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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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人心险恶 事后方知

胡古月轻轻一闪,避过掌风。此时,忽觉身后劲风刺耳,来不及回身,一掌反抛而出,“啪”的一声,已将后面偷袭之人震退。胡古月回头一望,那蓝袍老者惊疑的目光正向他射来。

原来,那蓝袍老者欲乘青衫老者与胡古月正面交手之时,从他后面用八成功力袭击,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以为必可奏效,却没料到,胡古月若无其事地反手一抛,竟将自己的掌力化解,叫他如何不惊?

青袍老者对那蓝袍老者的做法,很是不满,似乎不愿让人暗中帮助,这显然有损他的威望。

于是再次出掌,却又被胡古月接了下来,并被震退了大半步,他心中暗道:“这娃儿绝非等闲之辈,武功之高,内力之强,已达超凡之境。”

那七位帮主全都愕住了,半响才缓缓拥上,将胡古月围在中间。胡古月无论是冲向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碰上的皆是雄厚的掌风,心中未免有些慌乱。

那七位老人虽是全力施为,一招比一招紧,一招比一招快,但都是留有余地。假如是真施辣手的话,恐怕胡古月早已毙命了。

这绝不是因为他们有恻隐之心,爱才之意,而是要留下这个活口,或做为“向导”,或做为“人质”,或做为他们实施一项阴谋的资本。

虽然每一个人的脸上全无仁慈长者的笑容,严峻的脸色阴沉无比,但出手时都留下几成的功力。

四面楚歌的胡古月突然狂笑不止。

狂笑之声,竟淹没了那雄厚浑猛的掌击声。

在这危机四伏,命在旦夕的时刻,胡古月何以会突然狂笑?这是生命的哀歌?还是向对手表示誓死一拼的警告,他自己也说不清。

狂笑之声持续不断,却是渐渐地在减弱、减弱……

这倒给了他以喘息的机会。因为那七位帮主被他的狂笑弄得不知所措,全部收手,站立一旁,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何以发疯般的狂笑。

胡古月那扭动肌肉,暴露的青筋,灼灼的目光,使人不寒而栗。

许久,那七位老人才发现这笑声里蕴含着讥讽,嘲弄,轻蔑与鄙视。

于是,他们有如狰狞的厉鬼,重又扑向胡古月。

周围的掌风再一次压得胡古月透不过气来。

他拼命挥出两掌,乘对手抵挡之隙,掠到空隙之处,长长吁了一口气,但马上又被重重掌影包围起来。

蓦地,他觉得肩膀一阵疼痛,疲倦地晃了晃,踉跄地跃出了四五丈远。

这是那个黑袍老者出的手。他一招得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但这微笑中却充满了冷酷。继而,扬起手掌,施出一套“隔山打虎”的内家拳法。

胡古月悲哀地喝了一声,一种穷途末路的凄凉,几乎使他失去搏斗的意志……

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骤然从心头涌起,他将真气涌入丹田,咬紧牙关,硬是接下了这“隔山打虎”的一掌,然后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黑袍老者惊喜若狂,扑上来欲擒拿胡古月,他像猛虎扑食一样扑过来,双掌眼见得就触及到胡古月的身体。

可是胡古月腰部一挺,突然滑出一尺有余,双掌一扬,沙石飞溅,扑面而来,黑袍老者立足不稳,扑伏地上,十指深深插进泥土中。他正欲脱身,忽觉右掌命脉一麻,整个身子已被胡古月带着站立起来,疼得他目斜唇歪。

这只是瞬间之事,待那些帮主发现时,那黑袍老者已被胡古月擒住,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胡古月冷冷地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胡今日总算领教了。”

一言未尽,黑袍老者扬起另一只手闪电般地向胡古月胸前袭来。

胡古月那紧握之掌猛一用力,黑袍老者掌到半途,便无力地垂下去了。

他闷哼一声,怒道:“小子要杀便杀,老夫不是你侮辱的。”

胡古月冷笑道:“要死?没有那么容易,至少要等在下安全突围以后!”

黑袍老者狂笑一声,道:“各位兄弟,莫管老夫,捉这娃儿事紧。”

胡古月扬起一掌,停在距黑袍老者天门穴上三寸之处,冷冷地道:“哪个敢贸然行事,在下就叫他脑浆迸裂,横尸当场。”

六位帮主刚一挪步,又告停顿。虽是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胡古月挟着黑袍老者,行至一块巨石之后,见众人没有跟来,才微觉放心,顾盼四周,天高地阔,四面八方,皆是退路,心里暗暗高兴。

但一想到这七个老者无端加害自己,那狰狞的面孔真乃可恶至极,挥掌便欲将眼前这黑袍老者结果了。

那黑袍老者看得明白,哈哈大笑,道:“娃儿,你太嫩了。想我在众人面前,如此受辱,何颜苟活于世?即使你不动手,老夫也会自行了断的,你快动手吧!”

心地纯洁的胡古月听后,觉得很有道理,即是如此,又何必让我的手沾上血呢!

更何况他也不忍心刚刚出道就让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死于自己的掌下,恻隐之心顿生,于是,收回了举起的手掌。

那黑袍老者又道:“你可认识苗若兰?”

胡古月道:“那正是家母。”

黑袍老者道:“看来,你是那‘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的外甥了?”

胡古月道:“你认识我外公?”

黑袍老者道:“岂知是认识,我们还是世交呢!”

终于,胡古月下了决心道:“看在外公的份上,在下就饶你一次。”

话声中,手掌已放松,道:“在下望前辈好自为之,莫要再随意残害好人。”

黑袍老者顿觉周身轻松,知道受制穴道已开,忽然开口大笑道:“老夫今日大难不死,还要感谢贤侄女苗若兰,生下个好儿男,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胡古月道:“已去了关东。”

黑袍老者道:“可是为了护宝?”

胡古月月猛然有些警觉,道:“你问得太多了。”言犹未尽,忽觉“凤尾穴”一麻,道一声:“不好!”

便被那黑袍老者一掌击中,跌出一丈开外。

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艰难地爬起身来,指着那黑袍老者,怒道:“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老畜生,……你……”

他满面泪痕,气得说不下去了。

蓦地,几声欢呼随之而起,六位老者,似相互竞走般地纵掠而来,接着便是凶猛的掌、腿纷袭而来。

手臂麻木的胡古月,只能躲闪,无力还击。

此时,胡古月才知道世上的“人”竟是这样的阴险恶毒,他竟是以生命的代价换来这大彻大悟。

周身入骨的痛楚,使他神志模糊……

他口中一咸,一口鲜血涌出,他张开口,一天血雨向那七个魔头喷去……

突闻一声大喝:“七位帮主,暂且住手!”

紧接着,人影疾飞,射落当场。

“胡少侠,你已受伤,快离开此地,越快越好!”来人对胡古月说了这番话以后,话锋一转,高声道:“七位帮主,请看在在下的面上,放这位少年一马。”

红袍老者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在下,苍山一剑罗朋。”

橙袍老者道:“无名鼠辈,休管闲事!”

那人道:“如果在下要说不呢?”

黄袍老者道:“莫非你能给我们那批财宝?”

那人道:“财宝在手,请诸位来夺。”

言毕,手中剑一挥,剑光森森,已准备出手。

那七位帮主也已亮出各自的兵刃:刀、剑、枪、戟、钩、棍、夺。

双方更不搭言,只见那苍山一剑,身法快捷,手中之剑,招招夺命,奇妙无比,以一迎战七人竟十分从容。

金铁交鸣之声,使昏迷中的胡古月猛然醒来。醒来后的第一念头就是“逃,快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念至此,他将自己体内仅存的一丝真气,激向丹田,猛然提气,人已掠出五丈多远,又是一个纵腾,已进入了那片密林中。

战至三十多个回合,苍山一剑估计胡古月已能逃出险境,便卖个破绽,待那七人兵刃齐向他袭来时,腾空一跃,已从七人头顶飞射出去。

苍山一剑道了一声:“各位,恕不奉陪!”便疾射而去。

那七位帮主愕然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喝道:“追!”

霎时,衣袂飘飞,七条身影,快如苍隼,沿着一条沾有斑斑血迹的羊肠小路追去。

胡古月跌跌撞撞,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他本想休息一会儿,等鲜血停止流出时再走,但他不敢,因为巨大的危险随时都可能危及他的生命。他只能咬牙坚持,苦撑下去,就这样不知道行了多少路……

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楼威武的影子,那或许是希望之所在,只要一进城,就有足够的地方躲避后面的追击之人。

他终于进了城,穿过大街小巷,对准了一家气派极大的高墙翻了过去。

夜市初展,华灯初上。

在这气派宏伟的楼宇间,灯光辉煌,只一间屋子没有灯光。

胡古月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攀援上房,不一会,便抓住了那间灯光全无的房间的窗棂,全身用力,翻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