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少侠成长记
48350700000008

第8章 师父遇害 仇恨复燃

秋风劲猛,树叶凋零。

黄叶顽强地长在树上,不肯轻易地落下,因为当它从树上飞下尽情舞蹈时,死亡已经临近。

在奉化通往千佛山的路上,一只毛驴背驮重物,四蹄奋疾,“得得”的奔跑着。那驴子的主人悠闲地跟在后面,并不驱赶,驴子却是主动前行,显见这是一头能识途的老驴。

山风飒飒,落叶纷纷。千佛洞已隐约可现,驴子加快了脚步。

突然,那驴子停步不走了,一声长嘶。小狐狸一愕,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纵身跃起,攀援树顶,仔细观望,并未见有异象出现,可是那驴子为什么如此惊恐呢?小狐狸甚是疑惑。

他将驴子在路旁树上拴牢,飞身前往千佛洞。

及至洞口,这一惊非同小可。

遮蔽洞口的几株灌木已是东倒西歪,荒芜的荆棘被踏平,洞口已裸露出来,显然这里曾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疾进洞中,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尸体狼藉,独不见师父的影子。

“师父!师父!”

小狐狸疯狂地嘶喊,可是除了那洞壁的回音并无回答。

这千佛洞不算太大,但却是师徒二人生活多年的地方。小狐狸对这里十分熟悉,他查遍了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不见师父的踪影。

焦虑、愤怒堆积胸中,无处发泄。他对着悬在右上方的一块巨石,猛然拍去。

似天崩地陷,巨石“轰”地一声倾将下来,碎石横飞。

巨响过后,洞中片刻显得格外安静,忽听一阵细微的呻吟之声从石缝中传出,小狐狸顺着声音寻找,发现右方尚有一洞,恰被刚才的巨石挡住洞口。

小狐狸连忙跃上石崖,探身进洞,洞内开阔,师父佝偻的身躯斜卧石旁,已奄奄一息。

佝偻老人见有人进来微微睁开了双眼,见是小狐狸双目精光一闪,抬手指了指前面。

小狐狸顺手指方向望去,见前面地上有一粒丹丸,心领神会,这丹丸定是师父的救急之药,可能是尚不及送入口中,师父就昏眩了。

小狐狸将红色丹丸拾起,送入师父口中,又舀了一勺泉水喂进去。

佝偻老人渐渐神智清醒。

他微抬起头,吃力地道:“为师恐怕不行了……”

“不!师父,我一定要设法救你!”

佝偻老人摇摇头,道:“你不要白费力气,让我讲述一些秘密与你,为师方能瞑目。”

小狐狸点点头,不再作声。

“你知道江湖近日传闻的‘飞天狐狸’吗?”

小狐狸不禁怔住,问道:“是那‘飞天狐狸’前来加害于你吗?”

老人摇摇头,继续说:“不!那‘飞天狐狸‘就是为师的化名。为报我范氏灭族之仇,多年来,我苦练摄魂功,终于有成,于是便开始实施我手刃仇家的计划。你还记得,近半年来,我离洞几次吗?”

“四次。”

“这四次出山,为师都骗你说是访友,其实是寻仇。”佝偻老人歉疚地扫视了一眼小狐狸。

“那黄河二妖毒龙、毒虎曾**范家的小丫环,令丫环羞辱难当,自尽身亡;

“饮马川的盗匪,曾拦截范家迁居的车队,劫走大批金银细软,杀死家丁数人;

“邯郸府昆仑刀掌门人秦怀之原是我同门师兄,貌似善人,其实歹毒得很,我与他有夺妻之恨;

“那保定府哪吒拳掌门人景连生更是人面兽心,他诡计多端,范家那次大劫,上下七十余口死于非命,就是他指挥人马干下的罪恶勾当。

“他的乌纱帽上染满范家人的鲜血……

“这四大仇家均被我手刃。”

稍息,佝偻老人似有所思,道:“准确地说,是三个。

“那一日,为师飞身闯进保定府县衙,待机手刃那鸟知府。突然发现那知府相貌虽似,但神态不对,气质不符,动作也与那景连生有异,恐是圈套,所以未敢贸然进取。

“正当我犹豫不决之时,“刷”地一声飞进一黑影,将一物抛入知府的大堂——正是那狗知府的人头。

“乘众人惊魂未定之时,那人已飞身离去。我隐在大堂匾额上方的梁上,对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待那人离去时,我飞身追了出去,那人的轻功极佳,未能追上。

“我从那黑色面巾裸露的双眸射出的光芒,以及那快捷的轻功判断,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

“飞狐——胡斐。”

“胡斐不是已被人害了吗?”

“可在为师心里一直怀疑胡斐未死,故而在江湖上寻仇时,使用了‘飞天狐狸’的名字。以胡斐的性格,他若知道江湖中有人以他的名义杀人,他一定会出现的。而今,老夫已证实了这一疑惑——胡斐未死。保住闯王埋于冰山的珍宝有望了,老夫已死不足惜。”

佝偻老人面带微笑。

小狐狸面色微异,眉头紧皱,道:“师父,你说了半天,还没有告诉我,是何人闯进这洞中,加害于你的?”

佝偻老人仰首苦笑道:“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日老夫没有追上那黑衣蒙面人,却被人给盯上了。但他们到底是何许人也,老夫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老夫已不久人世,但尚有诸多事业未竟,只有靠徒儿代师去完成了。”

小狐狸神情肃穆,目光刚毅,断然道:“师父,您八年的教诲之恩,徒儿尚无以报,师父您尽管吩咐,孩儿怎不肝脑涂地?”

佝偻老人微启双目,颔首道:“第一桩,继续执行我的‘飞狐计划’,手刃我未及杀死的仇家:

云南毒手药王石万嗔;

河南无极门主蒋化;

河南太极门主万全;

他们皆是灭我范氏家族的帮凶。

“第二桩,追查前来千佛洞加害为师的元凶,替为师报仇。

“第三桩,将这本‘剑法秘笈’留给你,此秘笈虽略有残缺,但主要精髓仍在,你要练熟练精,有望成为‘天下第一剑’——此乃为师多年愿望。”

佝偻老人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册残缺不全又已经发黄的簿册,交于小狐狸手中,继而,左手紧紧攥住小狐狸的手。

佝偻老人面色紫青,用尽平生之力将右手按在小狐狸头顶,手掌贴在头顶百汇穴,手不住地抖动,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小狐狸只觉头顶如针刺一般,似有一股真气经由百汇穴直人体内,又见师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不知就里。但觉那股真气流经全身各处经脉,舒服无比,有点飘飘若仙之感。

就在小狐狸一片茫然之时,猛然间,但见佝偻老人瞪圆双目,目光直射小狐狸,继而一声哀叹,头一偏,精气泄尽,气绝身亡。

原来佝偻老人临终前,通过灌顶大法将自己毕生所积精力全部输给了爱徒,使爱徒功力一下达到常人修炼几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其用心可谓良苦。

那小狐狸曾吞食“千年参王”的汁水,又有两位功力深厚的老者输以功力,其内力已非常人所想。(只不过常年和师父呆在山上修炼,只偶尔下山购买日常用品,故缺少江湖经验及临场战斗技巧,此是后话。)

小狐狸脸色苍白峻冷,默立良久,低声道:“师父,安息吧!”

然后,就在崖前选了一处向阳的地方,猛挥肉掌,尽发内力,拍向地面,只听“轰”地一声,碎石纷飞,一个大坑立现,可见其含愤一掌之力有多大,掩埋了师父佝偻的身躯。

一座石坟,兀自立起。

小狐狸默然坐在坟头,回想起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尽在眼前:首先是父母亲人被杀,随后是范老头被杀,再如今是师父被害,不禁泪流满面,放声悲鸣……

良久,小狐狸毅然立起身形,带着满腔仇恨离开居住八年的山洞,决心帮师父完成心愿,同时寻找自己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