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秋暮霞传奇幽灵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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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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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月影之中,一只硕大的红蝙蝠凌空振翅。

蝙蝠正下方,两个人森然伫立。其中一个黑面蛇眉,另一个脸罩蝠翼面具。

是苗疆四蛊,麻岭东,麻岭西二人。

麻岭东身前三丈,一条黑蛇盘着身子,将头颈高高扬起。

忽然,蛇头转动,用阴寒的眼瞳看向自己的卷盘之中。

那里竟有一只金毛沙鼠被紧紧缠绕。

“苗疆二蛊。“蓦地,一声霹雳炸响,一人凌空扑来。

麻氏兄弟正自狞笑,猛地全身一震,暴退两丈,定睛寻望。

但见来人,尚在半空,手中剑光已然闪现。

一刹那,声到人到剑到,长剑顺势劈出。

只听“砰“的一声沙土爆起,三尺长剑竟在地上留下五丈剑痕。

好强的身手!好厉的剑气!

血蝠与黑蛇立时变成两半。血蝠自空中坠下。黑蛇卷盘松开,其中的金毛沙鼠才得以喘息,并奋力挣脱,然后“吱“的一声,蹿进河道,钻入沙粒之中。

这边血蝠,黑蛇一死,岩壁前的蝠群和鼠群便如潮水般退去。

镖局众人不明所以,一时怔住。

至于麻氏兄弟,却是惊得面无人色。

他们面前站立的正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四海镖局镖头“赛叔宝“顾松。

但此时的顾松却是与之前完全不同,沉稳的眼神中,多了一股威凛之势。

“你不是顾松。“麻岭东诧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这顾松一甩长剑,归入剑鞘,冷声道;“你们虽做恶多端,但今日姑且饶你等一命,奉劝勿要再行恶事,否则必不容饶。“

“这…“麻岭东兄弟似乎还要多说些什么,但终未开口,垂下双手,转身离去。

顾松刚要离开,却忽然定下脚步高声道;“你们也走吧,回去禀报南楼主,有机会,在下自去拜望。“他话音落下,十几丈外,一处暗影中有人走出。

其人矮瘦,手提奇形兵刃“蟹钳刀“,正是二怪之一,司方南。

“请尊驾赏下名姓?也好让我等便于回复。“司方南道。

顾松一晃身,闪掉外衣,露出內里一席青衫,清声道;“我叫秋暮霞。“

司方南一定,喃语一声,“暮霞之客。“声落报拳,退回暗影之中。

这时,一阵掌声响起,掌声中有人用粗犷的声音道;“真有你的,就这两三下,便把那几个蛊怪给打发了。“

随着声音,一个须发杂乱的“野人“走到“顾松“面前。

“秋兄,我是服你了。“野人竖起拇指,赞道。

秋兄,这个顾松自然就是秋暮霞了。

秋暮霞哈哈一笑,“霍兄弟,别来无恙啊?“

霍兄弟,当然也就是霍严了。

“无恙无恙。“霍严摆手道;“不过你交待的差事,确是苦了我了,不仅要上山下水,还要以天为盖,以地为庐,蚊虫当伴侣,蛇鼠作干粮,就算我真是个野人,也快要吃不消了。“

“呵呵,就听你述述苦。“秋暮霞笑道;“然你的苦也是自己找的,我还不是被你招来的吗?“

“这倒是。“霍严咋舌道;“不过,真沒想到,事件会如此复杂。开始我只当是有旁门左道在打镖车的主意呢!“

“你是说你在云山城头看到的飘浮的风灯和火堆边的虫尸?“秋暮霞道。

“是啊!“霍严道;“但是之后越想越邪门,同一批东西,又怎会用四家镖局押运,这不合理呀!所以才找你前来。“

“嗯。“秋暮霞点头道;“那飘浮的风灯无疑是对镖队中的某人传递了某种信号。至于虫尸,有可能是吸入了什么迷药,或者干脆就是它们自取灭亡。“

“也是,蠓虫与飞蛾一样,喜光扑火。“霍严道;“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在传接暗号,你有没有查清楚呢?“

“这个人,你却是绝对意想不到的。“秋暮霞沉声道。突然语声一顿,“怎地只有你一人?顾镖头在哪里?“

“啊,老顾说他有别的要事去办。“霍严道。

“什么事?“秋暮霞问。

“不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霍严道;“对了,你快说,到底是谁在传接暗号?“

“是…“秋暮霞正要说话,却忽道一声不好,转身向五方山东屏奔了过去。

“喂,又怎么了?“霍严一愣,但马上发现问题所在,也迈步跟上。

原来,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五方山中浓雾渐起。

雾气尤如仙家吐息,迅速弥漫。

当秋暮霞,霍严二人赶到之前四大镖局聚集的凸岩下。

凸岩上除了一只插在山缝中的火把烈烈燃烧,一干人等早已失去踪迹。

不仅如此,山岩下的群尸和马匹也都神秘消失。

“你说那些人刚才都在凸岩上,那现在去了哪里?“霍严茫然转注秋暮霞问道。

秋暮霞摇头,目中现出忧虑,“这里路径复杂,夜里又难辨形势,他们应该不会乱走的。“他话音刚落,身形“呼“地一声拔起,连纵两下,掠上第二块凸岩。

“喂,你别这样啊!“霍严立时急道;“互相照顾一下不行吗?“他在山岩下连连挥手。

“他们离开了,不过还留了一些东西。“秋暮霞高声道。说着拋下一条绳索。

“离开了?能去哪里?“霍严见到绳索才稳住情绪,“他们留了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沿着绳索,双臂交替向上攀爬。

秋暮霞沒有应话,不过霍严很快就攀上了第二块凸岩,亲眼见到了那些东西。

那是一个装着干粮,水袋,绳索的包裹。

“这是给你留下的?“霍严凝眉道。

“看来就是。“秋暮霞沉吟道;“既然有时间准备这些,情况应该并不怎样紧急。“

“确实。“霍严点头道;“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情况?“

“有可能。“秋暮霞四下扫了一眼,

然后转身,仰望上方岩壁。

岩壁再上十几丈是一阶,但这短短距离,却是深藏迷雾中,虚实难辨。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秋暮霞道。

“等下,“霍严立即道;“先等一下。“

秋暮霞一怔,露出探询的表情。

霍严未语,只是咧嘴笑着,把刚刚攀爬的绳索拉了上来,将绳头递到秋暮霞手中。

秋暮霞大笑。笑声中一纵两丈,

手指一扒岩缝,再上。整个人如猿猴壁虎般在岩壁间纵跃。

很快,其人便已消失不见。

“喂,有什么发现吗?“霍严这时又变得焦燥起来,大声道;“说句话听听啊!“

但是,哪里还有什么回应。

四周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凝结,雾气继续升腾,简直是一片混沌的世界。

“着啊。“霍严闷声道;“好在还有一只火把。“

此刻,也只有山缝中的那只火把,还能照出一点点光亮。

但,就在下一秒,火把的光线一暗,将要燃烬。

“别呀。“霍严这下急了,忙用双手去罩火团。

不想,他刚一动作,火把的火光立即熄灭。四周霎时漆黑一片。

“妈的,这下惨了。“霍严苦道;“这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说什么呢,还不上来。“却在此时,上方火光一闪,传来秋暮霞的声音。

“着啊,菩萨哥,救苦救难啊。“霍严一下激动起来,挎上四大镖局留下的背包,攀绳而上。

“上面有什么?“他边爬边问。

“不知道。“秋暮霞叹气。

“怎会不知道?“霍严很快爬到上面,奇怪道;“看不见吗?“

“如果你能在这里看见东西,那我就服你。“秋暮霞道。

他说的沒错,这上面亦是雾蒙蒙一片,难以视物。

霍严吐舌,“不过还好,能看见你。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慢慢往前探了。“秋暮霞晃了一下火折,向前方摸去,“跟住了,千万别走丢。“他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我就紧跟着你。“霍严坚声道。他说紧跟,还真是紧跟,两人相距半尺不到。

秋暮霞苦笑,“兄弟,你确定离得这么近,万一有事发生,你来得及反应?“

“沒事,我信你。你来得及反应就行。“霍严微笑。

秋暮霞又叹气,迈步走进浓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