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我们真的遇到鬼的事告诉给冯婷婷了？”
张子墨很不满地对杨东说道。
杨东打了个哈哈：“那晚我做噩梦了，说梦话把她给吵醒了，加上我身上有伤，我一不留神就说溜了。哎呀，我知道李飞的话让你担心会扩散出去造成恐慌，可你也看到的，论坛上的人都只是调侃，有谁会当真呢？就算我们现在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那冯婷婷怎么就信了你了？”
“她小时候老家那边有亲戚中了邪，被鬼附身，请了个道长把鬼驱走的。因为她亲眼见到那个亲戚被鬼附身后的异常，所以她一直都相信这世界有鬼的，只是大家见不到而已。”
张子墨气极：“可现在有的人却真的以为我会捉鬼，给我私聊让我帮帮忙！你说那些人怎么就信了？冯婷婷还让我把那些捉鬼的经历写成小说。我什么时候捉过鬼了？我有那个本事了？上次若不是‘独钓寒江雪’出手，怕是等警察来了，我不摔死也摔残了。”
“现在没有本身，难道以后也没有本事吗？”杨东注视着张子墨，脸色沉了下来，“我理解你的烦恼，没什么人喜欢惹麻烦。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过你拜了师吗？那你为什么要拜师呢？难道不是要为了学捉鬼吗？既然世界上有鬼，就该有捉鬼的人。不然你磕头拜师是为了什么？”
张子墨沉默了。是啊，当初自己不就是一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马涛才答应的吗？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马涛是不会勉强的自己，因为那是爷爷跟马涛的师傅曾经的约定。
杨东又道：“其实我早已想通了。我们为什么要做记者，不就是为了利用媒体力量，帮助更多的吗？难不成整天跑动跑西就为了口吃？有的人死后化成鬼，不正是因为他们生前有事情未了，或者含恨而死？你去捉鬼，不也是为了帮助他们了却心愿吗？同样是帮助别人，只不过对象增加了死去的人罢了。”
“我……”张子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许久才道：“你以为捉鬼那么容易吗？要是那么容易，你怎么不跟我学啊？要是那么容易，鬼还敢出现吗？这两个多月我把师傅给我的书学习，现在也是只会一些符术。要是贸然出手，只怕把自己命给赔了进去，还害了别人。”
“安啦。”杨东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月就会符术了，让我可能得三四个月呢。你呀，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有干劲。刚来公司的时候，还要我带着你。没多久你就学会了，写的稿子时不时就获得老板的表扬，所以你什么理由怀疑自己的能力呢？”
唉，或许吧。
当初马涛也说他很有天赋，尽管他看不出自己哪里有天赋了。不过独钓寒江雪也说，天生阴眼的人很罕见，比后天练出来的要厉害。像她都是需要开了“天眼”才看到死去的文娟，但如果文娟道行高，故意隐藏身影，她就看不到了。而张子墨不一样，天生的阴眼，所有鬼怪都能无所遁形。哪怕是妖怪化人，鬼物附身也可辨别出来。
这，应该就他所谓的“天赋”吧。
他在《鬼学宝典》看到，天生的阴眼其实是可以封印的，但当初马涛的师傅只是用块玉佩屏蔽了，恐怕就是早早打下主意，让他将来学习道术。而他也确实注定与鬼有缘——因为他就是在鬼节出生的。
对于论坛上私聊张子墨请求帮忙驱鬼什么的，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所以都被他一一婉拒了，说自己并不会捉鬼，只是众人调侃的梗罢了。
面对这样的回复，有人表示失望，有人表示理解。
但是有的人的请求，就不好拒绝了。
这天，公司一个同事在QQ给他发了条消息：“子墨哥，听说你会捉鬼是吗？”
张子墨纳闷了，怎么公司也有人也会相信？看了下对方资料，他才想起对方是刚大学毕业、刚入职还在实习期的小马。便回复道：“小马，你是不是上了我们论坛，看到那些帖子？那只是人家的调侃而已。”
“是杨东哥告诉我的。”
杨东？
张子墨侧了下身，看到对面的杨东正认真地敲着键盘，于是QQ私聊杨东问：“小马说你告诉他我会捉鬼？”
过了一会，杨东才回复道：“是啊。他不是在跟我实习吗？我看他这几天精神状态并不好，追问了好久他才说出缘由，所以就跟叫他找你。我这忙得忘了先跟说了。”
擦！这坑货！
若是以前，他肯定一口回绝小马，但上次听了杨东的话，他也想过，如果学道术学画符不去捉鬼而只是用来防身，那岂不是浪费？曾经他想做警察，为的是正义。如今他做记者，其实也是为了正义。马涛说过，遇到鬼，先去感化他们而不是上去就将他们打到魂飞魄散，帮助他们了却心事，好安生投胎，那也是给自己积德。
于是他又问小马：“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小马好一会后才回了一句：“我住的地方好像有个女鬼……”
“你到底帮不帮忙？”一下班，杨东劈头就问，“小马挺不错的，就像你当初那样，我不希望他因此影响到工作，到时候实习期满公司不要他了。”
张子墨摊手：“我没说不帮啊。”
“那你为什么往这边走？”
“难道你要我两手空空去吗？我总得先回家拿东西吧？再说天还没黑呢。放心，从我家到小马家有公交直达的。倒是你这么积极，不如也一起去吧。”
杨东后退一步：“我又没那个本事，我要跟婷婷回去了。”
说完就想走，被张子墨一手拉住。自从加强锻炼，张子墨的手劲越来越大。
“你把我拉下水自己却不去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杨东满脸堆笑着：“哎呀！老弟啊，我这啥都不会，去了不是碍你事嘛？”
“得！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你挖的坑，干嘛让我填？”
杨东拗不过，再上一旁的小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他只好答应了，并找个理由跟冯婷婷说明，让她先回去。
于是张子墨带着杨东和小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从书架上拿出一叠符纸。
“这都是我画的符纸，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你怎么不让他去找‘独钓寒江雪’啊？”
小马问：“‘独钓寒江雪’？我有看过她的帖子，她也说你很厉害的。”
“厉害个毛线啊！”张子墨一提起就来气，“她就是故意坑我的！就是她在论坛有意无意地说到我会捉鬼，搞到我收到了好多找我驱鬼的。我都郁闷死了。”
“那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找那个‘独钓寒江雪’吧？”
杨东插话道：“子墨啊！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我都舍命陪君子里，你不去的话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你师傅吗？对得起你当初的誓言吗？”
“你能不给我下套吗？”转而问小马，“你说的那个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边走边聊吧。”
原来小马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是个富二代，他俩从小便认识的。小马毕业后来到天庆，正好遇到那个富二代的朋友。那朋友听到他在天庆找到工作，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住，便让他住到自己的房子，因为他有事要出国一趟，正愁着没人看房子。故友重复，小马答应了，那朋友很放心，还说不收他房租，水电费他来报销。
小马于是就住进去了。那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未免有些奢侈。不过，谁叫人家是富二代呢？家里有钱，人家根本就不愁工作不愁吃穿。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家，小马就睡在客房里。开头几天还好好的，后来，每回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香水味。
小马对香水的气味比较敏感，他从来都不用香水，那气味是哪来的呢？难道房子里还有其他人住？现在那个人回来了吗？可小马搜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找到任何人。
一连几天，半夜他都被香水熏得醒了过来，接着无法睡着了。他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凌晨他再次被熏醒，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墙上的镜子里有个女孩！
而他背后，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