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想好。”爱华说。
“那你也应该有个打算才对呀?总不能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海玲说。
“也许。”爱华说。
“你说什么?”海玲说。
“我说也许,心伤透了,麻木了,也许就有可能不再去奢望什么美好的爱情了。”爱华说。
“嗯,”海玲应道,她在认真的倾听着。
“也许我也会和晓晶,海涛说的一样,去做一名单身贵族。”爱华说。
“爱华姐,你是不是和我哥哥一样也疯了?”海玲说。
“我没有,海涛也没有,我说的是认真的。”爱华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海玲说。
“因为它有着充分的生活自由和坚强。”爱华说。
单身是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想单身,想加入进来?
海玲想。
难道是事业受到挫折失败的人?还是被爱情伤的体无完肤对生活失去自信心的人?
单身是什么?
难道加入进来就真的可以摆脱这些世俗的礼遇?
难道在单身的生活中就真的可以享受自由的生活,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不知为什么?
海玲,她却总是想不明白。
五十七
佳慧走了,
海涛,他的心情很沉重。
不知为什么,佳慧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到在他的心里增添了无数的失落感。
佳慧离开他,有了她自己的生活,从此以后他不可能再连累到她,减少对她的愧疚,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海涛,
坐在轮椅伤,双手转动着轮子,在马路伤行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想着他的心事。
初晨,
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北京这座古老而又繁荣的城市,给镀上了一层金色,阳光照在海涛的脸上,身上,柔柔的抚摸着他。
让佳慧离开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连累到她,还是有别的原因,让自己去逃脱世俗的礼遇眼光,去过一种属于自己很久以来崇尚的自由的生活,对于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但有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的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车轮向前移动着,他的目光漠然的望着前方。
海玲,曾无数次的劝慰过他,别再这样下去,让佳慧回到他的身边,否则他会后悔的,可是他却又一次次的拒绝了她的劝慰。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但拒绝过后,他却又一次次的感到空虚沮丧,想想海玲说的话都是对的,甚至是后悔。
对于佳慧,他总是感觉自己愧欠她的很多很多。
看见海玲,海涛有时候就会想起宏远,想起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了心爱的妹妹,他想自己也许应该和宏远谈谈,可是还有爱华,一个受到如此伤害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处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危机。
世事本无主,庸人自扰之。
海涛,他想自己应该忘却这些事情,不再去过问这些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怎么又是他能够忘却的。
“海涛,”
海涛坐在轮椅上双手慢慢的转动着轮椅,他沉思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抬起头,看见宏远站在他前边不远的地方,正在向他走来。
“宏远,”海涛说。
“嗯,怎么一个人在散步?”宏远说,他微笑着看着他。
“是的。”海涛说,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要不我陪你一块走走?”宏远说,他走过来双手推着轮椅往前走。
“谢谢,”海涛说。
“海玲呢,她怎么没有陪你一块出来散步?”宏远说,他推着他一边走一边说话。
“海玲,她有事出去了。”海涛说。
“嗯,佳慧走了是吗?”宏远说。
“是的。”海涛说,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为什么?”宏远说。
“是我要她离开的。”海涛说。
“海涛,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她离开你?”宏远说。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让这一切成为过去,现在来一个重新的开始。”海涛说。
“哦,难道这样你就能将过去的一切忘记。”宏远说,他在看着打量着四外的行人。
“我今天不想谈这个,我们换个话题好吗?”海涛说,他在回避。
“可是?”宏远说。
“爱华呢?她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海涛说。
“她在家里约了晓晶,和她聊天。”宏远说,他看见他不想说下去,也就没有再往下问。
“爱华,她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海涛说。
“是的,她昨天晚上约了海玲,两个人见面了。”宏远说。
“这我知道,海玲回来以后她都告诉我了。”海涛说。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宏远说。
“宏远,你错了,她没有,她只是跟我讲了一个两个女人关于爱情伤感的故事。”海涛说。
“是故事吗?”宏远说。
“是的,她说她不愿意放弃这份感情,但她说她不愿意因为感情而变得自私,去伤害别人。”海涛说,轮椅在慢慢的向前移动着,他说话的节奏很慢,眼睛依然在注视着前方。
“她真是这么说的?”宏远说。
“是的,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这足以证明她已经长大了,成熟了,至少不再是幼稚,宏远,你应该相信她才对。”海涛说。
“嗯,也许是我错了。”宏远说。
“难道这些话爱华没有同你讲?”海涛说,
“没有。”宏远说。
“她都说了些什么?”海涛说。
“她说她想要离开这座城市。”宏远说。
“这么说,她是为什么?”海涛说。
“我问过来,她说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再去伤害别人。”宏远说。
“哦,”海涛应道。
“她还说,她会来看望你的。”宏远说。
“嗯,见了她你代替我谢谢她。”海涛说。
“好的。”宏远说。
“离开这座城市,难道非这样做不可?”海涛说。
“我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宏远说。
“难道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海涛说。
“我不知道。”宏远说。
“你有没有阻止劝慰过她?”海涛说。
“劝慰过了,但她希望我尊重她的选择。”宏远说。
“宏远,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好好的谈谈,可是我都忍住了。”海涛说。
“为什么?”宏远说,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海玲,她是我妹妹。”海涛说,他终于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哦,”宏远应道。
“这里面掺杂了我个人太多的感情,我不想因为海玲是我从小一直疼爱长大的妹妹来勉强你,包庇她,我想假如我这样做,不管是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有点儿不道德,况且爱华还是我们的好朋友,在我的心里对于她们两个人,我把友情和亲情看的一样重要,我不想勉强谁,更不像让谁受到勉强。”海涛说。
“海涛,你能够这样想我谢谢你。”宏远说,他没有想到海涛会是如此的胸襟大度。如此的善解人意。
“其实你也不用谢我,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但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感情的事本身就很难解释。”海涛说。
“嗯,”宏远应道。
“宏远,你说,这件事情你到底想怎样处理?”海涛说。
“我不知道,也许我还没有想好。”宏远说。
“没有想好,你也要想,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你应该做一个选择,现在是时候了,否则这样下去对她们的打击、伤害会是越来越深。”海涛说。
“哦,”宏远应道,他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他推着海涛继续往前走,这时候阳光变的有点儿发热发烫,似乎不再温柔。
“你放心,不管你选择谁,也都不会有人怪你,指责你,埋怨你,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件不能够勉强的事,恐怕也许只能是这爱情了。”海涛说,他说的是心里话。
“我想我不能做出选择。”宏远说。
“你不能吗?”海涛说,他回过头看着他。
“是的。”宏远说。
“为什么?”海涛说。
“因为她们一个是过去我深爱的人,一个是我现在深爱的人。”宏远说,他终于肯开口说出他的心里话了。
“哦,”海涛应道。他在听着。
“不管我选择谁,对于她们来讲,都会有一个人受到更深的伤害。”宏远说。
“可是事情总要解决,总是要做出选择,我说过,不管你选择谁都没有人怪罪你,埋怨你,指责你,勉强你,这里面也包括我。”海涛说,他回过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有时也许勉强比不勉强会好一点,至少我的心情不会是那样的难受,这样也许会减轻一些我的压力。”宏远说。
“难道你就想这样被伤害和社会的责任来缚住自己一生的幸福,甚至不惜扼杀哪怕是你或者她们两个人最真挚的情感。”海涛说,他说的很感慨。
“也许选择还不如不选择,她们可以不指责我,埋怨我,恨我,这是因为她们对我的爱包容了这一切,但这并不等于她们没有受到伤害,也许伤害会更大,甚至会改变她们的一生幸福,这其中也许我也是受到最深伤害的人之一,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放过自己,我会自责,会内疚,我会感觉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扼杀爱情的杀手。”宏远说,他说的很痛苦。
“可是事情总是要解决,作出选择。海涛说。”
“哦,”宏远应道,他沉思着。
“难道你就希望她们和你一样这样痛苦下去?”海涛说。
“我累了,想静静的休息一下,我想,暂时我是不会作出对她们的选择,甚至以后也不会。”宏远说,他说的很无奈。
“那你想怎么做?”海涛说。
“和你一样。”宏远说。
“和我一样吗?”海涛说。
“是的,做一名单身贵族。”宏远说。
“你这是在逃避。”海涛说。
“难道你也不是在逃避?”宏远说。
“为什么这样说?”海涛说。
“你不是为了怕连累佳慧,连累别人,而拒绝了她,选择了单身。”宏远说。
“宏远,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海涛说。
“难道不是这样吗?”宏远说。
“可这明明是两码事。你怎么可以扯在一起?”海涛说,他有点儿生气了。
“难道你还有别的理由吗?你能说清楚这不是在逃避?”宏远说。
“我承认拒绝佳慧,是有点怕连累到她,可理由并不是简单的这一点。”海涛说。
“那是为什么?”宏远说,他看着他。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一边讨论一边僵持着,一个关于真爱的理由。马路上的车辆行人来来往往,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宏远,也许在你来以前,你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也许回答的和你一样,这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都在想,都在问自己,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法回答自己,可是现在不同了,重要的是我想通了,这也许是许久以来埋藏在心底一直想追求的一种生活欲望,想真正的去做一名单身贵族,难道你没有听诗人席慕容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即使我现在没有残疾,也有可能去拒绝她,做一名快乐的单身贵族。海涛说。
“这只是你的解释。”宏远说,他不想让他的劝慰改变他的看法。
“宏远,你能告诉我单身贵族的含义是什么吗?”海涛说。
“这个,也许我还不太清楚。”宏远说。
“那你能告诉我都是些什么人在进行或者加入到单身这一行例中来?”海涛说。
“我想应该是事业失败对生活前景失去信心的人,或者是感情遭受到挫折对婚姻对爱情失去希望的人。”宏远说。
“你认为单身是收容所,是这样吗?”海涛说。
“不是。”宏远说。
“那是什么?”海涛说。
“哦,”宏远应道,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是这样,那么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海涛说。
“哦,”宏远应道,他仍不知道如何回答。
“宏远,你知道吗?你这样想就错了,如果人生事业遭受失败,对生活失去信心,不思进取,就没有了责任,没有了对社会的责任,那么社会怎么发展,国家怎么进步,人类对婚姻爱情失去希望,产生恐惧,就如同人没有了热情,那时我们又到哪里寻找喜怒哀乐,寻找生活的乐趣。”海涛说。
“嗯,”宏远应道,他在倾听着。
“一个人如同一个可怜的乞丐,只要有口饭能吃饱就行,没有别的奢望,他们是自由者,可是那是什么样的自由,那是麻木的自由,这远远比感情受到的伤害更可怕,人没有了对社会的责任,没有对人应有的热情,那样的自由,那样的单身,那么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都会变成什么样子,变成了收容所,变成了自由的乞讨者的天下。”海涛说。
“嗯,”宏远应道,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的道理。
“单身是阳光的,而不是阴霾的,做一名快乐的单身贵族,如同人们的喜好一样,例如养花,有人喜欢牡丹,有人喜欢兰花,这一切只不过是人类跟往常一样,追求的一种幸福的生活方式,它同样很高贵,很纯洁典雅。”海涛说,
“嗯,”宏远应道,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相信他说的是对的,他才是一个自由者,对生活对社会充满阳光充满责任感的自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