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横尸累累。
“怎……怎么可能?竟然一个人打倒了那么多高手?”黑影惊诧道。
“有点吃不消吗?”风信子道,“听闻近年道圣邪性情转变,我还以为她的武功会衰退,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你看,现在像不像一群狼包围着一头受伤的老虎?”
黑影道:“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道圣邪的身法越来越快,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风信子胸有成竹道:“武当武功讲究以柔克刚,往往平时尽量不使力,然后瞬间使力攻击敌人,焚天功也不例外。所以如果看起来很僵硬,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一样,那就是武当高手内力不继的象徵了。我看道圣邪体力应该也快到极限了。”
黑影道:“那就快点解决掉她,免得横生枝节。”
风信子笑道:“呵呵,我看你是在担心你自己吧,她好像已经发现到什么了,如果让她存活下去,你是怕以后会遭到什么不幸吧。”
铮的一声,风信子手腕一抖,拔出黑影腰间的长剑,眼中凶光乍现,桀桀笑道:“你这把剑还真不错,其实我也早就忍不住了,好想一刀砍了她!”
天诛正陷入苦战,突然呼的一下,黑衣人分出一条道来。
天诛笑道:“怎么,到休息时间了吗?”
风信子舒展肩膀走了出来,慢声道:“师父,打得不错啊,不过这种水准才有资格跟之前我的地狱修炼切磋一下。想知道吗?想知道这三年我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修炼吗?”
天诛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风信子目光一炬,一股冷冽杀气透骨而来,天诛忍不住退了一步。
风信子长剑上撩,指向天诛面门,道:“怎么了?干嘛要后退?那紧张的表情跟你绝情的个性,一点都不适合啊。”
忽然,风信子轻描淡写,剑尖自右向左划了三下,长剑分明距离天诛尚三尺有余,天诛却焦急向后闪去。
众人大感诧异,一丝鲜血沿着天诛手腕流了下来。
风信子讥笑道:“师父,您是老了吗?只不过跟你打个招呼也闪不了。不过您放心,我可没在剑上涂毒,因为我想跟师父好好玩一下。”
天诛也不应答,一声长笑,目光澄澈,襟袖飞扬,拳掌飘飘,挥洒而来。风信子不疾不徐,一柄长剑有如行云流水,又似拈花惹草,仿佛漫不经心,实则举手投足无隙可寻。
二人越斗越快,渐渐形影模糊,仿佛化身百人,影影慟慟,风信子似乎化为一道湛蓝色的光轮,绕着天诛流动不绝。
天诛久历江湖,见识卓绝,却依旧看不出风信子这用的是哪一门剑法。感觉像是没施力在甩动长剑,根本无法预测速度和招式。形势对调,风信子却熟知武当派武功,往往先一步就预测到了天诛的出招,总能抢先一步挡住她的空隙。
忽听一记闷响,悠长震耳,却是天诛拼得两败俱伤的危险,收起护体焚天功,全力一掌拍出。风信子身影忽凝,啵的一声,向后跳出一丈,脸色阴沉,呼吸急促。天诛却是姿态不变,脸上血色一闪而没。
风信子目视天诛片刻,忽而笑道:“我的剑术,您还满意吧?这可是为了杀您,我努力向剑仙学习的特别剑术呢。”
“十二尊者之一的剑仙也倒戈了?”天诛道,“看来这群黑衣人中听风奕剑阁也来了不少人吧。”
风信子笑道:“哈哈哈,师父亲自确认不就得了,就用这一剑……”
风信子望着天诛,眸子深处涌现出一股狂意,身子如弓箭一般弹起,同时一剑刺出,去如天坠。万籁俱静,紧接着嗖的一声大响,余韵悠长,漫天剑气,倏尔消失。
幸得数年以前,天诛造访听风奕剑阁,偶然见过此招。所以风信子身动之际,天诛已然纵身一跳,跃起四丈,虽然躲过,却依旧被这一招惊出一身冷汗。这正是剑仙绝剑中的一式“沧海一粟”。
风信子一招没能得手,又掠了回来,衣袂破空,嗖嗖有声,身若电走,长剑在虚空中画出一个“之”字,却是绝剑中的一式“毒蛇探蛙”。
半空中,天诛挥袖后拂,化解坠势,武当身法形影流散。风信子连连变招,天诛身体却像溪流淌过石头一般,化为片片细碎波光。任你石头再坚硬,却砸不断长流水。
久攻不下,风信子心中有些急躁,杀招频频施展,暗道:看你到底能躲到什么时候。
天诛也不好受,体内真气由青转紫,正是焚天功真气渐渐衰竭的迹象。天诛心念一动,左脚歪咧,身形一缓,故意卖了个破绽。风信子果然上当,使出一招“天山劫花”,剑光东一簇,西一簇,一面进攻一面封住天诛去路。
天诛一声冷笑,右掌一翻,左膝微屈,不退反进,抢前两步,一把点住了风信子拿剑手腕的神门穴。
天诛舒了一口气,道:“你会不会太小瞧我了?”
“不会!天天真了,师父,我看应该是你太小瞧我了!”风信子索性五指一松,长剑掉落,五指成爪,掌中真气啪啪如雷鸣一般,突然轰出。
怎么可能,神门穴被拿住,体内真气应该受制,如何能将真气聚于手中?天诛不及细想,侧身躲过。
风信子扔掉长剑并未落地,正巧掉在自己脚尖之上,脚尖上撩,反手握剑,剑光横掠。天诛急忙后翻,剑尖擦脖颈而过,再递进一寸,便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