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动了起来。
“快卧倒！”兰舞婷尖声高呼，扯着桑吉昴扑倒在地。
闷纯的轰鸣声从大地深处传来，仿佛是蛰伏在其中的巨兽就要破土而出，王卫们一个个脸色发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震动一连持续了很久，方才缓缓停止，而他们的前方，赫然出现一道深长的沟壑，阻住前往西齐齐里山的道路。
“血雨如河，大地将倾。山岳崩颓，乾坤异位。”
沟壑的对面，忽然传来一个幽沉的声音。
桑吉昴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金袍的影子正站在无涯的旷野上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
“那是——”兰舞婷满眼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身旁的桑吉昴忽然高高跳起，拿过青酃背上的长弓，上箭拉弦，利箭破空，带着嘶鸣的风声，朝对面的人影飞射而去。
虽然已是深夜，可空中那六只光华湛湛的鹰眼将大地上的一切照得分分明明，青酃等人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利箭穿透人影的胸膛，然后不知去向，可那人影却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仍旧在原地一边舞蹈一边吟唱。
桑吉昴黑着脸，连发数箭，对岸的人影始终站在那里，似乎对他们不屑一顾。
第十支箭搭上弦的时候，那人影忽然转过头，脸孔正对着他们，五官并不怎么出奇，可是肌肤上却流转着一股淡淡的金光，和空中的鹰眼如出一辙。
他高举起双手，做了一串手势，然后如轻烟一般消散了，与此同时，空中的鹰眼迅速隐去，草原恢复初时的静寂，仿佛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他在警告我们……”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的吉楞喃喃地开口，“他说前方是死亡之地，禁止任何生灵踏入……”
幽风吹来，兰舞婷不由打了个寒颤。
“现在，你们可以选择——”桑吉昴缓缓开口，一字一字，说得艰难但又肯定，“是前进还是就此返回。”
桑吉昴的话音在空中飘荡着：“虽然，我是你们的汗王，但你们当中，也有很多人，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我并没有决定你们生死的权利，现在，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和我一起继续前进，还是就此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