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职业,我是有点不耻的,但是说真的,骨子里又透着一丝丝的小自豪。
我叫徐炎,我是个盗墓的。
而且血统纯正,往上倒五代,都是土里来,土里去的。
都说盗墓损阴德,好家伙,我家倒是这么多年都人丁兴旺,到我这辈,计划生育了,才能来个单传。
家族里最有名的还得数我爷爷那辈,兄弟几个放到现在,怎么也得是个F4。毕竟那时候政治动荡,哪有人管你家里的古董哪来的。
改革开放之后可就不行了。我爸是个老古板,虽然没念过书,从小就在我耳旁叨叨,可不能犯法,要做国家忠诚的守护人。
是,守护人。把国家的财宝放到家里守护守护……
我呢,从小就受着改革春风吹满面的新思想新教育,高中挑过灯,大学挂过科。人生潇潇洒洒。直到大学毕业那年我背着行李箱开开心心的回了家。
我爸把铲子往我面前一扔。
“兄弟,走啊。干一票?”
这要是别人,我可能听的是*******可是由于我爹一脸痘坑嘴里还叼着烟,呼哧呼哧的从嘴里飘出白色的烟雾,我放下行李箱,使劲忍住了上扬的嘴角,按捺住内心的狂喜。
“走啊走啊!”
得,根正苗红的小青年,就这样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夜晚我掏出兜里为数不多的毛爷爷,看了看上面慈祥的脸。
毛爷爷,您的话我都记得,您的教育我也记得。
可是吧。
我这不也是为了兜里有更多的您吗?
这也是曲线爱国啊是不是。
第二天,我爹带我去一个饭馆见了一下此行的其他几个人。
有个我叔叔,叫啥不知道。只知道姓何,外号大脑袋。和我家世交。还是名牌大学的历史学教授。
有个女的,叫张凡。是何大脑袋的学生。两个人饭桌上眉来眼去的。
还有几个也就是小弟一样的角色,帮着挖土放哨。
饭桌上我打量了几眼,还真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有个瘦高瘦高的小帅哥,看着还不大。叫党为国。我一听这名我脑海中还真的就浮现出了一个小孩子幼年遭父母抛弃,被送到孤儿院孤独的成长的动人故事。
我刚加了个鸡腿,张凡那边恭恭敬敬的说“徐老师,咱们这趟的目的,这个主人是谁……您可知道啊?”
徐老师……叫我爸呢……
党为国在那抱着一大瓶可乐玩着手机,时不时还傻乐。
我偷偷的瞄了我爸一眼,我爸喝了一口酒,捋了捋头发。一看这个架势我就明白了,这是要开吹了。
“这个吧……这墓里埋得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是这墓吧,是我爸爸当年踩过点。打探好。当年由于某些原因……没下的去。墓呢,不大。一个妃子墓。不过我爸说,这墓里宝贝可不少,当年下去一趟,本想第二天再去。结果……唉,说这个干嘛。吃菜吃菜。总之和我走这一趟,不亏不亏!”
我咬了一口肉,嗯,真香。
何大脑袋在旁边帮腔“小凡你可别不信。我呀听他爸的描述,这墓估计是先秦的。如果下去捞点青铜啥的上来,那还不分分钟奔小康啊!”
张凡笑得眼睛都弯了,连连点头。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对于何大脑袋这个人吧,我内心是非常瞧不起的。
名牌大学教授,薪水也不低。拿着国家的钱,泡着学生,还背地里搞这档子事。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一个禽兽而已。
虽然我们目前是一个战线的……但是我主要瞧不起他这股子虚伪……
党为国看我饮料喝完了,直接给我满上了。我嘴里一块肉还没扯开。鼓鼓囊囊的说了句谢谢啊,他笑了笑。白牙挺晃眼睛……
吃完了回家躺在床上我才反应过来不对。
这个时候不应该天赐神人吗,比如什么力大无穷的汉子,能通灵的美少女,能一个人挑一百个僵尸的大佬……
药丸药丸……
就在这个时候我爸突然推门进来了,我马上把手机锁屏,不然又要被唠叨不睡觉玩手机了。
他看了我一眼,往床上一坐。
“儿子啊,你对这趟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啊……”
“我跟你说……”我爸突然深沉起来,少有的严肃。
“这个墓啊,咱们是非去不可的。一呢,是你何叔,在研究这方面的文化,要写论文。二呢……你爷爷当年踩过点,这就是咱们家的东西。只要这趟走下来,给你塞进机关,妥妥的!”
我爸说的隐晦,其实我也明白。进机关单位,塞钱估计得要个不少。而且家里最近生意也不是特别好。我们家啊,就是卖古董的。可是这么多年都是卖上几辈留下来的东西,还有从别的盗墓的那里收的东西。卖着卖着也就空了。隔壁的几家,背地里偷偷地跑了几趟,就赚了不少。我爸看的眼红。再说,我妈死的早,我爸又不会别的。只能回到这家里祖传的路子上。
我呢,是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一心想往土里钻,偏偏被我爸扔去学工科了。别说考古,高中文理分班之后我历史书都没见过啥样。
我不敢问家里经济情况到底什么样,不过,我爸这个老顽固能让我跟着下地。怕是不太乐观。
直到真的背着包,跟着这一车人到了西安,我才有了实感。
我真的是个盗墓贼了。
火车上我睡得迷迷糊糊,耳朵里还钻着何大脑袋和他姘头的甜言蜜语。我爸鼾声震天,党为国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被烦的难受。看整个车厢也就我们几个人,这能和我聊上的也就是党为国了,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决定和他聊聊天。
“欸~党为国是不?”
他回过了头,也不惊讶,笑眯眯的,说“嗯,怎么啦?”
“徐炎。闲着无聊,聊聊啊?”我有点尴尬。
他倒是无所谓“好啊,聊点什么?”
我这一时还真不知道聊什么。
他直接爬到我的铺上,坐在旁边,都贴我身上了。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来熟的人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只能轻轻推了他两下。似是开玩笑的说。
“不搞基,兄弟,我不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