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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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佳人相伴 无从消受

翌日,他起得很晚。

醒来时,发现秋香已不知去向。

起居室门“呀”的一声开了,进入肖古力眼帘的是张陌生而羞涩的少女的面庞。

那少女嘤嘤地道:“肖公子,你醒了?”

肖古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道:“怎么是你?秋香呢?”

那少女只是美目凝注,却没有回答。

这位少女与秋香截然不同,双目忧郁,少言寡语。虽然这一天的起居饮食,全部由她代替安排,但肖古力除了知道这少女叫“秋萍”之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秋萍对肖古力生活的照顾,算得上无微不至。但是当肖古力想探问城内的情况时,她却守口如瓶,一个“奴家不知道”,把肖古力拒之千里之外。

到了晚上,秋萍便默默地为肖古力铺好了床,侍候他上床以后,自己方和衣而卧睡在地下……

一连三日,三公主始终没有露面,连那总管张文彦也不知去了哪里。

肖古力成了笼中之虎,不能越雷池一步,因为到处都是监视他的眼睛,憋闷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不得安静,烦躁不安,但英雄无用武之地,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等待。

一直到了第三日晚上,才得到秋萍传来的口信:“明晨三公主约你一起散步。”

初秋的早晨,有几分清凉。

沿着湖滨大道,肖古力和三公主二人,沐浴着朝阳,并肩漫步着。

云淡风轻,清风拂动着湖边的柳丝,拂动着公主鬓边的秀发,也使得水平如镜的湖面上泛起了粼粼波纹。

山风水色,丽影重重,真有些诗情画意,恰似人在画中之感。

然而,眼前的这一对儿,却无意陶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而是各揣心腹事。双方都在默默沉思,谁也不先开口。

良久,三公主才首先打破沉默,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肖公子,这儿的风景可是很美?”

肖古力终于盼到了一句话,却是一句闲话。他苦笑道:“在下可不是来观风景的。”

三公主道:“秋萍,怎么样?”

肖古力道:“秋萍?挺好的,侍候在下,可算是尽心尽职。”话锋一转,问道:“秋香呢?”

三公主道:“你是说那个长舌妇吗?怎么?你很想她?”

肖古力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她在哪里?”

三公主道:“你没感觉到她的舌头太长了吗?”

肖古力道:“我没……”

三公主呵呵笑道:“你老实得够可爱的了。对你直说了吧!”

肖古力道:“小可在洗耳恭听!”

三公主正容道:“本城规矩森严,像秋香那样的长舌妇,只好把她做了。”

肖古力暗暗叫苦不迭:“秋香啊秋香啊,是我害了你!”

过了一会儿,三公主又道:“本城到处是眼睛、耳朵,谁也别想逃出我们的监视之中。”

肖古力正容道:“对你们请来的贵宾,如此不信任,让人难以理解。”

三公主道:“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以后你会明白的。”

肖古力索性在一株垂柳旁停了下来,手拂柳枝,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三公主一蹙秀眉道:“好端端的,又叹息什么?”

肖古力不答反问道:“你读过李商隐咏柳的绝句吗?”

三公主道:“看不出你对诗句也有兴趣,你吟一吟,让本公主欣赏一下。”

肖古力低声慢吟道:

风曾逐东拂舞筵,

乐游春苑断肠天。

如何肯到清秋日,

已带斜阳又带蝉!

肖古力吟罢,三公主笑道:“我对李商隐没甚兴趣,倒是对南唐后主的一首秋思词,记得还清楚。”不待肖古力说话,自己便低吟了起来:

菡萏锂销翠叶残,

西风愁起碧波间,

还与容光共憔悴,

不堪看……

肖古力截口道:“此词太颓丧了,想不到威震天下的‘逍遥城’公主竟习得伤感之辞。”

三公主反唇相讥,道:“你那‘咏柳’,就不伤感了吗?”

肖古力道:“区区是触景生情,小可此行,本为解决心头的疑团而来,没想到,旧的疑团没解开,反而增加就新的疑团。”

三公主指着那湖中疏落的残荷,道:“谁不是触景生情呢?不要急嘛,慢慢来,一切疑团都会自然解开的!”

肖古力苦笑道:“这才是急惊风偏遇到慢郎中。”

三公主笑道:“急什么?难道说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都不懂?”

肖古力又是一阵苦笑,连连点头,道:“懂,我懂……”

三公主道:“那么就稍安勿躁,慢慢地等吧!”话锋一转,问道:“肖公子,秋萍那丫头怎么样?”

肖古力漫不经心地答道:“很好,很好……”

三公主截口道:“这丫头五官端正,四肢完整,当然很好,还用你说?”

肖古力这才一怔道:“公主的意思是……”

三公主“噗哧”一笑道:“我的意思是,那丫头美不美?”

肖古力“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三公主道:“什么这个那个,说呀!”

肖古力被逼不过,才连连点头,道:“是,三公主!秋萍美倒不算美,但很文静。”

三公主笑道:“你看我怎么样?”

她这单刀直入的一招,使肖古力真是难以招架。但他顿时明白了,三公主兜了偌大圈子,话才刚刚入题。这可苦了肖古力,试想,三公主的话一入题,那肖古力的疑团只解了一个,其它的恐怕了无尽期。

他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不敢看你!”

三公主一鄂道:“为什么?难道我是老虎不成?”

肖古力道:“你不是老虎。”

三公主急问:“那我是什么?”

肖古力道:“要我讲实话吗?”

三公主道:“量你也不敢撒谎。”

肖古力道:“你很美,美得就像天上的月亮……”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没有人能摘,没有人敢摘”的意思却已表达了出来。那三公主急不可待地娇声叱道:“看你老实,其实是故意装的。”

肖古力道:“我的确是个老实人。”

三公主白了他一眼道:“我想问你这个老实人一个问题。”

肖古力道:“小可正听着!”

三公主注目问道:“听说‘银杏山庄’的冷堂主对你很好,有这事吗?”

肖古力到现在已经完全清楚眼前的这位三公主给他珠花令邀他进这“逍遥城”的目的了。看来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着实难缠。

肖古力笑道:“三公主,有句俗话,叫做‘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听说过吗?”

三公主掩口讪笑道:“一个年轻少侠,一个是新寡文君,不正是……”

肖古力正容截口道:“三公主,请留些口德好吗?”

三公主道:“看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

肖古力道:“不敢!”话锋一转,又道:“公主可曾听过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话吗?”

三公主惊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肖古力道:“方才,贵公主你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小可都一一如实回答,那小可能否请公主回答两个问题?”

三公主俏脸一沉,道:“倒要听听是什么问题?”

肖古力道:“三公主该不是也惧怕那贵城森严的规矩吧?”

三公主冷笑道:“废话,本公主必要时,可代替城主发号施令。”

“哦”了一声,肖古力接道:“小可对于公主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一点深信不疑。”

三公主道:“既然知道,你还说什么顾忌规矩的话?”

肖古力道:“‘逍遥城’威震天下,小可有幸光临贵城,实乃三生有幸。但江湖中很少有人知晓贵城的情况,甚至连城主的尊姓台甫都说不清,更不要说谋面了。”

三公主道:“知道了有什么好处呢?只能是能搭上一命。”

肖古力道:“小可斗胆高攀,公主与在下已是朋友,愿冒死问上一句话,公主可否将芳名告诉我,小可死而无憾。”

此番话可算得上“情真意切”了。

三公主柳眉一蹙,银牙一挫道:“你真是个冤家,但我说与你后,从今而后,不许再露出一字。”

肖古力道:“小可谨记!”

三公主简短地道:“复姓福安,名荣花。”

肖古力点了点头,道:“多谢公主!”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悦华苑门前,肖古力道:“不知何日有幸,再与三公主谋面?”

三公主含笑道:“不会太久,你等我的传呼吧!”

肖古力道:“是!”

两人便就此分手。

第二天清晨,三公主一大早就赶了来,向着肖古力神秘地一笑道:“肖公子,昨夜睡得还舒服。”

肖古力含笑道:“多蒙三公主关照……小可睡得很舒服。”

三公主明眸向秋萍一扫道:“秋萍丫头,是否还算可人心意?”

肖古力道:“秋萍姑娘很好!”

秋萍望了一眼肖古力,对三公主道:“三小姐,奴婢不敢撒谎,三日来,奴婢只是睡在地上……”

三公主抿嘴笑道:“是吗,这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傻得可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