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儿悠悠,两天的行程,便要到永安城了,此时距城门口已不到十五里路,只见有一凉茶棚,叶弈秋想喝口水再走不迟,便停了下来,扶柳妩珍下马车后,挑了个干净位子坐了下来,凉茶棚老板娘见有客,提着茶壶过来沏了水,另一桌的一人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柳妩珍后,丢下一锭银子便上马走了,老板娘对客人如此豪气觉得莫名奇怪。
喝了两碗凉茶后,叶弈秋便又启程了。
马车轱辘滚滚而响,不一会,便望见了永安城城门,终于是到了,叶弈秋这么想着。要进城时,只见城门口两侧站着两排人,一个身着金黄挂衫的中年富态男子在一管家装扮的老人陪侍下站在门前。等马车靠近了,那富态男子咧嘴笑着伸手示意马车停下。
叶弈秋虽然心中吐槽着接个人而已要这么大排场吗,但行动还是很老实,缓缓停下了马车,坐在车内的柳妩珍见马车停了下来,探出头去询问,只见前方一中年男子是如此的熟悉,双手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喊道:“爹爹!”
接着,快步下马扑进那中年男子的怀里,全然没有要叶弈秋扶下马车、抱下楼时的疼痛。见许久未见的女儿扑进怀里,柳富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双方“依偎”了好一会,这才停将下来,管家见势,挥手示意,那两排下人井然有序的开路将柳妩珍迎进了柳府,当然叶弈秋被忽视了,也不喜如此拉风,随着大部队的后面。
进了柳府后,依旧没人理叶弈秋,也不是自个家,叶弈秋不好乱窜,静坐在大堂内,也不无聊,因为被这柳府的气派给震惊到了,从进门时的两侧的两只金狮,接着是翡翠玉屏,鎏金的财源广进牌匾,到坐着的古松柏椅子,深深刺激着叶弈秋的心灵,原以为是叶家三公子也算是不错的二代了吧?到了柳府,才知道自己就是个贫困户,就这椅子绝对是出自当世巧匠之手,在叶家也就四把椅子而已,可就这前堂便有六把。
叶弈秋正想着要不要顺手几件玩意去接济贫困时,只听得一声“叶弈秋”,把他从小偷梦中拉了出来。站在他身前的是柳妩珍,换了一套衣裳,蓝中带粉的蚕丝连裳,衬出柳妩珍骨子里的清丽高贵,却不令人厌恶反感,此女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见叶弈秋又看失了神,柳妩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时,柳富也来到堂前了,先向叶弈秋道了个歉:“少侠莫怪怠慢,实在是思女心切,他娘去的早,从小我自己带大的。”
叶弈秋连说“应该的”。
“不知少侠贵姓?”
“免贵,姓叶名弈秋。”
“看叶公子气度不凡,可是那上八家叶家三公子?”
...
柳妩珍坐在一旁,听着叶弈秋和柳富交谈了好几句,大致便是柳富向叶弈秋的道谢,可是迟迟未有表示,柳妩珍娇哼了一声爹爹,柳富也是会意,拿出一枚精致的玉制配件递到叶弈秋面前,说:“这玉佩是专人制作的,天下仅有四块,珍儿有一块,现在给你一块,我手里便只有一块了,哦,还有一块应该是在皇宫中了。凭此玉可在永昌商盟支取任意钱财,聊表心意,叶公子莫要觉得我俗气。”
叶弈秋心中大喊着不俗不俗,剩下一块你觉得太重的话,我也是可以替你保管的,但嘴上还是说:“太贵重了。”
...
在收下玉佩后,叶弈秋觉得柳富虽不是武林中人,可作为天下第一富,必对江湖中事有所耳闻,便问道:“八卦门灭门至今,江湖可有其他事?”
听到江湖中事,柳妩珍那颗江湖心又被吊了起来,满眼期待着能柳富能讲出什么东西来。柳富说出来的也并未让柳妩珍失望,更是令叶弈秋隐隐担忧。
这最令江湖心动的事便是十天后的咸阳天下宝行的拍卖会了,整个江湖都是令人沸腾了,虽然在众多江湖人心中对这《天玄经》和雷鸣珠会落入大门大派手中没有怀疑,但并不妨碍他们去一睹这拍卖盛况的心动啊。于是乎,咸阳短时间内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客栈溢满,人潮人海,随处可见提剑舞枪之辈。
看来是时候出发去咸阳了,叶弈秋不打算在柳府过夜了,向柳富和柳妩珍作别后,无视了柳妩珍希望能带她一同前往的求助眼神,急忙跨马离去。
...
咸阳城。
已在咸阳逛了大半天的叶弈秋深深觉得这世界抛弃了他,又是没客栈能住了,虽然向各客栈许以翻倍的房钱,但客栈店主却是不敢为了这点房钱而去把那些江湖门派预定了的客房转给叶弈秋。
叶弈秋路过一酒楼,看见那些畅饮者,忽地,便有了注意,这大半天的逛咸阳城让其也是有些熟悉了,没费多少工夫便摸到了百花街,沿着百花街走了几十步,一栋花枝招展、彩笼披挂的三层楼映入眼帘,那挂在楼前刻着金色百花楼字体的牌匾格外醒目,叶弈秋朗声“人不风流枉少年”后,在几位施着粉黛、衣着暴露的女子簇拥下奕奕然进了百花楼。
在畅快喝花酒之时,叶弈秋未想能碰到忘年交——老糊涂,不过这忘年交怕是有些麻烦了,喝霸王花酒被百花楼正要去送官府,叶弈秋当然不能不理,叫来管事的,替他付了钱。老糊涂走来一看,见是叶弈秋,也不多说,陪叶弈秋喝了个痛快,叶弈秋本要让老糊涂也留在百花楼过夜,不想老糊涂只喝不过夜,让他明天去咸阳外破道观找他后便离去了,叶弈秋可不想睡破观,搂着一个体态曼妙的姑娘便进了房...
第二日,睡醒后,叶弈秋便出城要去寻老糊涂,只见这江湖人士只进不出,自己倒成了另类了,好几个门派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咸阳城。
来到破观,老糊涂早就醒了,正美滋滋地烤着一只抓来的野鸡,叶弈秋好不客气地在老糊涂烤完后夺下了一大只鸡腿。
不过这过程可不轻松,叶弈秋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抢到了一只鸡腿。
“功夫有长进啊,都能在我这抢下一只鸡腿了。”
“那是。不过你怎么来咸阳了,你想抢天玄经还是雷鸣珠?”
老糊涂一阵无语,对叶弈秋翻了个白眼说道:“天玄经就一定要去抢吗?老糊涂我喜欢凑热闹。不过就凭你这功夫,怕是抢不了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我也是来凑热闹的。”
“对了,我先前交给你的两个运功心法,你成功了没?”
“不成功,能在你手里抢下鸡腿吗?”叶弈秋说着便大大地啃了口鸡腿。
“那今天我再教你第三个心法,在先前两个功法运作两个周天后,气沉于丹田,从丹田汇去各处经脉,凝心静神,达到天人合一,气在各经脉中不动,终随心要聚,扩于体外。”
叶弈秋却是气沉丹田后便散不出去了,多试了好几次,依然无果,老糊涂安慰道:“当初我练这一步,可是花了整整半年才悟出,若你能一个月便领悟关键所在,便是武学奇才了。”
叶弈秋知道法门后,也不急着练,收回气后,望着破观前的那片清幽树林,担忧道:“怕是咸阳要成是非之地了。”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哈哈,这次可是连久不出世的少林也有人来了,外加集合西林、三派的武盟什么样的风浪挡不住?”
叶弈秋喃喃道:“可若是内斗呢?”
...
偌大的咸阳城中,有一别致之地,唤为“竹林小筑”,一座在纷扰繁华城中的清幽府邸,府邸内有小溪潺潺,池亭相间,翠竹错落地布在各处,除了池中亭外,唯有一间小居所。一个绝妙女子正横卧于亭中躺椅上,一俊秀小生正坐在石凳上拨着果壳,那小生似是不解的询问着女子。
“姐姐,为何不多带几个人来,仅我和你?”
“小弟啊,圣水宫真正的高手就我和你,咸阳现今高手如云,这次动手你企望宫中弟子能有何作为?不知他给我的帮手会是谁?”
梦怀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转眼便到拍卖会开幕的那天了,陆陆续续的江湖人士进了场,两层的半环形宾客席坐满了人,就连最后的过道上亦是站着的人,除了那十间贵宾间,人与人一件可谓是摩肩接踵。
一件件宝物在拍卖会上进行着,底下虽然有人抬价之类的,但明眼人都懂重头戏在最后那两件。
一个时辰的拍卖后,拍卖师宣布下一件物品是天玄经,听到天玄经三字后,原本沉寂无声的贵宾席中终是有了反应。
随即,拍卖师站在了台上的左侧,一个身着紫色别样朝服的中年男子护着一只木质盒子从巨大幕墙后走了出来,待中年男子来到众人眼前,只见其身披紫色披风,脚穿紫色锦缎官靴,神情肃穆地扫视了圈台下,然后将木盒子放在台上平台中,退于平台右侧。
“竟是捕神葛玄!”一阵惊讶的议论在台下响起。
“没想到竟是六扇门的葛玄来护着。有意思。”梦怀衾正待在一间贵宾间中,见到葛玄时惊讶一闪而来,心中猜测着竹林小筑、贵宾间、葛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果真会是那么顺利吗?
台上的拍卖师清了清嗓子,已是准备开始了。
“十万两白银起价!”
台下一阵倒吸冷气,十万两啊,一个一流帮派一年的开支也就三、四万两啊,这还只是起价。
“十五万两!”从六号贵宾间中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咦,那人不是神教教主傅行云么?”人群中传出弱弱的猜测。
五号贵宾间内,夏道长、秋道长和左丘凝视着台下,左丘猜测道:“我觉得拍卖到不了最后,便会发生变故。”左眼皮子不住地抖动了几下。
“二十万两!”
“二十五万!”
...
贵宾间中不时地传出价格,而在台下,一道身影正穿过人群间隙,靠近拍卖台,拍卖师正喊着“五十万两第一次”,“五十万两第二次”,第三次要喊出之时,那身影如鬼魅般瞬时跃至台上,葛玄也不慌张,伸掌便要去拦截,可这老头的下一个动作令葛玄意料未到,老头硬去吃了葛玄那掌,右手使出一记凌空爪,将那盒子向着台下扫飞出去,接着便疾步后退,冲入台下,不知何时其手中已多了一支笔,那文人用来吟诗作对的笔在其手中确实成为了杀人凶器,顿时,场面乱作一团。
在注意到那个靠近台子的身影时,梦怀衾下意识地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老头跃向台上时,梦怀衾也已从贵宾间中越出,横空拦下了木盒子,趁老头搅乱局面时,朝出口掠去,却不想这老头见梦怀衾拿到盒子,竟是一跃而起,拍掌便是击来,梦怀衾只得后退闪走,而在场的高手反应过来后,纷纷一跃而来,梦怀衾很是无奈地向着人群中丢出木盒子,急速离去,那老头见盒子到了人群中,便直朝出口离去。
场中虽有多人心在天玄经,但总有几个将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比如老糊涂、叶弈秋,比如夏道长、秋道长。
踏风乘云般飞驰着,本以为已够远,不料老头和梦怀衾仍是被几人拦了下来。
“崔判官?”秋道长略带疑惑的口气问道。
而叶弈秋和梦怀衾说道:“地府?”
见已出了宝行,老头也不急了,笑着说道:“秋道人、夏道人,这是打算不让我离去了?”
“不知两位是受谁所托来此闹事,若能告诉贫道,贫道自不会多管闲事了。”
梦怀衾心想可不能耗在这,出其不意地横笛吹奏出一曲摄人心神的魔音后,转身飘然飞去,崔判官似是早有准备地飞掠遁去,而叶弈秋等人未料及,受了天魔音影响,只是片刻失神,眼前两人已是不见身影。
“天魔音,圣水宫。看来是圣后梦怀衾,她多年来不出世,现在竟又重现江湖,倒是有意思了。”叶弈秋摇了摇头说道。
“赶紧回去!”夏道长一声惊喝,急葱地赶了回去。
待秋道长与夏道长回到天下宝行时,已是鸟散兽走,唯有葛玄一脸阴沉地驻在原地,几名宝行的小杂役在收拾残乱的局面。
“葛捕神,天玄经呢?”秋道长试探着问道,想着应该不会如此之快的结束这混乱场面啊。
“已是被贼人掠去了,先前那崔判官和那女子冲出去后,傅行云便是出手了,只朝那天玄经而去。”
“那怕是落入傅行云中了?”夏道长略带三分疑惑地问道。
“不然,傅行云出手时,我已去拦住了他,可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身形灵敏之人,其轻功当时可数一流,眨眼间便夺了天玄经而走,傅行云见状追将出去,在贵宾间中其他高手也是纷纷起身追了出去,我们一行人追赶那人,那人见状转身将木盒丢出,便跑了,那其他几位高手与傅行云互相争夺,我被傅云和翟星云联手拦了下来,后面便不知情况了。”葛玄心情沉重地缓缓道来。
说罢,葛玄说要去向朝廷请罪便离去了。
咸阳外古镇一座宅邸。
傅行云脸色苍白的正坐于木椅上,可神色中透露着一股喜色,边下的傅云和翟星云亦是喜色溢表,丝毫不去关心傅行云的伤势。
翟星云摇着铁扇恭祝:“教主得了这天玄经,如虎添翼啊,我神教不日便可再君临这武林了。”
“是啊,父亲。”
听到此话,傅行云亦是狂笑起来,说道:“今日起汇聚教众迁教,闭关功成之日再临武林。”
咸阳城外小溪边。
潺潺流水,絮絮柳叶,一相貌平平却身着气质脱俗男子正临溪洗着一颗珠子,那珠子通透幽暗,散发着阵阵雷意,靖荡世间的浩然正气孕育在珠身中。
不知何时,男子身后传来轻踏青草之声,一绝代佳人身披白色纱衣,裙服熠熠如银河落辉般拖曳于地。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你说若悟得这溪水之道,岂不比天玄经更胜一筹?”慕白望着清澈的溪水缓缓而道。
“连天玄经都悟不出,我可不敢奢望这上善若水之境,还是御王殿下你高峰孤饮吧。”梦怀衾板着脸很不高兴地说道。
“这珠子如何?”慕白温和地问道,用袖布擦了擦珠子上的水迹,起身把珠子递给梦怀衾。
接过珠子的梦怀衾细端了番,忽地,眉头蹙起,似是想通了什么,冷冷地质问道:“你的局?”瞧出此珠便是雷鸣珠后,心思细腻的梦怀衾很快便脑补出了一个局,早就知道拍卖进行不了到最后,因此雷鸣珠才会在他手中。
听着梦怀衾的质问,慕白也不回答是与不是,只回了句:“雷鸣珠我无用。”
回应他的是一掌,劲风四起,狠狠地击在了慕白右胸口上,一口鲜腥自口中传来,沿嘴角渗出。
“我最恨的便是别人利用我,就算是你,御王殿下也是不行。”
梦怀衾冷视着慕白,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细微涟漪,却没逃过慕白的眼睛。
受了一掌,任血渗出,慕白也是不以为意,走进梦怀衾身前,伸手捏着梦怀衾的细嫩下巴,淡然说道:“竹林小筑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说罢,便将梦怀衾搂紧了怀中,左手滑进白色纱衣,自那温热柔软的腹地向着高峰缓缓攀登。梦怀衾感受到来自左手的不老实,避开慕白温情的眼神,从其怀中挣脱了开来,急忙退走。
见她要走,慕白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古朴的书册,天玄经三字分外明显,往前一掷,落在梦怀衾身前时被稳稳接住,梦怀衾转头茫然地看向他离去的身影。
“我对你言而有信。”
慕白已是走远。
...
其实,最后那人和崔判皆是慕白的人,而傅行云手中那本是阴差逃跑时偷换的残篇。
拍卖会之事已落下帷幕,天下宝行是朝廷在江湖的另一门户,这次狠狠地闹事了一把,脸面也算是丢净了,这其中最惨的便是捕神葛玄了,据说被关在天牢中三个月去静思己过。葛玄心中狂喊我能怎么办啊,那事谁来都是送羊入虎口,拦不住啊,但也只能认命的乖乖去坐牢。
江湖中来咸阳的各门各派也都陆陆续续地“打包”回家了,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去,虽说这天玄经、雷鸣珠没摸着什么毛,但好歹咱也是参与了一回了,走也得走的神气,反正丢脸面得又不是咱...
他们是想神神气气的回去,可总有人是不愿得事情就这样落下帷幕的。
青州孙家十几号人骑着马儿正从咸阳城外树林道回去,孙家大佬孙富学骑着骏马赶在队伍的最前面,正气着当时竟被傅行云给抢了天玄经去,还被他打了一掌,虽也击了他一掌,但书落入了他的手中,心中郁闷难解,孙家有了这天玄经,假以时日便能成为上八家之首,不对上七家,联合起来还不能坐拥半壁武林?
这时,只见一青年负手而立于到中央,挡住了孙家的路。正愁没处撒气呢,孙富学心中只道这小子运气不好,双掌蓄力拍出,一个偌大的掌印直朝青年而去,携起的掌风震得道旁两侧老树簌簌而响,那青年见状却是丝毫不慌乱,孙家弟子见其不闪躲,都在吐槽这个愣头青不知死活,掌印呼啸着袭向青年,“轰”的炸出一声巨响,泥尘四起,而那青年身形却似幻影般透过掌印,一步两步,转瞬走完了那二十米,来到孙富学的马儿跟前,可谓是咫尺天涯,孙富学知道碰见了硬茬子,却还未来的及反应,眼皮已是沉重了起来,来自深远的寒意笼罩着全身,倾身摔落下马,一代孙家家主陨落于咸阳城外。
青年又如鬼魅幻影般离去,一步两步,已是几十米开外,身影渐渐隐入林中。一切如梦境般开始,如幻觉般结束,孙家弟子懵然地瞅着摔马落地的孙富学,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明白这是骨感的现实——孙家主在他们眼前被人瞬杀了。可敌人呢?敌人已经从容地离去...现在难道喊有刺客?还是有敌袭?一群孙家弟子不知所措了。幸好,不一会后,要回武盟的秋长老也路过了这里,见状,深叹了口气,让孙家弟子先把孙富学的尸体抬到武盟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