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里？”
夏璃睁开双眼，入眼的满是白色的窗帘，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陈沉感觉这很讨厌，让人想起小时候打针的时候。
“你喝水吗？”陈沉递过一个水杯，神色有些疲惫，脸上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睡了。
“我为什么住院啊？”
“啥为什么，昏了呗，不然让你来医院就为睡个觉啊。”
“昏了。”
“恩，你突然发了疯的跑，怎么拦都拦不住，后来还是古蕾娜老师出手，本来只想将你打晕，没想到竟被你打伤了。”
“哥们，你什么时候这么牛了！***！真带劲！你都没看见周围那几个小崽子惊讶的眼神，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以后就靠你罩我了。”
夏璃垂下头，他记得那个声音，自从在福泽镇的那次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进入到那个状态中，古街的时候自己的状态很奇怪，有些接近魔化的状态，但感觉又不太一样。
这次终于又进入到那个状态中，虽然晕了过去，但夏璃已经触摸到了一些门槛，“等身体完全好了之后，我一定要把这个状态搞明白，到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无敌外挂啊！”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怎么了？。”
“饿了。”
“哈哈哈，我都把这个给忘了，走，咱们出去大吃一顿，再去舒舒服服的泡个温泉。”
......
......
午间的阳光将蔚蓝山脉中的碧水温泉晒得暖烘烘的，水中夏璃和陈沉光着身子，享受着泡澡。之前不用负重跑的时候，跑步对于夏璃来说从来不是事。
在苍茫山脉时，为躲避毒虫猛兽，没日没夜的跑；在福泽镇时，有时候和库洛斯出去吃霸王餐也会被追的满街跑。
加上苍茫山脉的贵人总会用各种珍贵的天材地宝为他洗髓，所以虽然夏璃实际年龄只有十岁，但十七八岁的身体强度已经堪比成年的凶兽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夏璃一样有个奔跑中度过的人生。
古蕾娜之前的训练中不允许学员使用灵力辅助，这对大多数学员来说是相当痛苦的。陈沉就是这批痛苦学院中的一位。他虽然不愿意靠家里的力量，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所以每次上完课跑完步，陈沉就和瘫了一样，回到寝室就是闷头睡觉。
没人说话，没人一起吃饭，没人一起玩，这可把夏璃给憋坏了。
直到夏璃发现了学院外的这处天然温泉，两个人课余生活又丰富了起来。
“陈沉，我们在古街见过吧。”
“陈沉，我希望你正面回答我，云城古街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璃平日里和人打交道很精明，他想知道什么消息的话，几杯酒，几场对峙，总能套出来他想要的消息。但夏璃始终觉得陈沉是自己的好哥们，好哥们之间不应该使什么手段。
陈沉垂下头，沉默不肯说话。
“如果你有难言之隐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并不想逼你。”夏璃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开学的第一天，夏璃就认出陈沉是古街的那位金发少年，当时夏璃就想问个清楚，不过被金斯打断了。而是那天之后发现这小子很对自己的胃口，所以就一直拖着没问。
“夏璃，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以前没有过，以后也更不会。”
“我当然相信你！我们是哥们儿啊！”
“现在，我说的话可能会使你感到难过和愤怒，但请你先听我说完。”
陈沉上岸，穿上衣服，背对着夏璃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现在他有些不敢直视夏璃的眼睛。
“夏璃，那天你被库洛斯抛弃了。”
夏璃瞪大双眼，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夏璃有记忆的三年时光里有两年都是同库洛斯一起度过的。夏璃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将库洛斯当成最亲近的人。
“那天我为了从家族手里获得一年的自由权，在联盟里接下了任务，击退叛徒红衣。”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不是说她百年前就是强者么？你打得赢？”
“我打不赢，我也不需打赢。那天联盟出动了很多强者，正常情况下完全不需要我出手。”
“但那天最先遇到我的是你。”
“恩。你在哪里也是联盟算计好的。你是这次任务中的弃子。联盟对你启动了圣临计划，所谓圣临计划就是以活人献祭，请求神的降临。你是库洛斯的血脉，贵族的血脉可以使成功率提升百分之八十，因此不需要太过繁杂的圣吟过程，可在战斗中直接发动。”
“代价就是作为圣临的容器会在神离开后死去。私生子作为贵族的耻辱，一直是这项政策的牺牲品......”
夏璃听完陈沉的话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谁都不知道的是，灰酒曾告诉他，那天自己昏迷不醒，是师父将自己背了回来，并用最昂贵的药为自己续命。为了让自己醒过来，更是以贤者之石为自己疗伤。
贤者之石是圣物，整片大陆都没有几块，联盟之中也只有三块而已。便宜师傅为了讨这一块，是以杀一万只高阶恶魔为代价换取的。
所以库洛斯从来都没有抛弃过自己。
至于黑神联盟，一切为了全大陆的安危，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牺牲掉他，就可以杀死A级叛徒，解救成千上万的百姓，换做自己会怎么选择？
“夏璃，你别恨我......”
“我不恨谁，也不怨谁。我现在知道，我是被人爱着的，被人宠着的。所以我很珍惜这条命。也很感恩这个世界，它总归是温柔的。现在我没工夫恨谁，我要变强！要去战场杀敌！杀够一万只！”
“我陪你一起，一起变强！一起杀敌！”
“到时候后背就交给你了，现在你可要好好修炼，别到时候被我拉下太多。”
“靠！你一个脉门都没开启，谁拉谁还不一定呢！”
“陈沉。”
“干嘛，突然脸色这么凝重。”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