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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到江陵

江陵城,位于荆州中部偏南地区,地处长江中游,位于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素来有“七省通衢之称”!

江陵就是后世的荆州市,古又称荆州城,原因是因为三国时期刘备占领荆州后定府在这里,所以就代称为荆州,当时北荆州被曹操劳劳控制,刘备国策是占领益州,所以就没有北伐。直到三国后期,刘备占领益州后,才命关羽从江陵出发,攻占襄阳!后来吕蒙白衣渡江,首先占领的便是江陵!

江陵地理位置特殊,不管南下北上还是东进西出都要经过江陵,汇聚了各地的人流,即使在动荡不安的年月,江陵异常繁华,人口最多时达到了二十万,是东晋第一大城,连国都建业也比它稍逊一筹!

这天,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来到江陵,正是从武清县而来的林煦和沈田子!古时由于交通不便,所以林煦从武清县来到江陵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看着江陵高大的城墙、繁华的景象,林煦忍不住由衷地感叹!

二人进了城,到处逛了一圈之后就想着找一间客栈住下,他们来到一家名叫作“如归客栈”的客栈,林煦看着点名说道:“呵呵,好有亲切感,就住这吧!”

看见两个客人,店小二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赔笑道:“两位爷里边儿请?吃饭还是打尖?”沈田子回笑道:“两样都要!”

“好咧!”

林煦和沈田子找了张桌子坐下,由于练武所以二人饭量都特别大,他们点了六张牛肉大饼,还有四笼馒头,把店小二吓了一跳!

林煦环顾一下四周,布置得倒还挺淡雅,或是是为了给客人安全感吧,坐在哪里都可以看见忙碌的大街!而且门外也有也有一个马槽,也可以让客人随时看见,店里也有不少人在吃饭,不过一对男女引起了林煦的注意,那女的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裙,外面是一间近乎透明的纱衣,还戴着面纱,虽然看不见人家的真面目,但林煦还是被她深深吸引,她的举止十分高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而且,从她露出来的脸蛋来看也一定是个美女。

而她旁边坐着一个年约二七(十四岁)的小少年,身着白色长袍,打扮秀丽!一看二人就是富贵人家的!

此时少年正贪婪地看着林煦的包袱,林煦顺着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包袱,原来是那白虎皮露出来了,看来这少年对这白虎皮很有兴趣啊!林煦假装不知道,不动声色地继续吃东西!

那少年回过头来对那少女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姐,你看……”那少女点点头。少年便一溜烟地跑过来,对林煦说:“这位公子,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成不成?”

林煦差点没被呛到,这古代人也太直接了吧?果然是明人不说暗话,林煦也放松了一点。看着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林煦笑着说道:“你先说做什么交易吧!”

少年说道:“你这包袱了装着的是不是一件白虎皮?”林煦笑着点点头。

“那我买了它,多少钱?”

林煦暗自好笑,真是土豪啊!不过林煦也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最重要的是那边那个美女还无动于衷呢!便摇摇头说道:“无价之宝,你买不起!”林煦也没有直接回绝他们,白虎皮固然珍贵,但是当利益大时,也不妨卖给他们!

那少年高傲地说道:“买不起?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们买不起的东西!你说个价!”

“阿政,不得胡说!”那少女终于开口,林煦吃了一惊,这声音怎会如此好听,就好比是天籁之音啊!林煦注视着那少女,只见少女缓缓走过来,对少年说道:“你记住,钱不是万能,以后不许胡说!”少年一咋舌,急忙点点头!

少女转过头,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中祖父尚健在,他年轻时也曾得到过一张白虎皮,只可惜后来被歹人抢了,成了他一生的遗憾,而这白虎皮又异常珍贵,我们多次寻找也未能找得一张,加之即将入秋,天气渐冷,我等小辈也想尽一份孝心,碰巧遇见公子有,所以希望公子可以割爱,当然,小女子也绝对不会让公子吃亏的,只要合理,公子可以随意开个价。”

林煦被少女的声音深深吸引了,以至于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少女发现林煦注视着自己,脸蓦地一红,不自在地一扭头,林煦惊觉,干咳两声,假装为难地说:“那……那个卖给你们不是不行啦,只是……”

那少年不等林煦说完,便说道:“别废话,一千两银子行了吧?”林煦略微不满,这算什么意思?这语气是打发乞丐的意思吗?不过林煦也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她说的对,钱不是万能的,今天我就教教你为什么钱不是万能的!”于是,林煦停顿了一下,坚决地说道:“我不卖!”

“你……”少年大怒,“好,两千两!”林煦淡淡一笑,说道:“钱可不是这样花的,你这样再有钱也会被你败光的!”

少女点点头,弟弟都十四岁了,怎么还那么高傲冲动!

林煦摇摇头,说:“好啦,看你如此虔诚地份上,这样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卖给你,一分钱也不要你的!”

少年有些不信,说道:“真的?”林煦点点头,少年也点点头。林煦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少年眼睛蓦地睁大,指着林煦说:“你……你……这不可能!”林煦假装无奈地耸耸肩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是你自己不要啊,可别怪我!”

…………

少年跟着少女气愤愤地走出客栈,少女觉得好笑,问道:“他叫你做什么啊?那么生气?”林煦刚刚拒绝他们时那个坚定表情也给少女留下深深的印象!少年气恼道:“他说要在我脸上画一只大乌龟,然后我必须在全城走半圈,让所有人看见,还要大声地唱‘我是一只小乌龟,咿呀咿呀哟’!”

少女“噗嗤”一笑,少年嘟着嘴巴道:“坏姐姐,不许笑!”说着气恼地跺跺脚,便气鼓鼓地跑了,少女急忙追上去,笑道:“阿政,等等我啊,好啦,我不笑了,不笑了!”

客栈里,沈田子吃着肉饼说道:“大哥,你真的打算把虎皮卖给他们啊?”林煦说道:“还不知道,看看再说!对了,我还有事情要干,等一下你吃完先回房歇息吧!”

林煦打包了两张肉饼和几个馒头便急匆匆地离开客栈了。出了城东,林煦来到一间茅屋,这个地址是武道子给的,大吕就住在这!林煦在门外喊了几声,这时走过来一位大爷,说:“你是谁?找大吕何事?”林煦回答道:“我是他师弟,是师傅叫我来找他的!”

“噢,他去了山上,你自己去看看吧!”

林煦向大爷道了谢之后就匆匆跑向大爷所指的那座山。刚到山上就听见“轰”的一声,林煦大惊,走进一看,一棵树旁放着两个大锤,只见一个傻大个搬起一块两百多斤的大石块,往一棵大树上一砸,大树应声倒下,林煦大惊,也暗暗佩服和羡慕傻大个的力量。

傻大个看见了林煦,问道:“你是谁啊?”林煦收回心神,说道:“那个……你是不是大吕啊?”傻大个点点头,林煦大喜,真的是他!

林煦走上去,说:“大吕,师父叫我来找你!”大吕摸摸脑袋说:“师父?”

林煦点点头,说:“是啊,武道子师父啊!还记不记得?”大吕恍然大悟,说:“哦……乞丐师父!”林煦哑然失笑!接着说道:“我叫林煦,也是武……乞丐师父的弟子,我是你师弟!”大吕说道:“我知道,之前师父写过信来告诉我了!”

“你会写字认字?”

“当然会了!”

林煦明白了,其实大吕不是智力欠缺,而是为人单纯,没有多少心机,在这乱世,没有心机城府的人居然被认为是傻子,这世道真是……

林煦急忙拿出打包的东西,说:“来,饿了吧?吃些东西!”大吕傻笑着接过食物,说:“谢谢!”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你的名字就叫大吕吗?”林煦有问道。他倒是很喜欢这个憨实的师兄,想多了解他一点。大吕说道:“对啊,人人都这样叫我的,我娘也没给我起名字!”

林煦指着旁边的大锤说道:“那是什么?你的武器吗?”大吕点点头。林煦走过去,试图拿起大锤,也不是太重,七八十斤左右,但林煦的力量还不够,没有办法使用太重的兵器,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突然,林煦看了看大锤,又看看大吕,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便说:“大吕,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老是这样叫你大吕感觉怪怪的!”大吕高兴地点点头,小时候不懂事人家叫大吕也没觉得什么,渐渐长大了反而觉得很别扭了!

“那以后你就叫作,吕元霸!”

…………

就在江陵人们沉浸在他们生活之中的时候,鄂城(后世武汉)外的长江上排满一排排战船,足有二三十艘!在一艘大船上,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身着龙袍,负手沉思着,眼里透着一股凛冽感,令人胆寒。周围站着几个将军垂手而立,等待中年男子发布命令!这中年男子便是桓楚政权的建立者——桓玄!

桓玄指着一个将官,说,你再把情报说一遍。将官拱手道:“启禀陛下,我们离开建业之后,刘裕率领北府兵进入建业,并发布檄文说陛下背叛朝廷!”

桓玄冷冷说道:“他刘裕倒说得义正言辞啊,可是如今司马德宗和太后皇后都在朕手里,他能怎样?继续说下去!”

“刘裕找不到先皇,只好控制住建业,准备前往浔阳迎立司马德文!他还派冠军将军刘毅率领一万北府兵前来追击陛下!”

桓玄摆摆手,将官退下去,他说道:“诸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前者朕一时大意导致今日之局面,诸位有何应对之策?”

众人沉思了一会,一将官说道:“陛下,臣认为如今应该先消灭刘毅那一万北府兵,北府兵一共就三万人,刘裕居然出动了三分之一,消灭了这一万人,刘裕就变得被动了!”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桓楚政权宰相王寅登说道:“陛下,臣以为我们应该赶紧退到巴蜀,以安帝名义发布讨伐刘裕的檄文!”王寅登刚刚说完,桓玄脸色蓦地变了,以安帝名义?那我算什么?桓玄对王寅登厌恶至极,任命他为丞相不过是因为他是王氏家族的人!自他登基以来王寅登就处处与桓玄“作对”,导致桓玄对他厌恶至极!

这时侍中高衮说道:“陛下我认为此战我们必胜,可以一战!”

“哦?爱卿请说!”相对王寅登,桓玄更加喜欢这个高衮!

高衮胸有成竹地说:“此战,我们有三大利:第一,天时,如今虽说是吹东南风,但是我只要们把阵地移到南岸,这样刘毅来到时只能退居北岸,那我们就占有天时;第二,地利,我们的战船是顺流而下,而刘毅的战船却是逆流而上,而且我们背靠土地,随时可登陆阻击;第三,人和,陛下在此亲自督阵,将士们哪有不奋勇杀敌的道理,如此天时地利人都具备,此战想输都难啊!况且我军有三万人,是敌军三倍!另外,臣建议立即派人赶往浔阳将司马德文抓来!以免夜长梦多!”

桓玄点点头,这才是他要的良臣!王寅登大急,说道:“陛下……”桓玄一摆手,说道:“此事无须再议,我等朝廷王师岂能向叛贼退步?传朕命令,全军迁至南岸,等待叛军到来,朕要亲自督阵,给叛贼一个迎头痛击!另外,派一百人火速赶往浔阳将司马德文给朕抓来!”

王寅登叹口气,说道:“忠言逆耳啊!”再看看高衮,只见他正得意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