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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各怀鬼胎

“那就跑起来!”列斯托喊说,“是吧!我们是探险队员,又不是来度假的,这一路上都是山路,本来马儿也跑不快,之前走过的那条直道离这还远着呢,进到树林里后,按照队里留下来的法子,吸引几匹勾马来,这种荒兽虽然难驯服,但脚力很快,骑着它们比骑马快多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一众人回答他有。杰休则在一旁小声地劝道,“冷静点!勾马可是食肉动物!凭我们是驯服不了的。”这句话被风声淹没,但就近的波洛也却听的一清二楚。

列斯托只是低下头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别废话,我说了必须在朝阳前回去,绝不能让协会小瞧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必须回去,任命书的事情没听说吗!这一趟回去的话我指定能升职,你也能!”

被绑着的罪犯们在列斯托眼里表现的很温和。中年男人尽管难以遮掩自己乖戾的性格,但却静默遵守了所有吩咐的命令;当需要他们二人加快步伐时,两人甚至甩开了押解的队员,自己走在了前头,高昂头颅,没有半点被捆绑束缚的狼狈模样。

重新回到丛林的时候,列斯托把手中的火炬分了一个出去,之后便把杰休叫过来往前快走了几步,以便接下来的交谈不会传入他人之耳。

“那小子呢?”他问杰休。

“波洛也刚才跟我说去看过,应该是被荒兽咬死了。”杰休挥手示意队员别跟的太近,驱使他们驻足停留了一会儿,两个人走远后,后方部队才得以跟上。

“培育计划的人会那么容易就死?”列斯托咳出一口痰吐了出去。

“那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他挠着脑袋,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脸骄傲的伯爵,好像已经可以预见对方因为自己儿子的丢失而破口大骂的模样。“咱们最好得想明白怎么跟他的父亲解释,斯特克其尔可不是个好应付的人。”

“协会有交待过咱们必须保全那小子安全吗?”杰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提起那个名字,他比列斯托要更加心惊胆颤。

“这倒没有,也没有给他什么特殊身份,总之协会的人没提到过他是斯特家族的长子,是我在队列见到他时才反应过来。”

“那就好办了,”杰休兴奋地嚷了一句,“咱们就说自己不认识他!”

“那怎么可能!”列斯托瞪了他一眼,“是个人都知道他是谁,何况是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那你说怎么办?”杰休又紧张起来了。

“怎么办?”列斯托忽然停下脚步,仰着头望向树梢间的明月。身后的队员们见二人停下脚步,便也立刻跟着停了下来。波洛也在最前头,是他第一个做手势示意队员停下,尽管在他的手势完成前,队伍早已经停住了。

“有了,”列斯托说,“咱们不是抓了俩罪犯吗,嫁祸给他们就行了。”

“怎么嫁祸?”杰休问。

“很简单,”列斯托狡黠一笑,“我不是留了波洛也和你看守罪犯吗?那段时间有大把的空隙可以加入我们编撰的故事。比如说,罪犯们挣脱绳缆的时候你是清醒的,然后你看见了布瑞能从望风的岗位跑回来与罪犯们英勇对战,然后被两个罪犯打死,接着窜出荒兽把他给叼走了。这样一来,我们压根不用关心他到底是不是培育计划的人,只要把这个谎言圆过去的话,什么事情都好说。”

“我倒是可以,”杰休沉思着说,“只怕波洛也不会配合我们。”

“放心吧,”列斯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小家伙想娶安伦家的女儿,我可以成全他!”

“安伦先生的女儿!”杰休震惊地望着他,“那不是已经和你订婚了吗,你打算把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让?”

“这有什么关系,任命书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话我没准能调离米沙这个小城,虽然我打算在这里留些势力,但我可不打算在米沙成家立业,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个小镇。”

“可就算这样,”杰休看了一眼举着火炬目光呆滞且露出一脸憨厚笑容的波洛也,不觉摇了摇头,“就算你放弃了婚约,我也不觉得安伦先生的女儿会看上那样的傻家伙。你看,还在傻乐呢!”

“没关系,我还有后手,你先去把波洛也叫来,我在这等着他。这事就这么定了!”

杰休与自己的队长共事十年之久,从未能够看出他的意图,但每次他说的话大多都应验成了现实。见列斯托稳操胜券的神态,他也不再争辩,回到队列便差使波洛也上前。等两个人会合并重新开始前进时,他才率队在保持在固定距离之外慢慢跟进。

波洛也走在列斯托的左侧,把火光压得很低,生怕晃伤队长的眼睛。还没等列斯托开口,他便开始实施自己的盘算。

“队长,”他鼓足勇气说,“我觉得那两个罪犯不像是坏人,他们毕竟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让他们加入我们。”

列斯托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惊,但仔细想来,他认为这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蠢小子幻想的报恩举动。便打算将计就计下去。

“波洛也你很善良,”他用诚挚地眼神望着波洛也,“但你还记得宣誓词吗?我们必须要效忠王国的法律,在他们的罪责尚未查清之前我是没有办法私自饶恕的,更别说让他们混入探险队入境了,那可是罪大恶极的。”

“可是队长,”波洛也受到那眼神的鼓舞,“杰休先生是副队长,如果没有他的话杰休先生就死了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也会死的。他们说自己只是想入境,而且又救了我和杰休先生,我们不能相信他们一次吗?协会不是说探险队员都是一家人吗?家族之间的情义难道不应该一起回报吗?”

显然,这逻辑悖逆了列斯托利益至上的本心,但他强压着怒火,因为眼前的小家伙还有重要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