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婆,你是不是说错了?”我实在是疑心老婆在发烧,但是,我敢打赌,我们家老婆从前是百分之一百三的健康,很少感冒,从不发烧。
“我还是不是你老婆?”她突然问了一个离题万里的问题。
“老婆,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可是五千年前就预定的媳妇哟,我怎么好意思不和你缱绻一万年?”说着,我抱住她,在她脸上扎扎实实亲了一口,那知车子一颠簸,我的额头正巧碰上她的额头,我连忙申明:“老婆同志,对不起,此次事故纯属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造成,不关我的事啊。”说着亲自给她揉了揉额头。
她把我的手轻轻拿下:“拜托,直接回答问题,你知道,在多数情况下,我的耐心是无限的,但在某些情况下,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老婆的眼睛注视着我,暗淡中,依稀可见她炯炯的神光。
“苍天为证,你当然是永远是我的玫瑰我的花,在我心中,舍你其谁?要想我们分开除非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我乘机上邪了一回。
“那好,你还听不听我的话,我这个马首你还瞻不瞻?”老婆的声音很悦耳,但锋芒暗藏,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当然,老婆同志,请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为夫万死不辞。”我赶忙应承。
“那好,明天,你把你的同事请到我们家来,人家既然远道而来,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刚才是我不好,太冲动了,我道歉。”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老婆的态度来了两个九十度的转弯,倒把我搞得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她葫芦卖的什么药。
“……”我沉默了一小会说:“好吧,这样也好,多交流交流误会也许会消除的。”
然后,老婆就在我的怀里放心大胆地酣睡了。
可以理解,她累了,她是一个鼻孔两个人出气呢,车里的氧气有点少,闷。
我将挡风玻璃往下摇了摇,凉爽的晚风挟着秋的成熟气息飕飕地灌进车里,沁人心脾啊,远处的犬吠时断时续,最后被微弱的星光吞噬了。
到了,我的家,一个多小时的摇晃终于到家了,的姐开过单子后就返程了。
所谓家就是老婆的住宿地,她住在学校,园丁和花朵集中的地方。
保安新来的,不认识我,不让进,他说学校重地,非本校人员严禁入内,问我要教师证,或者学生证,我说什么意思?他说,没意思,两天前,小喻老师的窗子让人撬坏了,所以请原谅我们的认真。
什么?有这样的事?不会吧?为什么小偷也去欺负小喻老师?他们偷什么?
老婆说他是我老公,你们是不是还要检查结婚证?保安,哑口无言地退到一边,打了个手语:请进。
老婆住的屋子里有我熟悉的味道,我不能用语言形容,然而,我迷恋这种味道,那是我向往的理由,也是我牵挂的理由。
“老婆,你坐,我给你倒水。”我想献献殷勤,我觉得这里我很熟悉,但很快,我就发觉万事万物是变化的,我找不到保温瓶了。
“还是我来吧。”老婆平淡地说,我汗!
一个假设突然塞进我的脑子:假如没有女人,世界将会怎样?
我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浏览着屋子的一切,书桌上放了一摞本子,笔盒里插着几支笔,五颜六色的,一个小镜框里照片里的一男一女正幸福地依偎着,那个女子明眸皓齿,柔情而娇媚,眉宇间也透射着秀慧,那个男人最出色的是他的笑,仿佛他捡到一个金矿。
照片上的男女我都认识,而且相当熟悉:男的是我,女的是我老婆。
一会儿,老婆从厨房出来了:“给,桔子水,刚榨的。”我一生最大的嗜好就是——如果可能,一天一杯橘子水。众所周知,老家是红桔的故乡,所以,把我这毛病也就惯得根深蒂固了,当然我这一重大隐私只有老婆知道,当身怀六甲的老婆给我一杯橘子水的时候,我感动得潸然泪下了,不禁脱口而出:爱我者,老婆也。
老婆微笑着看我吸吮着玻璃杯,我想:要是明天也像老婆的微笑那么灿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