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死边缘 （三）
“你先下去吧，我这就来。”砚儿头也不抬的闷声说。他不是不想抬，是不好意思抬。虽然自己也不过就是个“书僮”，但被丫鬟看到自己在哭，这张脸可是丢大了！他宁愿在将军的怀里闷死了，也不能抬头让人家看笑话。
“是，砚头领。”小萍应着，回身想走，但又站住了，扭头说道：“砚头领，你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做的事吗？”
“没有，你去吧。”砚儿刚想抬起的头，因为小萍的这句话，立刻又低下了。
“是，砚头领。”小萍边说，边觉得好玩儿的又看看砚儿，这才回身走了。
砚儿听着小萍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便立刻起身，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抹了几把，觉得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这才向外走去。但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将军。想了想，快步走到隔壁将军的寝室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低声说：“齐老爷，在下要去楼下办事，请您帮忙照看一下将军好吗？”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齐景岚站在门口，低声说：“这边也离不开人，我恐怕照看不过来。要不，你还是把将军送回房来吧。”
“哦，这样啊？”砚儿迟疑的想了想，又说道：“不会吵到夫人吗？”
“没事，她吃了药，已经睡着了。”齐景岚说道。
“好吧。”砚儿说着，转身回到书房。
将军长大、沉重的身子，却是砚儿无法抱得起来的。他无奈的走出书房，走到楼梯口向下唤道：“上来一个侍卫，帮我把将军送回房去。”
“是，砚头领！”楼下一个人应着，走上楼来。原来是侍卫小头领，身材高大、强壮的赵大勇。
砚儿和赵大勇一起把将军扶回寝室，房中，齐景岚已经用床帐把雯月遮住。砚儿和赵大勇将将军放好，就立刻离开了房间。砚儿也不多说，立刻跑下楼去。此刻，他可谓是心急如焚。他要抓紧把下毒之人找出来，不然将军就没救了。令他意外的是，聚在楼下的，除了每天都在楼里的丫鬟，和在楼外守卫的两名侍卫们，竟然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帮厨的仆妇。
砚儿对丫鬟在下面准备的椅子视而不见，就那么高高的坐在了楼梯上。他忙了一上午，现在是很累了，此刻一坐下，才发觉自己几乎已经提不起一点点的力气。但是，他还得打起精神来，将军还等着他找回救命的解药呢。
“楼里的丫鬟们都在吗？”砚儿眼神威严的扫视着下面站得整整齐齐的几个丫鬟。
“除了昨天死去的姐妹们，和受伤的琴儿，其他人都在。”小萍说道。
“琴儿没回来吗？”砚儿问道。
站在人群中的小燕答道：“没有。她的伤虽然不很重，但郎中吩咐她要多休息，所以老夫人就让她在客房里养伤了。”
“今天，你们都谁上过楼？站出来！”砚儿命令道。
除了小萍，那四个丫鬟立刻都站了出来。砚儿皱着眉问道：“怎么你们今天都上楼了吗？
“是的，砚头领。因为今天大人和老夫人不是一起来看夫人，每次都由两个人服侍着，所以她们今天都上过楼，我是一直呆在夫人房里的，没有离开过。”小萍答道。
“好，现在我开始提问，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回答。”砚儿说道，目光在丫鬟们惶恐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你们都是什么时候上楼的，上楼后见到将军没有？小春，你先说。”
“是，砚头领！”小春应道，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是在砚头领和齐大人走后上楼的，是为了收拾你们留下的碗筷。收拾了碗筷，我就下楼了。我进书房时，将军精神很好，还让我给他送茶过来，然后我就下楼了。本来我是想去厨房煮茶的，但是大人恰好过来要看夫人，所以我和翠玲就陪大人上楼看望夫人，煮茶的事就要赵大勇派人去厨房吩咐的。”
“赵大勇，你过来回话。”砚儿对赵大勇说道。
赵大勇战兢兢的走到楼梯口处，向上一抱拳，说道：“属下在。”
“你派谁去厨房的？”砚儿问道。
“是王久林。”赵大勇回道。
“王久林，你过来回话。”砚儿把目光投向王久林。
王久林比赵大勇还害怕，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属下在。”王久林边施礼边低声说，一边抬起眼皮偷窥砚儿的神情。
“你去厨房了？”砚儿严肃的问。
“是的，砚头领。但属下只是去厨房传个话而已，并没有见到将军。”王久林小心的说道。
“你告诉谁的？”砚儿又问。
“就是她。”王久林说着，一指站在丫鬟后边的厨房仆妇。
“你叫什么？在厨房里是做什么的？”砚儿目光犀利的盯着那个相貌平庸，看上去很年轻的仆妇。
“我叫冯春燕，在厨房里是专管烧饭煮茶的。”仆妇答道。
“冯春燕，你煮好茶后，是谁把茶送给将军的？”砚儿继续问。
“这个，我不记得了。我煮好茶后，又忙着准备中午要用的食物，不知道是谁来取的茶。”冯春燕低头答道。
“嗯？不记得？”砚儿蹙眉问道。
“是的，我不记得了。”冯春燕头更低了。
“是谁给将军送的茶？”砚儿严厉的大声问。但下面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应声，反而一个个都往后缩了缩。
“没人送吗？那将军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茶杯？”砚儿厉声喝问。
“小燕，平时都是你负责打扫将军寝室的，你今天是什么时候上的楼？上楼后都做了什么？”砚儿把目光转向了小燕。其实，他最怀疑的就是小燕，只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否是内奸。
小燕走出人群，说道：“我是在夫人用完饭后上楼的，当时夫人和齐老爷都在。我打扫完寝室，夫人说没什么事了，就让我下楼了。我没看到将军。”
“谁能证明你打扫完寝室就下楼了？”砚儿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