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循声去寻,人随声至,窗口果然多了一个人。程小小一激灵,简直不敢相信。
“红絮!”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眼前的人仿佛从天而降,让程小小觉得那么不真实。上前一把抓住来人,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是你?”
红絮眉开眼笑:“不是我还能是谁?”一阵悦耳的笑声,让程小小再无怀疑。
看她谈笑如常,想是没遇到什么麻烦,成小小觉得真该谢天谢地,好好敬拜一番。
“你是怎么……”
“翻窗啊。”红絮指了指身后,顺手掸掸身上的灰尘,也把程小小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气死我了,还说什么伤得很重,不让我打扰,这人不是好好的吗?”
程小小也顾不得解释,只觉得有好多话要对红絮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语塞一阵,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你怎么来了,这里是……”程小小想说这是天云阁的地方,以红絮的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问出口,红絮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穿廊奔走,轻车熟路的仿佛住在这里一般。径直来到一间空置的房间,红絮从墙上卸下小半块青砖,露出一条缝隙,示意程小小贴上前。程小小凑过去,只看到隔壁的屋子里摆着几副桌椅,像极了寄啸山庄的会客厅。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背对她坐在厅里,蹙眉沉思,背影十分熟悉。
红絮小声道:“别出声,安静看着就好。”
程小小好奇,耐心等待着。
不到半柱香功夫,付辉进了前厅,见了来人神情严肃。
“阁下何事?”
那人急忙起身:“在下寄啸山庄樊予风。”
程小小的心猛地撞击胸膛。樊予风他来这里做什么?
红絮看她疑惑,小声道:“你还没听说吧,樊予风似乎和薛晋山有了矛盾,他来这里,其中原因一定不简单。”
樊予风和薛晋山不和早已不是秘密,可是大家表面还很和睦,难道这次真的撕破了脸。
付辉眉头微颤:“原来是樊庄主。寄啸山庄庄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高教?”
“不敢。”樊予风笑笑,“阁下也听说了吧,樊某近日和一帮武林正道人士不齿葬月谷挑衅的行径,想了却这桩风波,才来到贵地的范围,着实叨扰。”
付辉扯了扯嘴角:“樊庄主只是来和付某客套的?那真是煞费苦心。暗阁虽然苟安此地已久,但也并非广为人知,樊庄主大费周章,难道只为打个招呼?”
樊予风没料到付辉如此直接的撕破他的伪装,脸立时沉了下来:“莫非阁下怀疑樊某的用意?樊某来此确是有事相托,但绝非居心不良。”
“哦?”
“只想借天云阁一份力,与正道共同肃清葬月谷。”
“樊庄主高看了,天云阁人单力薄,难堪此任。”
“阁下不想一雪十年前的血仇?”
阴霾笼上眉间:“樊庄主很了解当年之事?天云阁却不在乎了。”
“就算当年之事一笔勾销,阁下难道不想趁此机会为天云阁正名,洗刷以往的污名?”
付辉眼中已有怒气:“污名?在樊庄主看来天云阁之名羞于挂齿,在付某看来盛名也罢,污名也罢,不过都是虚名。更何况,纵有盛名,如寄啸山庄一般,也其实难副。”
樊予风怒火中烧,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眼看樊予风就要拂袖而去。
不,不能让他走。之前,因为无从知晓樊予风在盘算什么,所以无论天云阁还是葬月谷都只能被动的受人摆布,任流言满天。而照现在的情势发展下去,接下来怕是不止流言这样简单了,不知道樊予风又在设计什么阴谋,他找上葬月谷的目的,怕不像他表面说的那样单纯,如果能深入交谈,也许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一定,如果真能如愿也能帮上叶卿的忙。总之先留住他再说。
程小小打定主意,欲开口,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干什么?”
“不能让他走,他来找天云阁一定有什么密谋,如果能知道他的目的,也许能帮到天云阁。”
说着,就要说话,红絮眼珠一转:“他认得你的声音。”
程小小惊讶的回头,看见红絮冲她挤了挤眼睛,显然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红絮小声附到她耳边:“你要说话,我不拦你,喝下这个就行。”
说着,递过一个瓶子,程小小顾不得多想,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咽,一阵瘙痒。
看着红絮满意的点点头,她顺了顺喉咙,大声道:“难得樊庄主厚爱,那天云阁便答应了。”
话一出口,连程小小自己也吃了一惊,出自她口中的女声混重、沙哑,与她的相去甚远。
所有人一愣,循声去寻,却不见有人。又听这声音扬声道:“樊庄主,我也是天云阁的人,我同意你的提议,咱们会面详谈如何?”
樊予风转怒为喜,这天云阁中果然也有急功近利的世故人,不枉他大老远的跑来。
“如此大好,姑娘若有意,明日到尚青镇一聚如何。”
“好,一定不会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