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梁寒山晦暗无神的双眼,莫离恍然大悟——原来,粱寒山缺少的是生气,似迟暮之人,已厌倦了尘世繁华,眉目中难掩萧索。
想到几月前,思王敏王回京,宫中举行家宴,粱寒山一儿一女在席间献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流露出父亲的骄傲,表情生动,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却有一个人,在他们歌舞尽欢父慈子孝的场景前,黯然失意。
莫离突然问:“舅舅,为何很长时间没见到舅母?”
粱寒山对莫离的话题转变太快不适应,愣住。
“上次宫中家宴,舅舅没有带舅母出席,我还纳闷了好长时间,莫非舅母长的太美,舅舅舍不得让舅母抛头露面?”
莫离玩笑的语气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残忍。
“离儿休得胡说,你舅母向来不喜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么表哥和表妹最近还好吧?”
提起一双儿女,粱寒山的表情柔和许多:“自然是好的,你表妹还时常念叨你。”
“为何不让她来公主府呢,我也想见见她。”
“这个……公主府人来人往的,怕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莫离眼珠子一转,笑道:“莫非我这府里有人会吃了她?”
粱寒山错愕:“离儿何出此言?”
“锦墨如今搬出去了,舅舅对这件事如何看?”
莫离目不转睛地看着粱寒山。
果然,他脸色大变:“这……他搬出去住自然是好……”
“好在什么地方?”
粱寒山叹气:“离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觉锦墨无辜,他有家回不得,或者根本没有家,住在公主府也不得安生。舅舅,你有梁思粱念承欢膝下,尽享天伦之乐,我也有父皇宠爱,只有锦墨孤零零的一个人,每当想到此处,我就替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