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村也算是深入群山腹地,比较隐秘的村落,我们自西而来,往东而去,和唐僧师徒恰好相反。越是往东,越是接近人烟稠密地区,这寄魂石的分放,有还是没有什么规律呢?
车子慢慢行驶在满是碎石的盘山小路上,我躺在里面,数次被颠得身体都离开三轮了,尽管牧风已经很小心,但满地的碎石,你躲都没法躲。黄黄卧在里面也是烦躁不安,我爬起来,撩开后面的帘布往外瞧去,我擦,瞬间吓尿了,一侧是陡的望不到顶的峭壁,感觉一不小心上面就会掉下来个大石头,将我们直接砸死,而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只能看到从谷底延伸到天边的莽莽森林,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估计肉体就会被底下的大树树枝穿成筛子,想着我就呵呵了,浑身冷汗直冒,说真的,我是真的很怕死啊。
刚放下帘布,准备安慰一下紧张的心脏,暂时不管外面那吓人的景色,突然,牧风一个急刹车,车子一歪,我一下翻在里面,脑袋“当”地撞上了三轮坚硬的铁皮。
什么鬼啊!想杀人啊!我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暴跳如雷,一下跳下车,一看到一侧的深渊,立马腿都软了,赶紧贴住另一侧的悬崖,往前面挪。黄黄也敏捷地跳下车,先我一步跑到前面去质问牧风。牧风则躲在里面的篷布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前面。突然黄黄汪汪冲着前面叫了两声,样子极其凶狠,上嘴皮都卷了起来,露着一排狗牙,它和牧风一样,死死地盯着前面。
什么东西啊?我挪到他们旁边,也看看前面,什么都没有啊,都是石头啊。不对,小路上经常过车,石头都被轧碎了,大也就巴掌大,而前面碎石中,路中间,有一个大圆石,那圆石比足球小上几分,说是圆石,其实也不是那么圆,表面也是有一些凹凸的,灰白的表皮上覆着斑驳的青苔。这么大的石头这么显眼地戳在路中间,就算不能弄碎,至少也得被扔到一边的悬崖吧。
“黄黄!黄黄!去把石头推下去吧!这样怎么过车呀!”我冲着黄黄喊。
黄黄看了我一眼,慢慢地朝圆石走去,一步步极小心。牧风也凝神不动,也不下车,搞什么鬼,气氛这么诡异,我没念咒语啊,他怎么不动呢?
只见黄黄走到圆石旁边,围着它转了一圈,然后爪子飞快地推了一下石头,那石头咕噜噜朝悬崖滚去,眼看就要掉下万丈深渊,突然,石头在崖边速度放慢了,接着原地转起了圈,最后慢慢停住了。怎么回事,难道路是有坡度的,崖边偏高?
现在已经黄昏,再不快些赶路,恐怕就要露宿荒野了,反正破石头都被滚到崖边了,也碍不着我们的事了,还是赶紧上车走人为妙。我招呼黄黄过来,自己也往车上挪,突然那个石头动了一下,发出了轻轻的声音。我心里一跳,但随即想到,石头是圆的,没落稳很正常。
但接下来的事态,则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那石头开始晃动,且幅度越来越大。我们三个紧张地盯着那圆石自己在那滚来滚去,突然一声裂响,石头竟然自己裂开了!这石头是要成精!难道这是……大圣的孩儿们?
我头一遭遇见这么奇异的事,下巴都要惊掉了,我看到牧风也慢慢从车里挪了下来,眼睛始终紧盯着石头,他脸上的神情像是凝住了一般。
那石头,竟然还是空心的,里面有一摊和石头颜色一样的灰不拉几的东西。只见那东西蠕动了一番,突然立了起来。
那是……那是蛇!那蛇不过瓶盖粗细,它摇摇晃晃地越起越高,它的身体和石头简直一模一样,身上也有一摊摊绿色的东西,三角脑袋始终朝着我这边。它为什么只看着我?我看到它的眼睛也是灰白色的,感觉是长时间不见光的缘故,活像个瞎子,可就是这种瞎子的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直抽搐。
“牧……牧风……”我颤抖着叫了声牧风,小心翼翼地试着往车边挪,那蛇头果然跟着我挪了一下。天啊!真的盯上我了!我吓得猛往车那边扑去,那蛇突然腾空而起,箭一般朝我射来,黄黄一跃而起,牧风同时也朝蛇抓去,然而竟然双双都没抓住,那蛇直冲我脸扑来,它在空中猛然张开大嘴,两端的尖牙瞬间喷出毒液,喷了我一脸,我尖叫一声蹲坐在地上,那蛇扑了个空,像一摊被甩到地上的烂泥一般堆到了路上。
竟……竟然给我躲过去了?我暗自庆幸,站了起来。然而我真是高兴早了。那蛇瞬间原地腾起,闪电一般再次扑来,我脑子顿时蒙了,连滚带爬冲进车棚里,帘布还没落下,那蛇一下就到了我跟前,再次张开大嘴,朝我小腿咬去。
完了,这下死定了。
眼看毒牙就要咬上我的腿,那蛇忽然被抽了出去。我惊魂未定,瘫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外面的跑动声,不用说我也知道是牧风和黄黄。我在缝隙里往外望,只见黄黄咬着蛇尾巴使劲甩了两圈,接着牧风突然出手,一下子捏住住了被狂甩的蛇的头,只听一声碎响,黄黄松开了嘴,牧风也松开手,那蛇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死……死了?”我大气不敢出,在缝里小声问他们。
牧风点点头:“出来吧。”我心脏还在狂跳,慢慢下去,小心地朝他们走去,生怕这对我穷追不舍的蛇又突然跃起,牧风见状,忍不住笑:“过来吧,它头骨都碎了。”
我挪到跟前,只见那蛇头变得血肉模糊,早被牧风捏烂了,天啊,那得是多大的手劲,我不禁佩服。再看蛇身上,那蛇鳞简直是接近透明了,那一滩滩绿色好像是什么液体,竟然还在蛇身上流动。
牧风看着我,突然伸出胳膊,用袖子擦擦我的脸,我想起那蛇朝我脸上喷了毒液,天啊!我不会要死了吧?
“放心,毒液只对血液起作用,喷到脸上没事。”牧风仔细地看他袖子上的液体,又蹲下来看死蛇。
我不禁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绿色的东西,就是毒液。”牧风判断。我也擦了一把脸,一看,果然和蛇身上的绿是一个颜色,恶心巴拉的。这是什么蛇,表皮就像蓄水袋一样蓄着毒液,毒液还能当花纹,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