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章 擦肩而过的虚幻
原来，他对她的怀疑，不是那么反感。
“那么她为什么要杀管家呢？”她问。
好久，没有听见他说话。
他一定也不知道吧。
“你大哥一点也想不到这个结果吧，他信誓旦旦要用家规处置的人，竟然是他的未婚妻，不对，是妻子了。”明浅儿苦笑。
“……大哥很爱她，为了她，大哥的头发才会变成白色，才会双目失明。”
“什么？”明浅儿惊讶道：“你大哥双目失明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大哥双目失明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先祖轩辕翊双目失明只是一夜之间。
如果……如果大哥的眼睛不能好转，那么以后，以后的日子，大哥该要怎么办？
凌芷霏会照顾大哥一生吗？
只要她在大哥身边，大哥一定会好转起来的，只要凌芷霏爱大哥，大哥就会重新恢复光彩，恢复冰蓝的轩辕族色彩。
“你还是那么爱她吗？”她开口打破沉寂。
他沉默。
不否认，不回答，就是默认么？
她望着明月，说：“如果你还爱她，想要放她一马，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继续你半死不活的生活。”
下面没有回答。
她拿出手机，把一边耳机插上，“明天，把你的玉佩给我，我去找冥王，然后就回家了。”她把另一只耳机也插上。
听听歌吧，既然他不想说话。
“要走了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歌曲的声音开得很大，她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爱过，是爱过吧。”他知道她没有在听，但是他想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想说出来了。
就算是今天大哥问他，他都没有承认。
他从来不想倾诉，不想宣泄，以为能尘封一辈子，在心的角落里。
明天，她就要成为新娘，他大哥的新娘。
长久以前的情愫，需要一个出口流淌，心里会好受一些。
“她是那么美丽，美的让人想要一辈子搂在怀里……大哥原来明知道我喜欢她，还是要和她订婚。……我不怪大哥，谁都会为了爱她做任何事的。……我想过离开家，可是他们还没有成亲，我就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有一天，大哥突然不爱她了……”
他承认了。
“我很傻，我知道，我在等不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我早些就离开家，或许现在，大家都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大家都很幸福。”
曾经，最痛苦的人是他。
“其实，我没有那么爱她，我知道，从前她送我的东西我都遍地乱扔，只是后来得不到了，就觉得很难过。是我自己贱，我活该。”
三年前，那些痛苦的日子，他不敢想，他锥心的痛无处发泄，他着了魔一样性情大变，去杀戮，去风花雪月，去花天酒地，去做任何刺激神经的事情，直到麻木。
回到家里，还担心大哥看出来，还要装出乖乖的样子。
管家虽然洞察秋毫，知道他在外面做的坏事情，但是却不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因此，就胡乱的归结为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对昊月图谋不轨。
那等小人物的猜测，也就算了，反正，这诺大的山庄，山下，也不止一个管家人这么看待他。
习惯之后就是麻木。
他不知道何时结束自己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也不敢想去死。
他确实想过，等大哥结婚之后，他就离开这个家的。
既然已经结婚了，凌芷霏总该认命了，规规矩矩的做个好妻子了。
至于他，他想要大哥突然放弃凌芷霏的想法也就彻底破碎了。
或许，走出去之后，他还能重新开始新生活。
或许，走出去之后，他不知道酒后死在何处。
但是现在，提起来明天，大哥结婚后的明天，他离开家之后，却并不想去喝酒了。
相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解脱。
凌芷霏加固在他身上的枷锁，对大哥的愧疚和隐藏，都消失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
“或许，爱一个人，只是一段时间的事，过了那段时间没有抓住，就都淡了，抓住了，就会一生一世了。”
他的意思是已经不爱她了吗？
“你走了，我也会想你，和我失去她，就开始想念她一样，失去了，才知道……那么痛……”
……
她走了，他会知道心痛……
这是他对于她的答复吗？给她的一个交代吗？
“……明浅儿，给我一点时间……”
头顶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他静静的坐着，静静的。
她坐在他的头顶，晃着一条腿，脸上的泪痕，被月光照耀的格外明显。
这才打开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很大，让自己听不到自己哭泣的声音。
他的心已经死了吗？
那上天为何让自己穿越千年遇见他？
相遇，难道仅仅是一场擦肩而过的虚幻……
他曾一声声叫着她“宝贝儿”，那么清晰，就在昨天，还在耳边，就在昨天，还温柔的搂着，那么缠绵。
他是骗自己的吗？
不是，自己也没有逼迫他。
他不是说了，她走了，他会心痛吗？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她走呢？
他为什么不挽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