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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荒兽

波洛也虽对此好奇但并不敢去了解,他不会因窥见队长难得的谦卑而忘了身份的差距。其余的队员们只怕是疲乏的不愿意问询了。比起其他人的坐骑来说,老马洛兹却完全不知疲倦,驮着两个人依旧健步如飞。

只是身后那个垂头丧气的探险队员始终垂一言不发,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波洛也便翻出一块压缩饼干和半瓶已经喝过的水递过去。后者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下,苦涩地说了声谢谢,在吞进几口饼干后,他咕咚咕咚喝起波洛也剩下的水,嗓音也爽朗了不少。

“真是对不起,刚才那样冒犯到您了。我叫布瑞能,是斯特家族的长子,您是波洛也吧。”

波洛也头一次享受尊称,半天才红着脸,目不直视地回了一句,“是的,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吧。”

“当然!”

“你们是在相亲吗?羞涩的像个娘们!”列斯托把头转过来,望着他俩。“波洛也,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没什么打算吗?”

“有的,”波洛也想了想说,“我想娶媳妇,屠夫家的女儿,回去就让我娘提亲。”他感到身后的布瑞能耸动了一下,同时还有一声短促的讥笑传来。

“安伦先生的女儿?”列斯托摆动了一下缰绳,让胯下的骏马放慢了速度。他斜眼看着低头的波洛也,眼珠子不自觉的转动了起来,“他女儿可是镇上有名的美人儿,很多人喜欢着呢。”

“那我也想试试。”波洛也的话音里完全没有自信。他不愿意再继续谈论,便岔开了话题,“队长,我们要找的宾石是什么东西?”

“你完全没看地图上标注的任务目标吗?”列斯托嚼着肉干,含糊不清地说道,“笛马的燃料,宾石破开一个口子后自身会散发笛气,笛气遇热会产生动力驱使笛马前进,你小子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笛气?哦——”波洛也一副醒悟地模样,“怪不得叫笛马呢!那一块宾石能提供多久的能源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那家伙,他不是自己介绍过了吗,斯特家族的长子。”

“——就是笛马斯特公司那个斯特?”

“是的,”布瑞能带着笑意的话音传递过来,“一块有拳头大小的宾石在加工后可以让笛马行驶两百公里。”

“两百公里!”波洛也惊讶地喊出了声,“那这种东西怎么贮存呢?”

“别把石头破开就行了,宾石的表皮就像一道屏障可以保护石头内部的气体源,一旦被破开就会自然消耗,所以是需要小心保护的。”谈起自己擅长的家族事业,布瑞能一改之前的沉闷,夸夸其谈了起来。他还教导了波洛也一些辨识宾石的小技巧,其中一些方式连列斯托都大为惊奇。

三个人熟络的气氛与身后天差地别。探险队员们哀声连连,但却没有人敢叫停队伍。列斯托不时的回头瞪过去,那一刹那连细语哀声都停止了。

“不要停下步伐!还有二十公里我们就到矿区了!”每次他一说话,波洛也就用余光瞄着他分槽的下颚,随着嘴巴的蠕动一上一下的交错着显得十分有趣。

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从早晨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中途马乏因喂马食料休息过两次,从列斯托并未动怒的面容来看行程似乎没有被过多耽搁。白昼开始退去,朔风吹着落叶沙沙作响,不觉已经走出幽深阴暗的森林来到了一片空旷平原的边缘。

波洛也回头望向树林,迷离昏暗的景象让人难以想象刚才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他把头转回来,像其他人一样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一个深坑那儿。

“那儿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在第二天的朝阳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得赶回码头!”列斯托扭头唤了起来,“杰休呢!杰休快过来!”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从队末纵马到了前头,队员们人纷纷跟了上去。

波洛也忽觉后背一阵不适,寒意像冰凉的五指摩挲般顺着腰间往上爬升。他猛地一回头,只见布瑞能好奇地望着自己。他把目光侧过去望向丛林,隐约觉得有个黑影在逼近。目光强烈的异物感迫使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再睁眼看去,却又不觉得有任何怪异之处了。森林一如既往地昏暗。

“怎么了?”布瑞能关切地问。

“没事,”他抽动缰绳,“咱走吧。”

老马往前奔跑了一阵儿,突然拔起前蹄仰天长啸了一声,前方的人群闻听响声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神情瞬时变得惊恐愕然。队长列斯托停缰勒马,伫立原地。波洛也和布瑞能艰难地扶着马鞍稳住身子,忽然视线没入了一片巨大的黑影中,随着头顶激起的怪异狂风,抬头一看,半空一个硕大的生物正纵跃向前,肚腩上清晰可见的密集鳞片让人骇然恐惧。不过多时,轰隆一声,那头巨型生物跳跃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离着探险队长只有百米左右的距离。

列斯托倏地翻身从马背上跳下往后扑跃,恰在此时那头生物的血盆巨嘴已将铁甲裹身的骏马一口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