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十步一岗,警戒森严。
远远地,一个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近,就着廊下宫灯,隐约可见他移动间隙,身上闪现几抹森森玄光,兵器碰撞盔甲,铿锵之声击碎静夜岑寂。
外书房门口的侍卫抱拳:“殷都尉,公主已久候多时了。”
殷兆勇回礼:“雪下得太大,路上不好走,但愿公主不怪我来迟之罪才好,烦劳兄弟通报罢。”
说着,要上台阶,侍卫伸手一拦,道:“都尉莫怪。”
殷兆勇愣了愣,恍然回过神,忙解下腰间的佩剑,递到侍卫手里,解释道:“我方才巡街,竟是忘了。”
侍卫笑道:“都尉辛苦,等会出来在下就该换岗了,正好请都尉喝酒赔礼。”
“哪里哪里,一会我请兄弟喝酒,不醉不归。”
侍卫这才提声通报。
殷兆勇进书房,被热气扑面,眼前一阵模糊,好一会,才看清莫离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房里侧的桌案前,衬着身后的百凤朝阳屏风,竟是入画之人一般肃穆。
想来,她这么坐着已经许久了。
殷兆勇跪拜:“参见公主,请公主恕微臣来迟之罪。”
莫离笑吟吟地抬臂:“都尉大雪天气还牵挂京城警戒,我岂有怪罪的道理,快快请起。”
殷兆勇站起身,头上身上的积雪被屋里的热气一蒸,渐渐融化成水,顺额头,盔甲滴落在地,片刻间,就在地毯上浸出一滩水渍。
他却不擦脸上的水,只抱拳道:“不知公主传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我想问问都尉,韩相遇害一事,都尉是怎么想的。”
殷兆勇沉吟一瞬,不动声色抱拳:“微臣请公主明示。”
“嗯,说起来,都尉一人之力,本不可能看顾好京城每一个角落,不过职责所在,戍卫营两万人马由你调配,韩相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害,戍卫营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殷兆勇张张嘴,缓缓跪地:“请公主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