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苏。”
一阵哭腔,他猛然低头,却讶然的看到一副平静的脸,这样子,还真是不可爱啊。
一阵思绪,回到以前。
“酥饼,今晚一起去嗨咯,正好哥几个都来了。”几人走在校园主干道上,死党李乐总是挂这一副贱贱的淡笑,却被其美名曰王子的优雅。以往的陈长苏肯定会以复习为由拒绝的,不过这次他高兴。
就在陈长苏刚准备答应,电话铃声应时响起,来电显示画面是一个浅笑嫣然的女孩,陈长苏笑着接起来电话。
“舒笙....”
“长苏,你在哪?”
电话里的童舒笙声音很可怜,起码在陈长苏看来没有比这更可怜的声音了,加上来来往往汽车喇叭声。一向冷静理智的陈长苏慌了,紧攥着手机,话语着急。
“告诉我,你在哪?”
“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语气更显摇摆,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
“舒笙,告诉我你那里有什么标志好吗?”
电话那头的童舒笙抬头,眼前满是车流人海,她低头,尽力描述着这条街道的样子。
电话这头的陈长苏扭头朝死党韩李乐问道哪条街道车流量最大。最后他得出童舒笙的位置,新正门口,这个傻瓜,跑那边去干嘛,不知道自己没脑子吗?
“舒笙,现在安静的呆在那里,不要动,等我来好吗?”
摁掉电话,在朋友们惊诧的眼光中,陈长苏疯了一般的跑向校门口。
半响后,哥几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点头,这酥饼真是载在那个姓童的手里了。
新正门对面是一条小吃街,人流多,而且车流量多,不知怎么的,听到陈长苏让自己不要动,童舒笙就那样站在了马路中央,静静的等着陈长苏的到来,似乎只要他来了一切危险就会迎刃而解。
“童舒笙,你站那干嘛?你疯了!”
陈长苏看着车流中那一个单薄的身影,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趁着一辆白色桑塔纳疾驰而过的空挡,他成功插进车流,身形高大,将童舒笙拥入怀中。
动作温柔,但声音却依旧清冷。
“童舒笙,你想死?”
“长苏,我刚刚看到顾流年跟一个女的在逛街,手牵着手……”
一阵哭腔。
又是因为那个人陷入这么危险的境界,能不能不要提他?能不能长点脑子为别人着想?陈长苏心里一阵刺痛,眼中怒火中烧,抱着童舒笙的手却更紧,他开口,冷淡的话语像一把刀。
“童舒笙,我求你以后再别来招惹我!”
他松开她,让她从怀中离开。
他陈长苏发誓,今后她童舒笙的一切事都与他无关!
“长苏。”
她不舍的看着他,他却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神,他怕下一秒,誓言会成为废话。
“那我先回去了。”
童舒笙低下头,向着陈长苏相反方向离去。
后来,她听到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和刹车声,紧接着,她知道自己被推了一下,在一阵恍惚中,她听到了陈长苏清冷的声音。
“童舒笙,以后过马路要记得带眼睛!”
恍惚过后,她看到拥挤上来的人群以及那个高大的身影躺在血泊中。
她泣不成声。
陈长苏还是运气好的,被送到医院连医生都说他命大,在这种情形下只是弄了个轻微脑震荡,只是血流的多一点,在医院修养个两三天就好,不过童舒笙却被陈长苏赶过来的死党呵斥而走。
在医院的第二天,陈长苏等来了一个他最想见却最不愿见的人,童舒笙满脸泪痕而至。
好友们看了看陈长苏的变化,陈长苏示意自己没事,让好友们先离开,病房里自然只剩下他们两个。
童舒笙摸着陈长苏头顶的伤痕,轻声问疼不疼,阳光透过窗户的边缘洒在童舒笙的脸上,仿佛在闪光,陈长苏笑着摇头,人傻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不过她下一个问题让陈长苏变了脸色。
“长苏,要是当时不是我遇险,你会不会也会救人呢?”边说她边低头,一脸做错事的惭愧,“长苏这么善良,一定会救的吧。”
他的声线变得冷硬,“会的,我一定会去救。”
童舒笙,如果不是你打电话,换做别人,我根本不会搭理他。
童舒笙,我不是圣人,不习惯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舒笙,可是我想活成你心中理想的英雄。
“对了,长苏,你饿不饿啊,我帮你带了吃的。”
完全没有半点观察情形的觉悟,自顾自从背包中拿出一大把零食和水果,陈长苏望着少女掏东西的模样,万年冰山的俊脸融化,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
当初好像也是这样,童舒笙用一大包零食外加绝顶厚脸皮击碎了他这个浙南大学文史系高才生的防线。
刚上大一的陈长苏很优秀,不仅成绩优秀,而且身材高大,长相帅气,重点是打球还厉害,所以刚进大学还不熟悉的陈长苏被一伙女生撩了,但他都没有接受,到后来,有女生递情书他只是看一眼就走,只有某个一根筋的妹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孜孜不倦的追求着陈长苏。
“长苏,我以后叫你长苏怎么样?数三声,你不答应就算你默认了。”
可怜的陈长苏看到这条qq短信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这个丫头居然乘着自己上课发信息过来,作为沉迷于学习的高才生陈长苏自然是不看的,于是,童舒笙成了第一个叫陈长苏叫的这么亲密的女子。
自然而然,打球时递水,上课时挤走陈长苏死党,吃饭时缠着他,同去图书馆都被其做遍了,不知从何开始,陈长苏习惯了童舒笙的陪伴,当他有一次一个人去图书馆感觉有点孤独时,他发现生活少了一个童舒笙似乎很无趣呢。他微笑,融化了冬日的冰雪,看的身前擦肩而过的几个女生一阵呆滞。
也是这一天,陈长苏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童舒笙。然后童舒笙居然带着一大包零食来了图书馆,大笑着说长苏你是不是饿了,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多好吃的,陈长苏满头黑线。
这孩子,是不是傻?
自己居然看上这么一个女人,这算不算瞎了眼呢?
就算是,我陈长苏也认了。
想到这,自然而然就是嘴角含笑,眼角温柔。
叮铃。
短信铃响起,扰乱了的陈长苏的思考,扰乱了病房内安静的氛围。童舒笙掏出手机,看了看消息,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陈长苏,低下头,仿佛又做错了什么。
“长苏,流年他找我有事....”
低下头的她没有发现,陈长苏抓着被单的手攥的很紧,怒极而动,但他还是笑着回答,不愿让她难以抉择。
“你去吧,我休息一下。”
说罢,他还做样子的闭上了双眼,童舒笙笑着重重点头,留下一句等有空再来看他后就小跑而走。
在童舒笙走出病房后,陈长苏睁眼,只有苦笑。
童舒笙,你总是在扰皱一江春水后不负责任的离开。
他低头,拿出手机,删掉那条差不多挂了两年的个性签名。
“大概人在一时瞎了眼就会瞎一辈子。”
他埋头于被子,不见哭声,只见肩膀的抖动。
对不起,舒笙,我无法再爱你。
良久,他会神,自认为还有一定意志力的他这一刻居然没有抑制住那股冲动,他抱紧她,一下子吻下去。
嘴角轻咬,怀中受疼的女人想要挣扎,却被他死死抱住。
他放开她,眼角通红。
“童舒笙,你不要真以为我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