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魔醒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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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佛亦魔

一声清亮笑语落下,那瘦矍老者已到院中,戒色三人心中吃了一惊,赶忙向来者行礼,恭声道:“见过师叔祖。”

“哎吆,哪来那么多虚礼,小机灵,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拘谨?”瘦瞿老者自然就是了尘住持口中的苦海大师了。

苦海大师面容黝黑,光着头,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似两盏明灯。他呵呵一笑,两排雪白的大牙便露了出来,显得很是亲切。

戒色尴尬的挠挠头,又偷偷瞄了眼住持,见了尘恬然自安,没什么异样,便向苦海凑了过去,小声道:“师叔祖啊,您老答应送我的灵兽呢,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您看,为了给你买酒,我的兜现在比脸还干净。”

苦海大师听了,脸色微变,伸手便在戒色头上一敲,并附赠了鄙视的目光,传音道:“臭小子,老衲我还不至于贪你这块,不过你也太不长脑子了,在你家住持这说这话,说不得我又得听他一顿唠叨了。”

戒色捂着脑袋嘿嘿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是对于自己练了这铜皮铁骨功后悔不已。

苦海大师见了,也不说什么,将锄头随便一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黑漆漆的大烟杆,食指一撮,便有轻烟自烟斗中升起。他猛地一嘬,脸上便洋溢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了尘无奈一笑,说道:“师弟啊,吸烟有害健康的,还是戒了为妙啊。”

苦海吞吐烟雾,不慌不忙的挤出一句话,“师兄,你又着相了,凡人多好这一口,可见其中必有道理,顺心而为,又何必戒之。”说罢还啧啧摇头。

“哎,师弟,佛家弟子本该远离红尘,参禅悟心,执念于我等来说,便是魔毒啊。”了尘用心劝诫道。

“师兄此言差矣,我隐于山林,闻花语,听虫鸣,观四季之变,悟得人之根本,无非性与命,性者,心也,命者,一呼一吸也。我所作所为,自有我道。”

“阿弥陀佛!”了尘聆听过后,脸上现出古怪之色,干咳一声,道:“师弟果然明慧,师兄远不及也,看来那佛子与你果然有缘。”

苦海毫不谦让,露牙一笑道:“师兄与我皆身在空门,只是佛理千万,各择其一而已,不分高下。至于你说的佛子,别忘了魔书与佛书封印于一处,再加上昨日慧镜警示,哎……待我看看这孩子再说吧”。

了尘向后退了一步,避过了扑面而来的旱烟味,嘴上微微一叹,他所忧虑的也正是此事。

屋内,李巧儿一声轻呼,秦风的右手颤了颤,随后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醒转了过来。

他面色惨白,仿佛大病初愈,极为虚弱,李巧儿赶忙凑了过去,关切道:“秦风,你怎么样了?”

秦风只感觉全身疼痛,尤其是头部,昏昏沉沉,他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视野才清晰了,看到李巧儿满是担忧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暖,却忽然又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来,又立刻问道:“李巧儿,你没事吧,那天……”

秦风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像刚从沙漠逃生出来一样,把自己反而吓了一跳。李巧儿马上反应过来,找了杯水让他喝了下去。

“秦风,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都会不省人事了。”待秦风缓过来之后,李巧儿说出自己心中的迷惑。

“我也不清楚啊,只记得昏迷之前你好像鬼上身了一样,眼睛通红通红的,好吓人。”秦风回忆道,这样的遭遇真是太稀奇了,想想都全身发毛。

“啊?什么鬼上身,你才是,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哪个小鬼敢上姑奶奶的身!”李巧儿咬牙切齿,扬了扬粉拳。

秦风苦笑一声,却看到李巧儿眸子圆睁怒冲冲的看着他,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谁敢惹我们的李大小姐啊,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哼,算你识相!”

“对了,我这是在哪儿啊?啊!”秦凤突然发现手上的铁链,惊呼一声,“这,这难道是,牢房?”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门外传来,说不出的神圣庄严。

秦风向门外看去,只见一团银白光芒耀眼无比,灿烂夺目,仿佛那门外是光的世界,而在那团奇光的正中,隐隐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缓缓移动,向屋中走来。

秦风不由得看向窗外,只见阳光并不刺眼,那门外银白色光团不知从何而来,甚为玄奇。

两人目中绽放异彩,心中暗道,难道是圣僧吗?李巧儿也是被眼前这神奇的景象迷住了。

银白色光芒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逐渐如雾般消散了,而那道身影也随之浮出水面。

二人先是一阵迷糊,而后变得目瞪口呆,他们看着来者,心中实在一时转不弯来,这哪是什么圣僧,瘦骨嶙峋,黑脸大牙,嘴里还叼着根烟杆,一脸憨厚的样子,别说圣僧,就连和尚也不一定算得上,说他是耕田老汉也不为过。

“额,这位,大叔,你是?”秦风脸部僵硬,实在是被这位长相惊着了。

“呵呵,好说好说,叫我苦大师就好,话说,小伙子你昨晚睡的好吗”苦海大师磕了磕烟杆,顿时烟灰弥漫,李巧儿秀眉微皱,捂着脸向后退了几步。

“苦大师,你好”虽然对于眼前这位的出场有些懵,但秦风还是很礼貌的称呼了一声,又说道:“那个,苦大师啊,这是什么状况啊”他指了指床上两根锁链,不明所以。

苦海大师双眼微眯,凝视着秦风,把秦风看得心里直发毛,许久才听到他沉吟一声,自言自语道:“嗯,看来暂时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随即举起烟杆在床尾一敲。

咔!

绑缚秦风双足双手的锁链齐刷刷的,应声而开。

秦风抖了抖身体,只觉血脉舒张,通体舒畅,似乎那锁链绑缚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体内的气血流动。

咦?

体内忽然传来一阵阵躁动,血液中如同着了火,又痒又痛。秦风一阵胸闷,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向窗口贪婪的呼吸着。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却在此时,李巧儿怪叫一声,急忙捂上眼睛。

“啊,流氓,你干嘛,快穿上衣服!”李巧儿撇过头去,面红如霞。

“嘿嘿!”秦风尴尬一笑,才发现自己上身一件蓝色T恤,下身却只穿着个裤衩,赶忙将衣服穿好。

李巧儿偷偷从指缝间看了一眼,秦风身材匀称,看起来虽是瘦削,却并不孱弱,线条优美,毫无赘肉。她看的面红耳热,轻啐一声,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她侧目一瞧,原来是那个苦大师正看向这里,目中尽是意味深长,却不动声色,李巧儿没有回避,反而瞪了回去。

哦?苦海大师轻笑,不急不忙的吸了口烟,悠悠吞吐着。

“对了,苦大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你是这里的农家吗”秦风整整衣服,疑惑道。到现在两人都云里雾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苦海面皮轻颤,他很清晰地听到门外戒色一行人小声的偷笑,干咳一声,农家的这个称呼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呵呵,别急,你先看看这个。”他在屋中一张方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秦风。

书籍封面为蓝灰色,是装订本,轻飘飘的,但上面的字却是奇形怪状,秦风一时也难以辨认出来。他粗略翻了翻,发现内容四字排列,工整谐美,但自己却是一字不识,颇为羞愧。

李巧儿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迟疑道:“难道,是《千字文》?”

苦海轻咦一声,对李巧儿略略动容,夸赞道:“小姑娘倒是好眼力,不过,我说的是字,而不是内容。秦风,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吗?”

字?这本书秦风确定自己是一字不识,但隐隐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讲过。他思来想去,忽的灵光一闪,这和梦中那本书上的字不是很相似吗?

看着秦风恍然大悟的样子,苦海暗自点头,道:“你既然察觉到了,我也就直说了,你身具佛缘,已经获得我佛无上传承,我问你,昨夜你可看到那本书了?”

“额,如果是梦的话,我确实梦到了。”

“好,那书面所写的文字你可还记得,能否写下来?”苦海大师沉声道,很是严肃。

“我试试吧”秦风闭上双目,努力回想着,但出乎意料的,那两个古怪的字竟是随念而起。秦风手指轻舞,凌空虚划,一气呵成。

李巧儿站在他身后,看到的却是秦风在怪异的舞动,步法诡异,忽左忽右,而在他后背上同时还有一条金灿灿的长蛇状物游动,上下乱窜。

这,这是……李巧儿紧张的看着眼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秦风后背时,却发现什么异象也没有了。

而秦风面前的苦海则是目绽奇光,面色庄重,喃喃道:“魔醒……不是佛书,也非魔书……果然,天道茫茫,奇事不绝,竟会有这等变化!”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秦风在苦大师眼前晃了晃手。

“哦,没事,我觉得你我有缘,快快拜师吧!”苦海拍了拍秦风的肩膀,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