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圣人之血在哪里呢?我相信您一定知道的,阿芙罗拉小姐。”
“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阿芙罗拉小姐,你很让我失望不是吗?那就十分抱歉了。”
有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清脆的骨裂声,哪怕是在十几米外的洛遗刃都听的非常清楚。
“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你……哈,咳咳。”
“阿芙罗拉小姐,真是抱歉啊,但是你这样不配合就很让我失望了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吗?那这样的话……蜘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走路声,有人从路边的树林里走来了。
“早就交给我不就行了吗?老大你还真是浪费时间啊!哈哈,这又是一个试验品啊!嘿嘿,怎么样老大,不玩死就可以了吧。”
“当然。记着,我们还要从她身上得到那东西的消息,不可以太过火了,还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听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你们想干什么!别给我动他们!”
“别这么暴躁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啊!怎么样?嘿,初次见面,我叫蜘蛛,来……玩玩怎么样!!!!”
“等等!啊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洛遗刃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对着那地方,对着那似乎是车子的地方。
双眼已经被鲜血彻底迷住,视线中全是赤红的温热鲜血,普通的鲜血,凡人的鲜血。
为什么……很痛苦啊……
那迷迷糊糊的视线中,一个女人好像掐着另一个女人的脖子往她的身体里灌什么东西。
好吃力啊,眼睛根本睁不开。
那个女人好眼熟啊。是谁啊?
啊啊啊啊!
痛苦的凄惨的声音。挣扎着的双手,刚刚似乎脱离了那个黑子女人的掌控就被重新卡着脖颈拉了回来,漆黑的似深渊般黑暗的虫子钻入她的身躯,声音戛然而止。
罗拉姐……
双手在挣扎,但是没有办法,在面对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双手向前伸去,拼尽全力地向前爬去,哪怕身下已是血喷如泉。
一路血痕。
“诶?这小子还活着啊!真是神奇喂!”
“老大怎么办,杀掉吗?”
他似乎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想让我们被教会审判吗?除了意外之外可不能直接动手杀人!教会可都在我们身上下了咒术!”
“教会的人也太天真了啊!哪有魔法师战斗不死人的!”
“你以为呢?就因为死的人太多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那老大这小子……”
“放了吧,反正能消除记忆。不过,为何这个普通人会在这,而不是那两个保护她的人?”
普通……普通人?洛遗刃的脑袋抬了起来,他隔着那层血幕,他嘴巴微动,似乎是在说。
我就是洛遗刃……
“说的也是!不过,那两个家伙不在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不用打架了!哈哈哈!”
“好吧,不过这小子也是挺烦的,蜘蛛把他绑到那边的树上!”
“啊?我在审讯啊!怎么这样!很烦的啊!”
她说着,虽然在抱怨,但是,她还是转过了身。
一条黑线一瞬间贯穿了洛遗刃的身体,就像一条巨蟒一样衔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瞬间将他重重地砸在了一颗树上,震得厚厚的雪层从树上落下,差点将洛遗刃掩埋。
黑线顺势而上,来来回回在洛遗刃的身上穿梭着,黑色的丝线无数次的刺穿着洛遗刃的骨骼血肉,血色染红了那飘落的雪花。
“红色的雪!多棒啊!是吧老大!怎样我可有把握没把他弄死!”
“好吧,对于那女人的审讯怎么样了?”
“她没开口,很烦啊!这么久了,估计她的内脏都损毁了很大一部分了吧!居然还没有开口!嗯嗯,貌似得用到我的其他玩具了呢!”
“是吗?你确定能让他开口!”
“嗯!”
“好!带她走!狮子,你把那小子给放了……记得治疗一下。我们走!”
要走了?
雪堆中,洛遗刃顶着那沉重的雪,抬起了头,依旧是看不清,但是不知为何视野忽然好了一些。
罗拉姐……罗拉姐!
发现了,在那个人的肩上……罗拉姐……罗拉姐……
她似乎是发现了洛遗刃的注视,她忽然一笑,凄惨的一笑。
她朱唇轻动。
在说什么呢?
洛遗刃没有顾越来越近的狮子,他一直盯着罗拉姐,一直盯着……
是什么!是什么……是……
“逃!赶快逃!求求你!快逃吧!”
……
沉默。
眼睛中的血液消失了,被泪水带走了,被泪水冲走了。
脸上流下了泪痕,痛苦与悔恨在心中不断地打着转。
越想越悔恨,越想越痛苦。
心中的愤怒与憎恨终于快要决堤了,那带着对自己痛恨的洪水,淹没了一切,一切。
执着,被冲垮。
中二,被掩埋。
正义,被撕毁。
自大,被吞噬。
……
一切都没了。
那只大手越来越近。
象征着记忆清楚的咒术越来越近。
“因为你的软弱,你又要失去一个友人了。”
“因为你的软弱,你又要在痛苦降临时束手无策了。”
“因为你的软弱,你又要失去一切而什么都不能做了。”
“因为你的软弱,你又要为自己的话语而付出无尽的代价了。”
“因为你的软弱……”
“因为你的软弱……”
……
“是啊……因为我的……软弱……”
“是啊,因为你的软弱……”
“真天真啊,不是吗?从不认清自己的一切,从不审视自己的处境。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吗?现在因为自己的普通而能活命,很高兴吗?”
“很天真……很天真……”
“以为魔法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离开就离开?这可是需要很大的代价的啊!很多人能付的这份代价,但是很多人也付不起。偏偏你就是那付不起的其中之一。”
“没有!我……我!没有!”
“是吗?那我问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主角’了?那种走在大路上也能碰见财宝的天命之子?大气运所归?是啊!是吧!因为啊,你的经历也太离奇,太符合那种主角的套路了吧!”
“父母双亡,有妹有房,主角的设定。忽然被圈进魔法的世界,并有了一个随时可以为你擦屁股的无敌老师,主角的配置。有了一堆可以当靠山的大人物教学,主角的待遇。召唤出的眷兽是那样的强力,隐藏着无限力量,主角的实力……”
“我没有,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洛遗刃!你只不过是平平众生中的一员!你可不是什么主角!你的遭遇只不过是一种幸运!你想靠这种事物永远地走下去?你是想让我发笑吗?洛遗刃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故意让我笑!”
“没有!我没有!”近乎是要吼了出来,洛遗刃带着泪水朝着那道虚幻的身影吼道。
“哈!没有?呵呵,怎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阿芙罗拉呢?”
手指一指,阿芙罗拉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那身影在洛遗刃的视野中越来越近。
“罗拉……罗拉姐!”
伸出了手,拼了命地冲上前去,但是明明看上去很近的距离却是那样的遥远。
永远都追不到。只能面对那一句逃。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痛苦的奔跑。
踏着那僵硬的死寂的土地,奔跑在那无尽的旷野中,伸着手搜寻着希望。但是那希望是那样的渺茫。
忽然眼前的虚影消失了,洛遗刃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凡人的身躯让他被受伤,手肘与膝盖被磨损,鲜血流了出来。
“月雪呢?”
场景再一次变换,荒芜的土地忽然变成了永恒的寂静深海。
那个名为月雪的少女沉向了大海的深处。
洛遗刃脸上的表情彻底的僵住。
他拼了命地站了起来,忍着痛跳向了大海,他痛苦的再次向月雪的方向冲去。
短暂的距离,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到洛遗刃近乎要死亡。
窒息般的痛苦。
月雪!月……雪……
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啊!
罗拉姐……月雪……罗……罗,啊啊啊啊!
“哈哈哈!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了吧!你就是如此的无力啊!白痴!你就是如此的无力啊!”
“我……我……”
“我能帮你第一次,你觉得我能帮你第二次吗?”
“所以……”
“所以!所以你要怎样呢?”
“我需要,我需要……”
洛遗刃跪倒在地上,深海的水终于是将洛遗刃与月雪永远隔离开了。
“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力量!我需要力量!我要力量!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啊啊啊啊!”
洛遗刃抱着脑袋,他那黑色的眼中满是血丝与泪水。
“给我力量!我要能改变一切的力量!我需要它,无论是什么!”
“是吗?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吗?”
“是!无论什么!”
“那我就给你你想要的力量!”
场景又消失了,洛遗刃茫然的抬起了头。
黑暗,周围是一片黑暗,洛遗刃站了起来。
一个王座,是的,那无尽的黑暗中,一个王座矗立在那。
金色的王座上,那炫丽的辉煌的披风上,一顶冠冕放在那。
那是一切的中心,那是一切的平衡点。
它就是一切,它就是万物,它就是起源……
圣歌开始吟诵,人民已经开始了祷告,一切的一切都将给予祝福。
“戴上它!你就是我的王!一切的王!”
洛遗刃听了,他低着脑袋,走上前去,脚印所踩的地方流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血色中印上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画面中的日常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人铭记。
但是,终究还是要舍去。
洛遗刃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他终于来到了王座前。
我……我……
洛遗刃呆呆地站在那,泪水有些流了出来。
我需要……
“我需要更加直接的力量!”
洛遗刃大声喊着,他扔掉了王冠,扯掉了披风,他从王座中心拿出了那把长枪,那把永恒的不朽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