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独行太久,太想找到与自己同行的伙伴。李宽吩咐蓝田卫士,蓝田卫士十分效率地埋锅造饭。同时熬制所需汤药,这种熬制方法其实已经减弱了青蒿药效,但李宽并没有太好方法,如果是一个人,李宽能轻松治愈,但是这是瘟,人数众多,李宽是要传下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治愈所有人,李宽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没这奢求。十人死其一,这是李宽来此的终极目标。
“殿下!”一名中年文士走进李恪面前,但它没有注意到李恪身后的李宽,当然即使注意到也以为是李恪女眷,李恪不知所措地望向李宽。
“来人可是利州都督武士彟!”李宽冷冷地声音,武士彟吓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女子恐怕身份不凡。
“臣是武士彟,不知殿下如何称呼?”在武士彟不知面前人是谁时,只能以最高可能性称呼。
“燕王!”李宽声音高傲飘渺。
“见过燕王!”武士彟向李宽行礼。
“介绍一下瘟疫状况!”李宽抬头示意武士彟不比多礼。
“此次瘴瘟很广,一共两个县,分别是蜀州、彭州”武士彟话音刚落,李宽吓一跳,四川人口密集,一县多达十万人口,少也有五万人口。而这两州可都是人口密集区。
“怎么这么多?”李宽眉头深锁。不应该呀!这么大的瘟疫,唐初应该有记载。看到李宽双眉紧锁,武士彟立刻再次解释:“燕王误会了,只是发生在这两州之间!受灾人口大约一万户左右!殿下所在便是疫区靠北!”
“一万户!四五万人,也不少了!”李宽黯然。
“武都督,本王希望你将所有受灾户全部迁于此处!汝可办到?”李宽征询武士彟。
“殿下,这很难,要知道受灾范围达到百里之远!”武士彟很为难。
“武士彟,汝似乎没有明白吾之意,吾不是征询汝之意,而是现在命令汝!在十日之内,将所有受灾群众迁于此处!怎么实施是汝之责。还有将这张告示贴满蜀中所有郡县!”李宽递给武士彟一张事先拟好的告示。
不允许随地大小便。
不允许随意倾倒生活垃圾。
在人群来往密集处建立公厕。
在野外废地处,集中销毁生活垃圾。
家家户户使用凉沸水作为日常饮用水。
户户家家使用栗子花、艾条、蒲棒驱蚊灭虫。
注意:瘴疫是由带有瘟的蚊虫传播,病人与病人之间不会直接传染。
“殿下!告示所言千真万确?”武士彟激动地握着告示。实际上疟疾每年都有,只不过范围大小罢了。
“吾之言,无容他人质疑!”李匡双眼射出凌厉光芒。
“是臣僭越了!”武士彟很激动,要知道瘴气是古人眼里最为可怕、凶猛的传染病。李宽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治疗方案,但是却将这种可怕、凶猛的传染病神秘面纱揭开。武士彟可是一直在南方任职,唐朝大员很少比他更深知瘴气的可怕。
但随后武士彟又镇定下来,他不敢相信李宽所言,但是他又希望李宽所言为真。
“殿下!既然已经得知病因,为何还要统一处理!交由城内医官不是更加稳妥!”武士彟突然意识,可以自行处理。
“武士彟,你能保证所有百姓均有如此觉悟?”李宽反问武士彟,武士彟很想说能,但是很显然是不能。实际上,不仅古人不能,甚至现代人都无法做到。既然如此,便把传染源都聚集在一起。医官医生可没有那二百蓝田医卫士的优势。
“燕王,汝给我治疗方案,第一条便是注意休息,如果这些病人长途跋涉,恐怕会……”李恪提出疑问。
李宽看了一眼李恪没有回答。但是旁边的武士彟汗李恪流下,浑身直打哆嗦。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燕王!武刺史这是不是病了”李恪天真地问。李宽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另一位本地官员。
“汝是任喝止?”李宽走到以为官员身边,这位官员在李宽一行人驻扎在十三里坡时一直跟随自己。
“臣乃晋原县县丞!复姓公孙!”公孙县丞恭敬地回答。李宽听到是县丞顿时皱了皱眉毛!
“公孙县丞,这张图纸上器物,我需要你制作十副。”还没等公孙县丞回答,李宽再次发布一条命令:“蓝田血卫第一第二火出列!”蓝田血卫顿时走出二十人队伍。
“这位是公孙县丞,吾指派他制造蒸酒器具,他可能会遇到些麻烦,我派你们是为了替他扫清这些麻烦,遇到反抗一律杀无赦!懂吗?”
“诺!”。
“公孙县丞!我这血卫会替你扫清一切障碍!我不管你怎么做,或者会流血多少,保证明天把这些抬来。懂吗?”李宽询问他时,血卫凶煞的眼神紧紧盯着他。起初他还有些犹豫,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漏出杀机。县丞在一县之中最没有地位,甚至小吏也敢欺辱他。李宽明白,所以给了这个县丞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今夜,晋原县注定是流血的一夜。
玄甲卫以及府兵负责营地建设,蓝田血卫负责巡逻以及维护治安。
第一批病人到来。
蓝田医卫将病人分成三部分。
病情较轻者,放在十三里坡最外围,这里也最大。已经为他们准备了营帐、凉开水、正常食物。府兵们开始讲述营地规则,无论男女只能到制定地点处理个人问题,以及倾倒马桶。尽管不符合唐代生活习性,但是这里是哪里?是军营。已经有很多人挨鞭子抽打,李宽下的命令是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反错直接鞭策。死了直接扔进营地建立的炼人炉,立刻烧毁。不要怪李宽苛刻,乱世用重典。
律法无情、法律无私。此时此刻不能讲人情,也不能讲人性。李宽知道,疟疾,体质强者,发现早者能够治愈,但是那些体质不强,发现晚的已经没有机会了。
病情最重那一批人,被李宽安放在十三里坡最里面,四周有一百血卫执弓箭搭箭。如有脱逃者直接杀死。夏末四川极度炎热,但是蓝田血卫身穿厚衣,面带幕篱。手带特制麻布手套。他们曾经是戍卫边关地勇士,此刻却变成收割同族的死神。但他们不得不执行李宽的命令。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相信李宽。
蓝田医卫依旧给最里面的营帐送药、送粥,身体极强者,若是能转好,便可以申请离开,住到中间的营帐,中间营帐才是治疗的主要区域。
最下层在一天便有三分之一被治愈,或者说自愈了。但李宽没有让他们离开,男性是直接成为民夫,女性直接成为厨娘。小孩则特别安置在坡下营帐。
第一天深夜,最深的营帐死亡七十六人,挺过去十三人。从中间营帐转移进入十五人。
第二天,又送来四百人。第二天夜里,死亡一百三十七人。
第三天,送来八百人,第三天夜晚死亡二百一十人,被弓箭射死三十七人。
第四天,送来以前三百人,夜里死亡三百七一人,被蓝田血卫射死一百二十一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一个月,一共死亡三千七百人,被蓝田血卫射杀一千一百二十七人。
一个月以后,最上层营地已经没有人居住。中层营帐也没有多少病人。上层是因为死光了,中层是被治愈了,下层早已经住满了痊愈的普通百姓。
武士彟早已麻木,对死亡人数麻木了,也是对李宽的无人性麻木。
又过一周,疫情已经被控制。玄甲军以及府兵没有一个患上瘴气,也就直接证明李宽所言。一开始李宽带着立刻巡视营地,渐渐地李恪呆在自己营帐内。李宽已经放弃李恪了,也就是说李宽对李恪的考验,李恪绝对不及格。心软、无主见、没有大局观,这样的人还是好好地成为一个悠闲的亲王吧!李恪不知道他揣在怀中的《资本论》消失了……。
李宽路过武士彟的营帐。
“哇!好厉害!阿爷!一场瘴气,才死不到一成人,而且有很多还是被射杀。燕王的方法果然是有效。要知道去年瘴气还死了四成人呢?”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声诉说着可怕的数字。
“哼!毫无人性,有什么可夸耀!”武士彟呵斥自己的女儿。
“可是,很有效!”女孩反驳。
“你懂什么?看看那些活着百姓,眼神呆滞,一点希望都没有!如同禽兽一般!”武士彟指着女儿说道。
“但是他们还活着!”女孩这一句话出口,武士彟无话可说,是呀!这些人还活着。其实武士彟也明白,他们已经控制了瘴气,虽然不能杜绝瘴气,但是瘴气已经不那么可怕了,但他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