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是流失,眨眼,三天又过去了。
这三天也许是老板最兴奋最激动的三天,现金、支票象流水源源不断流到老板的保险柜,所以他喜怒无常的脸写满笑意,听老板娘说,他这几天天天失眠。
人,为什么那么贱?!那些客户,往些天给他欠货他还不要,要钱跑断腿,现在呢?没货他偏提前汇钱来,他们说有货立刻给他发,我说他们一个字:贱!
“小扬,今天晚上我们到外面去吃饭,路口那家东北家常菜馆。”下午刚上班,老板在办公室没头没脑地说,他的牯牛眼也眯成了一条线,简直不可思议,满脸的黑肉竟也油亮油亮的,参杂在黑发中的几根白发也不显得那么扎眼了。
“不会吧?那要花钱钱的呢。”我在心里嘿嘿地笑,嘴上一本正经,笑是搞笑的笑。
“钱算个鸟呀?今晚要大家玩个够。”少有的豪情,我知道,钱烧的,钱,可以让一个懦夫成为信心百倍的勇士,钱,可以让一个纯洁正经的女人成为性工具,钱,可以让黑的成白的白的成黑的,钱,可以……
“老板,你总不会没事请客吧?”我想套出点什么信息。
“为什么?肯定有为什么,不过我现在不会说,晚上自然你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老板娘,她看我笑了笑,读不出半点秘密。
夸父赶走了太阳,晚风如约而至,熏蒸了一天的大地开始开始慢慢腿温,夕阳做了最后的挣扎,隐没在远处的地平线下。
公路上多了各个厂下班的姑娘小伙子们。
我们驱车刚到饭店门口,早有迎宾姐把我们让到雅间。不敢相信,在这个并不大的地方,还有设置装修如此豪华的风水宝地。
更奇特的是这里竟晃悠着如此多的年轻子,如果要说美女如云毫不夸张。
我们七八个人刚坐好,老板的父亲母亲也来了,客气,让座,落坐。
刚坐好,服务小姐就大盘小盘地端上来。
上啤酒,服务小姐斟酒,斟到我这里的时候我说:“我来,我来,自己来。”“让她斟吧。”老板说。什么意思?我不大习惯别人为我服务,我的手完好无缺嘛,花了钱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吗?也许我贱。
“我说两句。”老板站起来,举起酒杯:“一是小扬为我们厂走出困境作出了贡献,我代表我们厂每个人在此表示感谢,来,举杯,我们敬他一杯。”
所有的目光投向我,站在后面的服务小姐也投来我不能承受的目光。
我也站起来,真诚地谦虚了一回:“不敢当,不敢当,谢谢!我知道,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一样合作愉快,取得更好成绩,谢谢大家。”
“干杯!”
都举起了杯子,老板娘,老板的母亲没喝啤酒,她们喝饮料。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太太有了,我有继承人了,我和太太都非常高兴,为此,也要请大家举杯。”
“恭喜!恭喜!”大家说。
掌声!
我的心跳了一下:今天喝酒就为这事?
我看到老板的父亲笑得就象佛爷似的,谁不希望香烟续?他妈夹了一块炸鸡腿给她的儿媳妇,老板娘迅速瞄了我一眼,看看大家,叫大家喝好,然后,喝了一小口饮料。
然后就是一桌食客大快朵颐,让文化见鬼去吧,不要高雅,文质彬彬,谦谦君子,肚皮需要是人生第一需要。
东北师傅弄的茄子那是叫个绝,以至于尝第一口你根本不知道是茄子。
奇怪的是水煮鱼也成了东北家常菜,我疑心东北大厨是冒牌的,要么就是剽窃。
狗肉料理是东北一绝,他把肉撕成丝,拌上东北式调料,丝丝入味,味道好极了——只是,不知道大热天吃狗肉是否合适宜。
一个东北朋友的一句话来在我脑子里晃:狗肉和着酒,见了小姑娘不想走,他说是东北俗语,我知道这就是方言了,方言有时候有会推而广之的。
我说过,我是凡胎肉体,我不能拒绝世俗的诱惑,连酒都不能拒绝,不谈别的。
不胜酒量的先走了。
我和老板还在那里猜拳发令,对灌,就象灌茄苗那样,没记多少。
老板竟起身绕到我的一边,在我耳边悄悄说:“小,小扬,我告,告诉你,这里有,有一条龙服务,洗澡,按摩,还有那个,那个,不说你也知道,一会会儿我们一起玩玩,嘿嘿嘿嘿嘿嘿嘿,东,东北女人,过瘾,我,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