:“让他折腾去,我觉得这孩子不简单!如果成功了,我们自然获利极大,如不然,也没多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