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缠绵心殒 （二）
听到砚儿的问题，雯月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砚儿以一个下人的身份，竟会如此大胆相问。但她不以为忤，黯然说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信吗？”
“信！只要是夫人说的话，砚儿定信不疑！”砚儿严肃地说道。
“谢谢你！”雯月感激地说道。
“风儿，他是将军的骨肉。”雯月说罢，本以为砚儿会很意外，但砚儿却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莞尔一笑，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无风的长相和将军极相似。不过，当年夫人你离家时，并无有喜的迹象啊，夫人能告诉砚儿，这是怎么回事吗？”
雯月犹豫了一下，看砚儿一片坦承，便不加提防，将当年离家出走后的经历一一的说了出来，连和重生五人义结金兰的事也未遗漏，只隐去了骆星相随的事。因为骆星这些年一直不曾露面，她猜想，骆星一定是找不到她，又不愿回将军府，而隐居别处了。他数次救过她，她不愿将他也扯进风报复的目标里。
“如此说来，无风当真是福大命大了。”砚儿释然说道。当听到雯月说欲服堕Ｓ胎药时，他紧张得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那夫人您告诉将军真相了吗？”砚儿又问道。
雯月点点头，低声说道：“可他不信，他执意要向韩路他们报复。我不懂，当年他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一定要把我抓回来留在身边？现在又如此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说着，忍不住清泪顺腮而下。
砚儿轻叹一声，说道：“夫人认为将军讨厌您吗？那您就错怪将军了。”
“我错怪他了？”雯月苦笑地问。往事历历在目，她如何能相信那一切都是误会呢？
砚儿轻叹着问道：“夫人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将军有两房侍妾，却一直无子嗣吗？”
雯月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他不是有四房侍妾吗？”
砚儿摇摇头，低声说道：“前两房侍妾是皇上所赐，将军不得不收。而后两房侍妾，其实只是将军从妓Ｓ院里花高价包下的妓Ｓ女。”
“什么？”雯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砚儿坦白地接着说道：“当年将军复明后，发现夫人您的容貌不合心意，他即失望，又难过。他觉得夫人只是因为容貌不好，才心甘情愿的嫁给他那样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他不相信您留在他身边是因为爱他，所以故意在您面前和两位侍妾游玩，只是想试探您是否在意他。而您却不肯假以欢颜，对将军视而不见、冷若冰霜。将军向来容不得有人对他视而不见、倨傲不恭。何况他与您在半年的相处中，已有了感情，虽因您容貌不合意而冷落您，但心中却一直也没有忘记您。”
“在因为跟您怄气而一时冲动的写下休书后，他本以为您会伤心哭泣，求他收回成命。他的自傲之心得到满足，一定就会与您和平共处，相伴一生了。但他却失望的看到，您对他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一声不吭的拿了休书就回到娘家。您走后，将军寝食不安，脾气狂暴易怒，如换了个人般。他的本意，只是想让您屈服，可并不是真的想让您离他而去啊！但事不由人，他因自傲而失去了您。”
“唉！“砚儿说着，不由的叹口气，接着说道：“后来，在听我说，您即将出阁时，他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去齐府。本来，他是想放下自己的高傲，将您带回来还以正室的身份。但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见到您时，您已经恢复容貌。那时将军左右为难，若将您带回，会被人误以为他是贪恋您的美貌而将您强抢回府。而若不将您带回，他又难以割舍，更不能容忍您嫁为他人妇……”
“他难道不是因为我恢复容貌，而将我抢回来的吗？”雯月打断砚儿的话，不相信地问道。
砚儿摇头叹道：“何止是您如此想？每一个知道您真实身份的人都作如是想。只因为将军曾自称自己是好色之人，又在复明只会将您休弃。但其实，又有谁知道将军心中的苦处？将军因您对他冷淡而堵气休妻，待得知您要改嫁时，立刻赶去齐府，却发现您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丑女。但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改变心意。因为，他爱您啊！”
砚儿说着，眸中浮泛起一丝泪光，叹口气接着说道：“他怕您误以为他是因好色而将您抢回来，所以才对您冷漠，想以此来掩饰对您的情意。但您一如往常，仍对他视而不见，冷若冰霜。他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掩耳盗铃之计，一边假装和两个侍妾柔情蜜意，一边让我放出话来。”
说到这里，砚儿又停下了，沉思片刻说道：“您大概还记得我曾给您传过的两次话吧？”
雯月点点头。她怎能忘记呢？就是那两次传话，使她心灰意冷……
砚儿苦笑笑，说道：“我也不想那样做，但那都是将军命我做的。他一直无法让您接受他，无奈之下就放出那些消息，想以此逼您就范。他以为，只要您不想沦为奴仆，就一定会像那两个侍妾一样，乐于接受他。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个包来的妓Ｓ女，非但未能使您改变对他的态度，反而使您对他更为冷淡。将军一向以睿智自诩，但面对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他却失去了所有的智慧，他不知怎样做才能得到您的心。”
“唉！”砚儿长叹一声，又说道：“将军无奈之下，使出最后一计。他让我来告诉您，说第三个侍妾已经怀孕。其实，她怎可能怀孕？那两个女人，将军连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过她们。她们只是在府中摆着做个样子罢了。不止是她们，就连那两个皇上所赐的女人，也同样不可能怀孕。”
“为什么？”雯月不相信的问。记忆中，风明明夜夜春Ｓ宵不落空，他怎可能……
砚儿轻叹一声，说道：“他第一次去她们那里过夜时，就给了我一个药方，让我每天都要去一趟药房，亲自买回那药方上的那副药，再亲自监督厨子将药煎了，送到她们那里，亲眼看着她们把药喝下。”
“你给她们喝的是什么药？”雯月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