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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棠花之友人之怒

临孝寒回到家中,浑浑噩噩地昏睡几日,最后他是被父亲的戒尺从床上打到地上。李其躲在范管家身后担忧地看着一脸伤痕的临孝寒,老爷下手那可真叫狠啊!

临孝寒痛得滚下床,第一时间用手遮住脸,然后冲父亲临伯夷喊道:“爹,您这是干嘛啊?”

临伯夷挥着戒尺,看着在地上蜷成一团的临孝寒,他的火气又冒了上来,然后又是一顿痛打,“问我为什么打你?”

“你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说着,临伯夷手中的戒尺又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范良要去拉临伯夷,他刚踏出一步,还没开口说话,临伯夷抬头冲着他喊道:“范良,这回不许你替这不孝子说话!”

临孝寒趁着父亲跟范良,范管家说话,他偷偷地从衣袖的缝隙查看父亲的脸色,整张脸都黑了,可见这回父亲非常非常生气,但为什么听到父亲的问题,他怎么对父亲出远门后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老爷,不是小的要阻止您,这是担心您再打下去,少爷的身体骨怕是会受不了。”范良看着临伯夷说道,“您不是让少爷准备进京赶考吗?这时间越来越紧迫,如果少爷再浪费几日,怕真的赶不上了。”

临伯夷冷哼一声,道:“赶不上,还有明年。”

临孝寒听到这话,“爹,我说过我不会去考的!”

“这不由得你。”临伯夷全然无视临孝寒的抗议,他怒道:“今天我不把你打残了,我就跟你姓!”

“我们原本是一个姓氏啊。”临孝寒无奈地说道,看来他父亲真的气疯了。

被临孝寒这样一顶嘴,临伯夷的戒尺又落了下去,“看你还敢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临孝寒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父亲如此生气?之前他在临茗城小打小闹,也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火。

“怎么不说话了?”临伯夷瞪着临孝寒,“我不在这段时间,我要你乖乖在家待着,你完全没听进去,我前脚刚走,你后脚也离开临茗城,说你到底去天府城做了什么?”

临孝寒被临伯夷问蒙了,他快遮脸的手臂放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临伯夷,问道:“爹,我不是天天在家睡觉吗?什么时候去了天府城了?”

临伯夷见临孝寒不承认,他扫过站在范良身后的李其,说道:“阿其,你说,这段时间你的好少爷带你去哪儿了?”

面对临伯夷的怒火,李其不敢撒谎,而且原本他已经做好回来接受惩罚的打算了,他直直地跪在临伯夷面前,求饶道:“老爷,少爷这回真的没闯祸,少爷只是想去找天府城的制扇师傅制作一把折扇,原本只要折扇制作好,我们就回来,但少爷突然说他要回来,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李其没说他们在天府城认识月伶央、兰郁、莫漓这些人,他只求老爷不要再打少爷了。

临孝寒听到李其的话,他反应比临伯夷还大,“我什么时候去过天府城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临孝寒的反应不像作假,李其听到临孝寒的话,他大惊地喊道:“少爷,您不会连兰郁姑娘都忘记了吧?”

刚陷入思考的临伯夷听到李其喊出一个陌生女子的名字,他淡淡地看向临孝寒,临孝寒努力地在脑海中找寻,可他对李其说的兰郁姑娘一点印象也没有,“阿其,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什么兰郁姑娘,那不会是你认识的哪个窑子的妓女吧?”

临孝寒的出言不逊让李其感到很委屈,他不只是为自己委屈,还为清清白白的兰郁姑娘,“少爷,兰郁姑娘如果听到您这样说她,她一定会伤心透的。”

临孝寒呆滞地看着毫无礼数甩手跑掉的李其,他再次陷入沉思,兰郁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范良将临伯夷拉到一旁,他在临伯夷耳畔低声问道:“老爷,这事有蹊跷,咱还是找李其问清楚再做定夺吧?”

临伯夷听了范良的话,他只能点头说:“我也觉得孝寒这孩子怪怪的,说不上是哪里怪,但他似乎对之前的事完全没了记忆。”

“是啊。”范良应道,“要不,小的找个大夫来给少爷看一下?”

“也好。”

说完,两人离开临孝寒的房间。

临孝寒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他还在想李其的质问,还有那天府城,和兰郁姑娘……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之前的事了?

临孝寒在临府上下问了个遍,最后确定自己真的没了那段记忆后,他去找李其,想问清当时他们在天府城发生的事,以及那个兰郁姑娘。

结果临孝寒愣是没找到李其,最后他只能出门找朋友喝酒去了。

在临茗城,没有人不知道临府临伯夷的独子临孝寒,用邻里的话说,那就是临家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临孝寒对外界对他的看法置之不理,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样做会让父亲伤心,但他只能这样做。

在这临茗城内,他只能是临伯夷的儿子临孝寒,不能做其他事,不是因为他母亲过世得早,他一直处于反抗期,而是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事,父亲都不会认同他,渐渐的,他开始自暴自弃。

他跟父亲的关系,就像他多年的损友顾旸说的,你若放下你那可悲的尊严,那你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奈何你那臭脾气跟伯父简直是一模一样,谁也不改,那谁也不会好过。

想着,临孝寒走到了临茗城最大的酒楼望春楼,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顾旸跟他挥着手,他给了顾旸一个微笑,然后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上了楼。

顾旸看到临孝寒,手中折扇一挥,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摇头晃脑地看着临孝寒,最后他“啪”地将那折扇一收,对临孝寒说:“临兄,半个月不见,你的气色怎么越来越差了?莫非吃不惯那天府城的美食,睡不惯春元客栈的床榻?”

“别瞎说。”临孝寒听到顾旸这样说,他便明白,他同顾旸是好友,他带李其去天府城的事,顾旸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此时,他没了在天府城的那段记忆……他为什么会忘记呢?临孝寒不管怎么想都没头绪。

顾旸见临孝寒反应怪异,他眉头一皱,关心地问道:“临兄,你不会在天府城遇到什么不测之事吧?”

说着,顾旸紧贴着临孝寒,近距离地观察临孝寒,然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用肯定地口吻说道:“你有血光之灾!”

临孝寒听到顾旸这样说,他哈哈地笑了两声应道:“多谢顾神棍给我看相。”

顾旸的爷爷是茅山道士,顾旸从小就喜欢跟爷爷待一块儿,顾老爷子也乐于将自己的法术传给顾旸,但说实话,这些年顾旸也只是用这些法术骗骗人,并未真正实践过,但小的时候,顾旸听爷爷说临孝寒有火光之灾,让他提醒临孝寒,结果他给玩忘记了,而临孝寒误入邻居的老房子,真的发生火灾……从那次之后,顾旸就更加粘爷爷了。

听着临孝寒的笑声,顾旸的表情却愈加严肃,临孝寒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顾旸,问道:“你在看什么?”

顾旸在临孝寒的衣服上闻了几下,然后轻轻拍了拍临孝寒的衣袖,说:“你的衣服上有血迹,不是人的。”

“你在说什么啊?”临孝寒试图用笑声掩盖自己的震惊,但顾旸从不会骗他,顾旸说的是真的。

顾旸让临孝寒坐下,他直勾勾地看着临孝寒,郑重地问道:“快说你在天府城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何你身上的气息变了……”

听着顾旸的问题,临孝寒面露愁容,他只能老实地跟顾旸,说:“如果我说我不记得我在天府城的事呢?”

临孝寒的话音刚落,顾旸的手立即覆在临孝寒的额上,冰冷的手心触碰临孝寒额头的瞬间,临孝寒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而顾旸的脸色更糟了。

然后顾旸紧紧地握住临孝寒的手,说:“走,快跟我去见爷爷。”

临孝寒一听要去见顾老爷子,他立即甩开顾旸的手,说道:“我为什么要去见顾爷爷?”临孝寒从小就不喜欢顾旸的爷爷,他一直觉得老爷子整个人阴森森的,有时不经意间看到还怪可怕的。

顾旸听到临孝寒的话,他直勾勾地看着临孝寒,说话的语气非常重,“我不想看你去死!”

“死?”临孝寒被顾旸莫名的怒火搞蒙了,“你不要吓唬我!”

临孝寒笑嘻嘻地摆了摆手,他怎么会死?

“不许笑。”顾旸怒吼道,“临孝寒,你若不想死就跟我走一趟,我的道行不深,看得不准确。但爷爷可以。”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看着你就那么死去的。”顾旸说话的语气十分严肃,临孝寒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一直都嬉皮笑脸的,自认只要他表现得越糟,父亲就不会要他继承家业,他就可以继续过他想过的生活。

但如果他死了,那从小到大,他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虽然顾旸的话透着几分威胁,但顾旸从不骗他,所以他听到顾旸的话,他开始害怕了,加上他明明去了天府城,结果回到临茗城一点都记不得自己去过天府城,在那里做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

临孝寒跟顾旸对视了良久,他才点头说:“好,我跟你去见顾爷爷。”

“这才是我的好朋友。”顾旸笑着应道。

临孝寒只是跟着微微一笑,但心里空白的地方痒痒的,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临府在城东,而顾旸家在城西,在临茗城有个说法,城东是富贵人家的地盘,城南是穷人住的,没有人敢住城西,所以城西一带是商铺,但顾旸一家就住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