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桑吉昴重重地哼了一声，再次抓起她的手，紧紧攥住，心中也是懊恼异常——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这丫头扯上任何关系，戈宗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把她留在他身边，他可以放心，可是刚刚看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跟了出来。
很明显的，她搅乱了他的心，也搅乱了他原本的安排。
忍不住低咒着，心中升起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明明知道，她是不属于这片草原的，明明知道，她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而且很有可能，和他一起陷进某个巨大的泥沼，再也拔不出来。
本来以为，只要下定了决心离她远去，就可以集中精神，面对前方的艰难万险，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傻女人，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竟一次次不知死活地闯进他心中的防线。
“兰舞婷，你知道的，西齐齐里山，我必须去。”压低声音，桑吉昴终是忍不住开口。
“那我陪你！”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原本清冷的夜，忽然变得暧昧，透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桑吉昴和缓语气，沙哑着嗓音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我不怕！”
“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兰舞婷陡地噤了声，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明知是绝境，还是冲动地说出，愿意陪他去闯？
“我……”盘旋在胸臆间的话已然冲到喉咙口，还是没办法说出口，兰舞婷不由一阵气馁，小声地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容易死，而我，只有呆在你身边，才最安全。”
“是么？”咧咧嘴，桑吉昴似笑非笑，眼中的神情有苦涩，有释然，失落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轻松，或许这样的理由，自己更能接受吧。
“好吧，”桑吉昴有些无力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先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过来，和我一起准备行李。”
“好啊！”兰舞婷一口答应，眸中亮起异彩，张臂给了桑吉昴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迈着轻灵的脚步，如快活的鸟儿一般飞掠出去。
“兰舞婷……”桑吉昴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静默良久，方才抬头看向深邃幽暗得不见一丝星光的夜空——
作出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