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服务员痴呆呆的目光无法离开这个少女胸脯的时候,她怀里的男人麻木地抬起了头,他很快意识到眼前的画面出了问题,他亲近这张脸是个失误,一个巨大的失误,这不是他的媳妇的脸,她是秋洁。
他曾经那样义愤填膺地两次把她从恶魔的手下救出,她怎么可以对她这样?我不是坏男人,我永远不会乘人之危,救一个人不是为了回报,我错了!他抬起厚实的右手无情地向自己的脸上抽去,抽去,第一巴掌下去脸上就起了五条指印,乌红乌红的,粗暴的第二、第三巴掌又重重地盖了下去,口里嗫嚅:“无耻!”“无耻!”
秋洁急了,把衣服稍微拉了拉,双手抱住了他的手,对不知所措的服务女生毫不客气地吼道:“除去!”,服务女生惊慌失措地迅速退出门去,很快又折回来,低声低气小心翼翼地撂下几个字:“对不起,开水。”然后放下保温瓶带上门轻脚妙手地退出去了。
“皓哥!别这样,求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嘛?”她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她认为情侣之间任何亲昵都无可厚非,她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她想她早晚是他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拥抱,依偎,呢喃,亲吻……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我,我错了”他短暂的清醒很快被浓浓的酒意坚决彻底地给压下去了,他努力推开秋洁,飘飘荡荡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向门口晃去,心里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停留之地,他怕干出傻事,他不能毁了一个对生活充满希冀女孩的一生,他不能,尽管此刻他的躯体是多么强烈渴望有一个发泄的渠道,但是他不能,就是召妓,他也不能毁了她。
然而,身体根本不服从他的驾驭,还未及门口就“啪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忙不迭地趋前去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弄到床上。然后她就下楼去买梨去了,母亲说吃梨可以解酒,每次她爸爸在外面喝醉了酒回来,像一块生铁倒在床上的时候,母亲总要想办法给他解酒,醋,茶叶水,苹果,梨,白开水都试过,后来有人说茶叶水不能解酒,母亲就很少用了,往往黑天半夜到很远的小卖部去买苹果、梨什么的,她无怨无悔。
父亲有一半的时间是因为他没有儿子喝酒的,曾经有几次喝醉了就打了母亲,说儿子都不会生,生俩闺女有什么用啊?我老李家后继无人了,呼天抢地地说苍天啊,我做了什么孽啊,让我绝子!母亲并不还手,只是默默地忍受,仿佛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对男人那么宽容,难道这就爱?如果这真的是爱,那爱是多么令人难以捉摸。
现在,她爱的男人又是这样,烂醉如泥,虽然不打她,但他打自己,她于是便开始恨酒,恨酒那迷惑男人的香味,恨杜康。
她来到楼下,天还没有黑,摆夜市的商贩已经咿咿呀呀推着小车准备摆摊,人行道上人头攒动,穿得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像潮水一样一浪过来一浪过去,买唱带的店子放的说唱歌曲噪音一般,毫无章法乐感。
水果店并不远,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她急匆匆走过去,一个穿着宽大孕妇衣服的少妇走过来,她很漂亮文静,一脸书卷气,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像避让一个价值连城的瓷器,生怕磕坏了,但是,还是不小心碰掉了她手上的乳白小包,她连忙拾起来,拍了拍尘土,红着脸递给她:“对不起,大姐。”
“没事。”少妇和蔼地对她说,她顿时对这位漂亮的怀孕姐姐产生了好感。
但是,她做梦有没有想到这位和蔼可亲的孕妇姐姐就是她尚未蒙面的情敌,她就是杨皓的有合法营业执照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