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参见夫人,参见诸位侧妃,福晋,格格。”我微微行礼,垂首道。
今天,是我第一次参见宜世世的诸位妻妾。
他非要陪我过来,说显得恩爱,宜世呀宜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然,只有白天,他像个孩子,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像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特别生硬的男人,因为昨晚他在抱我睡觉时,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后腰有一块硬疙瘩。我脸红了一晚,他是再忍。
我也是,有时,我也想过,在他身下,是什么感觉。
罢了罢了,这种龌龊的想法还是少有吧。
“起来吧,照理说,嘉妃也不用给别人行礼,你的位分比别人高。赐座。”朴顺德扶了扶手,对我说。
我刚要坐在椅子上,却被他戳戳腰,微笑向我道:“椅子冷,坐我腿上来吧。”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坐,怕引得众人议论,不坐,又是矫情。
他拽了拽我的胳膊,一下子把我拉进怀中,耳畔是他温柔的声音:“舒服吗?”
我当着众人的面,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底下赶紧就有人议论。
他清了清嗓子,冷冷地对下边的人道:“诸位有何不妥吗?”
众人赶紧说道:“不敢!”
我打量着朴顺德,瘦了,真的瘦了,看这样,这宅斗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穿着依旧是朝鲜服,和上几次不同的是,有了些许丽朝的元素。
而厚厚的脂粉覆盖在脸上,刚刚我和宜世的动作让她微微冒了些冷汗,所以额头上的脂粉糊开了些,皮肤已经有些发黄。
相比之下的舒妃和二十三的清妃,就比朴顺德好的多。
舒瑶喝口茶,淡淡道:“太子还真是宠幸嘉妃呀!不知道昨晚,嘉妃侍奉的怎么样?我可听说男宠的叫声最讨人喜欢了!”
这话大有酸意,若是从前,我根本不会相信这是从前与我还算要好的舒瑶姐说的话,但现在,有赵潇然做例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旁边还有个人接话,道:“可不嘛!咱们可比不上嘉妃那些狐媚的手段。”
别的我到没说什么,只是舒瑶身边的那人,竟然是潇然。
听说他曾经嫁给一个有钱人家,也是,太子府,足够有钱。
对了,昨晚我听宜世说了,赵媵人被封为了庶妃,还有一贺氏被封为了庶妃,其余的明格格赵氏封为了侧福晋,马媵人,曹媵人,周媵人封为庶格格。
宜世正欲开口,就听朴顺德开口呵斥道:“行了!你们这群争风吃醋的!一个也不知道安分!赶明个,我回了太子,将你们一个又一个修了!”
舒妃请扬了扬下巴,似乎不怕,但宜世在这里,少不得给她面子。
朴顺德面带微笑的看向我道:“嘉妃弟弟,我叫虞姬给你一一引见诸位妃妾吧。”
我被他抱着,不好起身,于是只是微微点个头。
虞姬把我的目光引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身上,身着桃花嫣红衫,气势直逼朴顺德,不用问,一猜就知是胡家的女儿,胡清依。
虞姬介绍道:“这是胡夫人的亲戚,清妃。”
我向她点头,微笑道:“清妃姐姐。”
她也向我点头道:“嘉妃弟弟。”
恐怕,此时此刻的朴顺德应该恨极了我们两个吧!要不是我的引荐,怎么会有明明比她大五六岁的胡清依过来与她争宠。
虞姬的手引向另一边,道:“舒妃夏氏。”
我也冷冷的敷衍:“舒妃。”
她也是,她现在已经明目张胆的和我撕破脸了:“嘉妃。”
另一边:“贺妃贺氏。”
我依旧是点头,“贺妃。”
她也微微行了礼。
而下一位,就是许久不见的赵妃赵潇然了,虞姬正要引见了,我变不耐烦道:“虞姬姑娘,这位,就不用引见了。旧相识。”
虞姬似乎也很不待见赵潇然,道:“正好,奴婢也不愿介绍她。”
大殿传来几声轻笑。
而其余,温柔和善的沐福晋柏氏,正直爽朗的赵福晋赵氏,玉格格孙氏,许格格,霍格格,马格格,曹格格,周格格,徐媵人,刘媵人,安媵人,罗媵人,白媵人。
都一一介绍了。
介绍完,朴顺德挥了挥手,进来三个姑娘和三个内侍,道:“这是给嘉妃的侍女和小童。蕊姬,宜姬,玫姬。阿福,阿绿,阿哲。”
我看向他们六个,个个眉清目秀,但我依旧是害怕他们其中有朴顺德安排的内奸。
于是道:“妾身那里有福顺,景素,景婉,景秀,还有嘉淑太后的福润和福沛,实在不需要那么多。”
朴顺德摇头,道:“弟弟才这几个人就接受不了可不行?人越多,象征着弟弟越得宠。”
肯定有诈,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宜世。宜世领会,便道:“奴才无需那么多,玫姬和阿绿就算了。”
我点头。推了一个是一个。
可他接着道:“谁说奴才多本宫就宠谁,什么都没有,喜欢,本宫也照样宠。”
说完,他就当众亲了我一口。
众人有了议论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几个先说话吧,本宫去给母妃请安。顺德,记得给宜嘉拿个垫子。”
“恭送太子!”
“还不赶紧给嘉妃拿个金丝绣垫。”朴顺德道。
我到也没客气,谢了恩就一屁股坐下。
他刚走,就听舒妃说道:“哎呀,从前呐,府里的男宠只有赵妃,赵福晋和马格格,如今又有新人了。”
旁边的许格格附和道:“可不是,这新人那还算是一枝独秀。”
舒妃不屑,用绢子擦了擦秀鼻道:“可不是,咱们这些女人,争宠都争不过一个男人!”
许格格讪讪道:“咱们连半夜时候的太子面都没见过,想必身材比定好的很吧?”
在场的许多人脸都红了,而舒妃亦是不屑道:“嘉妃和太子第一次见面,嘉妃就已经看的够多了吧!果然,那时候就有做男宠的料子。”
朴顺德呵斥道:“舒妃好歹还算是大家闺秀,怎么连男宠这污秽之语也会挂在嘴边?更何况,侧妃是侧妃,福晋是福晋,格格是格格,男宠是男宠,怎可相提并论?”
舒妃白了一眼,不当一回事:“不都一样吗?”
我轻轻一笑,道:“舒妃姐姐这话错了,如果人人都一样,那么怎么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夫人就是正妻,而姐姐是个妾呢?”
“你。。。”
我接着说道:“妾也就罢了,咱们不都是妾吗?可别人当妾不是父母给的,就是太子要的,唯有姐姐,是自己求着皇后做妾的。可见,人平等不平等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应该谦虚点,瞧舒妃姐姐,谦虚的要求自己做妾,不也过得挺美满的。”
皇后侄女为人妾室,本身就是很大笑话,而夏舒瑶是自己求着做宜世的妾,所以皇后不会不生气,别人也不会不笑话。
这不,玉格格和白媵人正配合着我笑呢!
舒妃的脸立马就羞红了,生气道:“哼!虽说嘉妃是童,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也学小女人一样挖人墙角吗?”
我双手一摊,体面地笑道:“京城里人尽皆知的事,还用得着我去挖吗?”
她终于生气了,道:“妾身身子不适,先告辞了。”
说完,她微微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朴顺德含了一抹笑在脸上,道:“好了,今天你们也来了够长时间了,见了嘉妃,你们先跪安吧!”
我随众人微微行了一礼:“妾身告退!”
临走时我听见刘媵人和贺妃的声音。
先是刘媵人道:“姐姐,你看没看出来,今天夫人前头出了奇的尴尬,后头,却出了奇的得意。”
贺妃软软的声音:“可不是嘛!平日,舒妃和清妃最得宠,其次是白媵人和我,再次是赵妃和沐福晋,虽说咱们都没侍过寝,只是陪皇伴驾,但是除了晨昏定省,太子爷还见过夫人吗?今天又多了个嘉妃,又当着咱们的面坐在太子的腿上,能不尴尬吗?”
刘媵人附和道:“是呀是呀是呀!”
贺妃接着道:“然后太子刚走,舒妃就抢话,夫人就给更尴尬了,谁知道那嘉妃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三言两语就帮着夫人打发了舒妃,嘿嘿,舒妃当真活该。平日里最懒的瞧她那副一得宠就张牙舞爪的模样了!原来也有今天,真叫人痛快!”
刘媵人喜滋滋道:“是呀!除了夫人和清妃敢平时说上一句两句,旁人也不敢说。姐姐你支持谁呀!”
贺妃想了会儿,道:“我当然会支持嘉妃,毕竟他比较得宠嘛!但我也希望自己是那个人。唉呀,可惜了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呀。。。。。。”
我听罢,一笑,随众人回到自己的房中。
我吩咐福顺看住那四个新来的过后,准备睡个怎么午觉,陪朴顺德说话竟然从早上一直说到中午,我现在就想睡个觉,然后下午看看佳仪姐姐去。
偏偏这时,进来个人。。。。。。
那个小侍女说有个人在上林苑等我。
我起身,和景素一起出去。这个人不是胡夫人就是皇甫明轩。这不,我猜中了,就是皇甫明轩。
“你还有脸找我吗?害死了我的外祖母,有什么资格见我?”我不屑的挥挥手。
皇甫明轩笑笑道:“嘉妃小主,你应该谢谢我,我没有把你供出去,要不然,你怎么有可能做侧妃?”
我轻瞟他一眼:“要不是你你从朝鲜弄回来个朴顺德,我还至于做侧妃吗?”
他笑意渐深道:“你猜?是谁告诉父皇这件事的?”
“你别告诉我,是宜世告诉的,我根本都不会信。”我笃定地道。
他眨了眨眼,点头:“的确不是他。”
我疑惑,那日除了我们三个没人在上林苑的那个角落,况且,宜世对我的事一概不知,那会是谁呢?
他摊摊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连我母亲告发你外祖母时,我都不在,怎么可能是我害了你,更何况,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害你。”
他倒是说的没错,可是,谁会故意说出外祖母而不说出我和胡夫人,这样的人太多了:胡清依,胡夫人,都有可能。
是谁呢?
他转身,道:“我先走了,反正该告诉你的我也告诉你了,自己好好想想,我会在暗中帮你。”
我回过神,想要问他些事,他却先走了。
回宫的路上,我问向景素道:“你觉得七王子的话可信吗?”
景素点头道:“可信!奴婢觉得不仅可信,小主要多留心身边的人,谁都有可能。”
我不解:“那么,谁会对外祖母有深仇大恨呢?单单指把外祖母揭发了。”
景素小心扶起我的手,道:“或许那人对小主有顾忌,比如,顾忌小主是太子的人,或者,他留着小主有用,因为小主可以制衡皇帝,再或者,他对嘉淑太后有恨。刘贤妃不过就是一个挡箭牌”
我笑着看向景素,道:“你分析的倒是挺清楚,不过也是个理。”
景素也笑笑道:“在小主身边久了,自然要学学小主。”
我看向她,撅噘嘴道:“我哪里有那么坏,嗯,虽然你这话有拍马屁的成分,不过这次不罚你了。”
说笑间,也回到了太子府,我暂时不管那个人是谁了,先杀了皇帝最要紧。
窗外是一片嘻笑声,是景秀和新来的几个人一起玩游戏,景秀人长得好,心眼好,人也好,所以和大家也处得来。
窗外小小的一声“小秀子”,小少年远远望去,是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少年挥挥手,小少年便赶紧向他跑过去,被少年搂在怀里,小少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好像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他们两个此时此刻,那么应景,那么令人羡慕。
少年轻轻地吻了下小少年的额头,小少年顷刻红了脸。眼睛瞟了瞟,意思是:大家都在这呢,注意点。
少年笑了笑,意思是:没什么,有你,有我,不用管什么别不别人了。
小少年懂了,于是轻轻吻上他的唇。
初秋午后,于此,羡煞众人。
“偷窥人家两个恩爱可不是太子侧妃应该干的事。”熟悉的声音充斥在我耳边。我一惊,回头去看,是下垂眼。于是拍一下他道:“偷窥别人偷窥别人恩爱还不是太子应该干的事呢!下垂眼!”
他微笑,双唇自然的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道:“那你是不是羡慕人家,桃花眼!”
我撇撇嘴:“你不是太子嘛!贵人事多,怎么还会记得我?”
他搂过我,道:“我这不回来看你来了吗?一会儿见不到你,我都特别想。”
我低头微笑,享受他胸膛的温度,道:“府里有那么多人呢!干嘛只找我?因为我好看呐!”
他拉住我的手,点头。
我笑了,咬咬唇问道:“是吗?哪里好看?”
他在我耳边轻轻回答:“哪里都好看。”
“这么敷衍?”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脸颊,脖子,双肩……”
他还欲接着说,我赶紧用手盖住他的嘴,道:“行了行了,你比景素还会阿谀奉承。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一直保持微笑,柔声道:“在我眼里,一直都那么好。”
我忽然想起我要做的事,我要杀的,是他的父亲,事败,我会连累他和我一起死,事成,他怎么还会愿意和杀死他父亲的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吧。
他观察出了我的不对劲,道:“怎么了?我在这呢还发什么呆?”
我摇头,收起心中的种种想法,问他:“宜世,你说什么叫爱?”
他揉揉我的头发,微笑着喝口茶,想了会儿道:“喜欢,忠诚,坦诚,关心,包容,这些元素加一起就是爱吧!”
听到包容两个字,我突然十分激动,道:“那你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一辈子喜欢,一辈子忠诚,一辈子坦诚,一辈子关心,一辈子包容吗?”
他点头,好像很自然的反应一样,很自然地答应我一切的要求。
我心满意足:“那就好。”
根据晨昏定省,我们除了用完早膳要向朴顺德请一次安,用完晚膳还要请一次。
这次我没叫宜世跟着,我,景素,蕊姬和宜姬跟着,其余的我留在了宫里。
福顺姑姑的意思是,蕊姬和宜姬是她可以信得过的,所以我只带了她们两人来。
我向朴顺德行了一礼,然后根据自己的位份,选出自己的位置,坐下。
待人都来齐的时候,朴顺德便道:“今天,是嘉妃入府的第二天,待到第三天开始,你们一个一个就要入嘉妃的房中去请安。”
舒妃拨动拨动自己手腕上的碧玉流水穿云霄神鸟发明手镯,道:“我入府比嘉妃早,位份也不比嘉妃低,想必,是不用去向嘉妃请安的。”
还没等朴顺德说话,清妃回答她:“太子今儿午后下的旨,说嘉妃是诸位侍妾之首,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去请安?”
舒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可依旧硬撑着,道:“不过就是请一次安,倒是清妃,岁数大了,好像在奉承谁似的!”
清妃脸色也变了,也只得自顾自的拨弄和舒妃一样的碧玉流水穿云霄神鸟发明手镯,我理所应当的提清妃跟舒妃对着干,道:“舒妃姐姐这话就错了,清妃不过就是实打实的说,难不成叫姐姐一句做人的道理,还成了奉承我了?”
舒妃咬咬唇,低低的说了声:“是!”
素日得宠的贺妃道:“平日里就属舒妃姐姐牙尖嘴利,怎么今日不反驳了?”
落井下石,是宫里人最常见的形容词。
玉格格也参与进来,道:“是呀!平日里咱们姐妹说点什么?谁也没有舒妃能把的头筹,怎么今日还学得委婉起来了。”
朴顺德只是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喝茶听闲话。
见朴顺德没什么动静,白媵人便道:“陪皇伴驾时咱们还和皇上说几句话,皇上只是冷冷的随便应几口,不知道舒妃姐姐牙尖嘴利的功夫在皇上面前是什么效果?”
白媵人,白瑾茉。
在醉梦楼里我们就认识,她长得清丽可人,随算不少绝世之美,但却别有一番风韵。过目不忘的一双醉眸,樱桃般小巧而红润的嘴是她最出挑的两个地方。
看来,她也挺得宠的,要不然一个歌姬出身,而且位份又只在媵人的人,怎么可以公然奚落侧妃。
而此时,许格格突然跳出来,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有什么资格说舒妃姐姐,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男宠罢了!而且还是一个妖言惑众,狐媚惑主!”
“住嘴!”朴顺德呵斥一声道:“许格格不要命了吗?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嘉妃!”
朴顺德这算是为我说话吗?还是在拉拢我?
我更倾向于后者。
朴顺德呵斥的声音不断:“你们从前一个个的就爱争风吃醋!现在又说些疯言疯语!叫我和太子寒心!来人呐!把许格格拖出去,掌嘴八十,让她好好张长记性!有许格格做例子,我看以后谁敢说这些疯言疯语!”
好一个贤德的太子妃,不过就是拉拢人心的一个手段的办法罢了!要是真要治疯言疯语,怎么不在之前的争论中插嘴,偏偏在许格格说到我的时候插嘴?
又听了朴顺德好几声训导,这事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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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的初夜是在那天没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