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失心者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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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和苏玲篇(3)

回到家里,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最近烦心事太多,根本没心思吃饭。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骨头架都要散了,扭了扭发酸的身体,回想了一遍今天和郭华说的话以及梦境中他的脸色,心里不由自主的低落起来。

一罐啤酒很快被我喝完了,由于太累,困意很快席卷上来,我把易拉罐放在一边,四脚朝天往沙发上一躺,舒服极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又一次和大脑失控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脖子,我刚刚闭上的双眼,猛然挣开了,原以为是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但呼吸愈渐困难使我知道,这不是幻觉,是真的,真的有人攫住了我的脖子。

我双目暴突,睁的仿佛两颗圆滚滚的水晶珠。脖子上传来的巨大力量使我无法呼吸,仿佛被一座山压着,血液和空气都无法进入到我的肺部,我手在空中乱挥舞,但什么都触碰不到,我睁着眼,欲求有人能来帮我,可我既喊不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来敲门。

很快,脖子和脸上青色的筋脉就凸显出来,仿佛蚯蚓一样,慢慢的爬上太阳穴。我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我翻滚着,寻求一线希望,希望可以通过在地上乱滚的方式来化解那只魔鬼般的手。我呼吸越来越困难,口中有白沫吐出,我知道,死亡在飞速逼近。

这时,不知道那里来的巨大力量,仿佛空气凝结成一双无形的手,把我托浮起来,重重的摔回了沙发上,由于沙发的弹性良好,我又被弹回到了地面上,因着惯性,撞上了茶几,眼角碰到了桌边,一滴殷红的血从眼皮上滴下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双手又把我举了起来,最起码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我悬浮在空中停滞了一秒,接着,撞向了墙面。

因长时间的缺氧,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听见身体内部骨骼的碰撞发出濒临碎裂的声音。我眼皮向上翻,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身体不停的抽搐,我知道,再过几秒,我就死了。

或许是上天对我开了个玩笑,在我不行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松开了,我干瘪的肺部猛烈呼吸着。喘息不过一分钟,恶魔再一次出现,‘它’仿佛水一样流淌进我的身体,传遍四肢百骸,此刻我的身体完全由‘它’支配,‘它’控制着我的身体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它’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走起路来磕磕撞撞,撞翻了椅子,碰翻了水杯,最要命的是撞翻了电脑,我的电脑可是我的命啊,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命都在别人手里,说不定我会像那个电脑一样,摔的支离破碎。

‘它’控制着我的身体,撞开了门。我想大声喊救命,可是喊不出来,脑子里有这个思维,却无法通过身体做出来。刚刚的碰撞中,我的胳膊、前腹、脸颊均有擦伤,‘它’像个某个神教的使者,在无知无畏中追寻着神的脚步,仿佛此刻那个神出现了,它要去见他,激动的不知所措。

我冲出了家门,沿着小路疯狂奔跑,仿佛歌厅里吃了摇头丸的舞者。几次摔倒之后,以一个比较别扭的方式爬起来,再继续跑。我不知道‘它’要干嘛,要带着我去那里,难道真的有神出现了?还是在畏惧什么东西?

我无心想这些,只想停下来,狂奔了一段距离后,腿早就没了感觉,从一开始的酸楚变成了疼痛,再由疼痛转为麻木,我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而它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路边的行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是带着惊惧和好奇的,我可以从他们的眼睛中读出他们的想法:这丫的大晚上出来搞什么飞机?我也不想搞飞机啊,关键是我根本停不下来。没人注意到我的眼神是绝望的,我像个爱跑步的僵尸一样在大街小巷中乱串,好几次撞上柱子,撞到我鼻血横飞,眼泪鼻涕和鼻血混杂在一块,沿着我的下巴往下掉。

我跑到马路中央,一辆车正好朝我驶过来,他速度很快,我从人行道直接跳跃过来,任谁都不会想到。我心想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我闭上眼睛,等待那拼命鸣笛的车把我撞飞出去,我在脑海里回想我的父母,这一刻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的脑海里不在有恐惧,只有解脱,我在心里对我父母说对不起,我没能当个孝顺的儿子。

最终,那辆车在长达六七秒的急刹中停了下来,撞在我的腿上,但力道早就被摩擦的没了,那仅存的力道把我撞倒在地上,支配我身体的‘它’不容我停下来,我像个被情伤害了的疯子,站起来继续跑,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听见那个驾驶员从驾驶室里气鼓鼓的跑出来,在我的身后大骂傻逼,街边的路人带着唏嘘给我让开了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行为是如此诡异而不合情理。

我崩溃了,换做是谁都会崩溃。我放弃了挣扎,不指望谁来救我,既然凶恶之命降临在我身上,那只能去接受,虽然心有不甘,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顺其自然,眼泪不再流出,闭上眼睛,任由‘它’控制,随便‘它’怎样,死了也好,活着也罢,现在,我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看。我放弃了自己。

又跑了五分钟,‘它’一头栽进水里,这场戏剧而变态的自残才结束。我把头伸出水面,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死。

发生这等严重的情况,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郭华,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帮我。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就出发去他那里,我满心焦急,昨晚能逃过魔掌,下次就不一定了。

早上阳光很好,城市仿佛沐浴在牛奶里的香蕉片,淡淡的热度从东边弥漫过来,洋溢在脸上很是舒服,可我没心思享受,我急的像猴子一样催促司机开快点,那人有点烦了,说什么在说话就让我下去,我没心搭理他,继续催。

到了郭华的门诊室,我付了钱,立马推门进入,我在楼上找到郭华,他在跟一名患者交谈,看到我的样子,颇感吃惊。

送走那名患者后,郭华带着我到昨天那间房间里。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无需多想,当然是问我昨晚是不是又失控了,我脸肿的像个猪头,左边一个创口贴,右边一个创口贴,眼也肿的老高,这张脸要是晚上出来吓人绝对一吓一个准,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从阴曹地府里跑出来的小鬼。

我急切的把昨晚的经历说给了郭华,毫无保留的全告诉了他,我对他已经没有了隔阂,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相信他能治好我。

郭华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问道:“在发生失控之前,你有没有碰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东西,比如陈旧的文物,或者是长相很奇怪的东西。”

“没有。”我想了一下说道。

他又思虑了一会儿,我再次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深不可测的光闪烁,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像是在疑虑,也像是在惘然回想以前的事情,迷离中带着碎碎点点的光。

我等待着他的回答,昨晚那浓重的恐惧感依旧笼罩着我,见到郭华的时候,我的小腿才停止住颤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可是这时候郭华给我的感觉却像是抓不住的发丝,我胆怯而害怕,害怕他无从回答,害怕看到他绝望的眼神。

郭华似乎想说是什么,动了动嘴唇,又抿了下去。我真希望他此刻能对于我的病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制定一个治疗方案,我想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让它安静下来,但是我做不到,我在颤抖,仿佛成绩不好的学生在等待老师报出考试分数的前一刻。郭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办工作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袋子抬起来的文件,那文件是封着的,像是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