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三章 棋差一着
他的眼中射出一股残酷凶狠之色,道:“老夫所喜欢她的,并不是她长得比别的女人漂亮,而是她具有特异的禀赋,如今她竟然辜负老夫的一片相爱之意,而与姓龙的小子相好,甚而使得老夫遭到那等狼狈的事,老夫必须报复她!”
他挥舞着双手,嘴里发出一嘿嘿怪笑,道:“你们晓得老夫怎么对付她吗?”
陈翔和那两个进到室内的金衣武土都被他这等怪异的举动吓呆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公羊群的那句问话也只是加强语气而已,并不是要求他们答复,他在发出一阵怪笑之后,道:“老夫把她身上的软筋全都挑去,让她不能再练功了,然后脱光她的衣服,把她身上的肉割裂成一条条的,用熊毛趁着热血粘在她的身上,再敷上一层‘结肤胶’,使她的肉和熊毛粘住,永远不会脱落,永远不会腐烂……”
陈翔听到这里,只觉浑身汗毛一阵竖起,从脊髓骨里起了一阵寒意。
他本来认为自己方才对老何所施的那一手算得毒辣阴狠了,也可以说是精心杰作。
可是如今一听公羊群之言,他自己方才所施的那些手段,顿时便显得幼稚了!
天下哪有使一个人变成禽兽一样,使他永远不能脱离禽兽的形态,却还拥有一个人的思想那样深沉的痛苦?
像这种惩罚,所加予一个人的肉体与心理上的打击,岂是用一个小计去杀死人所能比较的?
陈翔在一阵寒凛之中,就又觉察到一份特殊的愉快,那种蕴自内心深处的邪恶的愉快,从心中泛起,使得他全身都起了一阵颤抖。
他好奇地问道:“公羊先生,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她自杀?任何一个人处身在这种情形下都会自杀的……”
公羊群哈哈大笑道:“老夫给予她一种绝大的欢愉,使得她这一生都不会想到自杀,事实上,她宁可维持目前这么样子,也不会自杀的。”
陈翔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他随即想到一事,邪恶地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在那个方面……”
公羊群怪笑一声道:“老夫不知你所指的是哪一方面?若是指男女之间的那份关系,老夫可以告诉你,绝不会是的,而是老夫有一补药草可以使一个人获至最大的愉快,并且慢慢地消蚀她的意志,别说是像她这样了,就是要她每天割下一块肉她都会愿意。”
“哦!”陈翔道:“世上有这种药草?在下怎么没有听过?”
公羊群道:“你又怎会听过?这种药物产自缅甸一带,其实并非药草,而是一种花卉,老夫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它竟有好么大的效果……”
他说到这里话声一顿,转口道:“老夫要使她一辈子都跟着我,就算她想要喜欢他人都不可能,老夫在恨她的时候可以打她骂她,随便如何羞辱她,她都不会觉得痛苦……”
陈翔一面听着公羊群说话,一面看着那个满身是毛,如同只怪兽的冯飞虹,但见她的两眼不住地转动,似乎蕴含着很大的悲哀,又似乎是全无所觉。
他默然地望着冯飞虹,忖道:“这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我真愿晓得她以后将会怎样过日子……”
公羊群又是狂笑一阵,道:“陈小侠,你认为老夫这么做对不对?”
陈翔道:“在下非常赞佩公羊先生这种怪异的手段,这可能是亘古以来仅有的一个怪物吧!有她跟在身边,你的情绪必然会更加好起来。”
公羊群嘿嘿一阵怪笑,正待说话,陈翔已道:“现在我们该来处理龙中宇的问题了,因为天亮后就是他要参加的那场比剑,距离现在已不久了。”
公羊群颔首道:“这个当然,老夫马上就动手术,不过他武功高强,你得……”
陈翔收起长剑,自怀里取出一个小盒,道:“这个公羊先生不需过虑.在下准备有办法。”
他启开盒子,自里面取出一根金针,道:“在下所施的这套手法,但与一般的针灸之法并不相同,能够制住他的穴道,使他的功力全失,甚而连话都不能说!”
说着,他蹲下身去,把金针按着部位,插进昏迷半醒的袁中宇身上。
公羊群站立一旁,眼见陈翔把盒里的金针一根根地取出,按着穴道部位,一一插进袁中宇的体内。
他的脸上浮起狞笑,真恨不得陈翔的手一偏,就把一根金针插进任何一个死穴,当场就致袁中宇于死地,才能消灭他的恨意。
可是他很快便想到袁中宇乃是金蜈天尊黎火飙指定要见的人,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必需送到总舵去,绝不许任何人伤害的,就连他身为金蜈天尊的好友,也不敢贸然地伤害袁中宇。
因为他深知金蜈天尊的脾气,翻起脸来,就连他的老子都可以亲自动手杀死,何况区区的一个朋友?
他暗自忖道:“这个小白脸仗着一张标致的脸孔,便到处勾引女人,甚而连飞虹那个贱人都受到他的诱惑而背叛了我,害得我受了半天活罪,我决不能如此轻易便放过了他,非得想个办法整他一下,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正在暗自忖想,只听得陈翔道:“公羊先生,在下这几根金针一施出来,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提起真气,可说是跟个废人一般,再也无法逞强了。”
公羊群问道:“他身上的金针只要一被拔起,真气便可以运行无阻了吧?”
陈翔一笑道:“若是这么容易,也不算什么稀奇了。”
公羊群道:“哦!这里面还有异妙?”
陈翔道:“你别看这区区的几根金针,普天之下,能够将它取出,而不伤害他的生命的人还没几个。”
他见到公羊群面现不信之色,解释道:“你有没有看到这几根金针长短不一,粗细电不相同?在下以特殊的手法将金针插进他的穴道,若是有人贸然把金针拔出,力道用得不当,将会伤及他的内腑,轻则残废,重而致命。”
公羊群拊掌道:“这么一来,龙中宇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办法逃掉了。”
他心中暗暗怀着鬼胎,忖道:“这下可方便我行事,并且还不留下一丝痕迹,我只要找个机会,随便拔去一根金针,这小子便有好受了。”
陈翔又怎知公羊群心中在想什么?他傲然一笑道:“就算被他逃走,他也等于废人一个,不会再有什么用了。”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那缩在墙角的冯飞虹突然发出一声干嚎,扑了过来。
陈翔只见她跟中射出凶厉的光芒,身上的长毛不住拂动,就如同一个鬼魅样的,心头微微一凛,左掌护住胸前,右手五指箕张,便待往冯飞虹脸上拍去。
公羊群一见他的手掌扬起,立刻大叫道:“少侠留情……”
他生恐陈翔会毁去理智不清的冯飞虹,以致使得自己原有的报复心理不能获得满足,连忙闪身行到陈翔和冯飞虹之间。
陈翔的反应极快,在公羊群发出喝声的刹那,手腕一顿,已把蓄足的劲道含住未发。
他一见公羊群挡在自己身前,惟恐会受到冯飞虹的攻击,正倒把公羊群的身躯拉住,运功保护他的安全。
这个意念刚刚掠起脑海,他已听得公羊群沉声大喝道:“飞虹你干什么?”
冯飞虹的来势极快,在公羊群喝叫之时,已冲到面前,她那张开的双手本待往躺在地上的袁中宇扑去,一见公羊群挡在面前,十指一合,就往公羊群的咽喉紧扣而去。
她的手指已经触及公羊群的颈项,蓦然听到那声大喝,当下倒是一怔,停住了十指合拢之势,睁着一双大眼惊诧地望着公羊群。
公羊群怒道:“你这棍账东西,谁叫你过来?快点滚过去!”
话声之中,他抓住冯飞虹的双臂重重往下一压,挥起右掌重重地在冯飞虹的脸上掴了一下。
他这一手使得陈翔吓了一跳,惟恐冯飞虹在神智不清之际,野性大发,一把扼死公羊群,连忙一拉对方左手,把公羊群拉到自己身旁。
敢情他非常清楚公羊群虽是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那一身功夫却是不敢恭维,在他的眼里,就连江湖上末流人物都比不上,如何能当得冯飞虹的一击?
岂知他这个顾忌竟是多余的,冯飞虹脸上受到重重的一捆,刊坦没起凶性,反而眼显畏缩之态,后退了两步,终于退回墙角去了爿公羊群脸色铁青,喃哺道:“真是气死老夫!”
陈翔松开了手,接口道:“公羊先生,在下真是为你捏了一把硝汗,生恐她会把你捏死!”
公羊群骂道:“她敢!谅她也没这个胆子!”
陈翔道:“她的神智已经不清,你再对她这么一凶,她很可能会那么做的!”
公羊群愈想愈不是味道,怒骂道:“老夫非得要重重地惩罚她一番不可,她竟敢……”
他似是有难言之隐,话说到这里,立刻便停了下来。
陈翔有些不解地问道:“公羊先生,她既然已经服用了你的那补药草,已经神智不清,为何还会……”
公羊群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吧?老夫准备一下工具,要开始给你动手易容了。”
“这个没有问题,在下随时等着。”陈翔道:“不过,她若是再来这么一手,岂不是对公羊先生你……”
公羊群道:“老夫保证她不会的。”
陈翔道:“我们要不要到里室去,或者找两个人守着她?以免她再发疯?”
公羊群望了冯飞虹一眼,道:“我们到里面去好了,她只要设看到这小于,就会安静下来。”
陈翔听他这么一说,方始恍然大悟,忖道:“难怪公羊老头儿会生这么大的气了,敢情冯飞虹已经神智不清,沦落成这个样子,她见到龙中宇,依旧会激起心中的情绪,忘形地奔了过来,原来她是要看顾龙中宇的……”
他垂首望着卧在地上的袁中宇,默然忖道:“真不明白这小子有什么魅力,竟会使得冯飞虹这种人妖如此倾心于他。”
就在他默然沉思之际,已见到扑卧地上的袁中宇缓缓蠕动了一下身躯,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狞笑一声,道:“姓龙的,你总算醒来了。”
袁中宇方才全身的劲道都已提起,整个精神都放在陈翔身上,根本没有想到老何会突然来那么一手。
当时他的整个意志都集中在剑上,身后空洞全无防备,加上老何距离又近,出手又重,使得他的脑后受到一击,血气上涌,昏死过去。
若非是他的武功不错,换个其他的人在猝然遭到如此狠重的一击下,头骨立即破裂,当场就得死去。
他的神智尚未完全清醒,耳边已听到陈翔的话声,缓缓地移动了一下几乎麻痹了的颈项,他循着话声传来的方向,仰首望去。
浮现在眼瞳的人影先是一片模糊,接着很快地便转为清晰。
他凝望着陈翔那狞笑的面孔,好一会儿之后,神智方始清醒过来。
方才所发生的事情立即在他的脑诲里浮现,他缓缓合上眼帘,苦笑了下,忖道:“我实在不该把自己的危险与虚无飘渺的一个意念作睹,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为了信念而牺牲亲人的?可见真要做到大义灭亲,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
他在这里默然沉思,陈翔已嘲弄地道:“怎么啦?堂堂的银龙剑客竟然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岂不让人笑话?”
袁中宇沉吸口气,待要提起丹田的真气,却发现全身几个大穴道立时有若万针相戳,酸痛难禁,连忙散了真气。
他这下晓得自己重又落入他们的手里,必是凶多吉少,前途难卜,尤其是发现自己穴道受到特殊的手法禁制之后,他的情绪反而很快地便镇定下来。
陈翔讽刺道:“龙大侠,是不是要在下扶你起来?”
袁中宇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陈翔,令师所教你的,除了卖弄口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陈翔哈哈一笑道:“若论卖弄口舌的话,在下又怎会是龙大侠的对手?不过你尽管浪费了那么多的功夫,结果又怎样呢?还不是成为在下的阶下囚?”
袁中宇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嘲弄自己劝说了老何半天,结果却仍被老何暗算。
他淡然一笑,道:“在下并没有埋怨老何,他这么做,自有他的苦衷……”
“嘿!”陈翔冷笑道:“听你的话,好像是他的知心好友,你倒真了解他呢!”
袁中宇道:“这倒没什么了解与不了解可言,在下只是替他难过……”
“哈哈!”陈翔大笑道:“你确实要替他难过,因为他已经死了。”
袁中宇一怔,道:“是谁……”
陈翔嘴角噙着冷笑,道:“当然是在下动手的。”
袁中宇没想到老何出卖自己之后,竟然依旧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他的脸上泛起悲愤之色,沉声道:“陈翔,你手段真狠!”
“狠!哈哈!”陈翔大笑道:“在下这么一点手法比起公羊先生来,可说是小巫见大巫,连个边都摸不上。”
他的目光一闪,瞥向公羊群,道:“公羊先生,你说是不是?”
公羊群狞笑道:“如果可能,老人还想把龙少侠塑造成一个新的杰作,竭尽我最大的心血完成它……”
陈翔笑道:“公羊先生,你这番心意,只怕眼下不能完成了……”
他侧首道:“龙太侠,你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袁中宇摇头道:“在下不愿知道……”
“不!”陈翔摇头道:“这件事情你非要知道不可,不知道岂非终身遗憾?”
公羊群也跟着笑道:“对,老夫倒想要看一看他的表情如何?”
袁中宇听他们俩个说来说去,一直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疑惑不定,只听陈翔已笑道:“龙大侠,你看到那个人没有?”
袁中字目光一转,没有看到他所指妁人,问道:“你说的是谁?”
陈翔指着蹲在墙角的冯飞虹,道:“那人是谁?你可晓得?”
袁中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全身长满黑毛的怪人。
他在醒来之后,就已看到冯飞虹,只是因为那时她全身蜷曲在一起,就蹲在墙角边,他一眼扫射,还以为只是一堆兽皮而已。此时凝神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身怪兽。他微徽一惊,问道:“你说那是人?”
陈翔大笑道:“那怎会不是人呢?她不就是你最念念不忘的冯飞虹嘛!”
袁中宇大惊失色,道:“她……”
他向着冯飞虹奔去,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脚下奔出两步,便已被陈翔一把拉住。
袁中宇愕然道:“她……她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冯飞虹一见袁中宇向自己奔来,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嘴里发出呀呀之声缩向墙角,身躯更加蜷曲起来。
陈翔淡然一笑,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你?还是请公羊先生来答复吧!”
袁中宇看到冯飞虹的神态,晓得她果然便是冯飞虹了,他的心中顿时有如刀割,痛苦地道:“你们真是太狠了……”
公羊群发出一阵狂笑,道:“老夫这手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老夫可以使你变得更加漂亮……”
他的眼中闪出凶光,道:“老夫看你这样子,好像是非常怜惜她,你是否要与她作伴?”
袁中宇只觉心中疼痛,难以忍受,他真恨不得此刻手中有剑,将室内的这几个人全都杀死。
可是当他一想到自己身上所受的禁制,他顿时颓然垂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他这种痛苦之态,公羊群和陈翔全都发出得意的大笑。
袁中宇霍然抬头,咬牙道:“你们都不是人,是一群畜牲!”
陈翔脸孔一沉,挥手打了袁中宇一掌,喝道:“你再敢胡说?”
袁中宇甩了下头,俯下脸孔,忍住嘴里的血腥,不让鲜血自嘴角流出。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将满口的鲜血全部吞进腹中,也咽下那份仇恨……
陈翔冷笑道:“姓龙的,你别不识好歹,落在我们的手里,你就算长了翅膀也逃不掉的!”
公羊群拍掌道:“好,你说得真好!老夫非常高兴!”
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片残酷的笑容,道:“若是老夫,非得把他满嘴的牙齿全都敲下,看他还能说什么难听的话。”
陈翔微微一笑道:“堂堂的龙大快,受了这个罪已够他受了,我们又何必过分呢?公羊先生,你说是不是?”
公羊群没料到陈翔的表情变幻得如此之快,他微微一愕,抖了抖肩,笑道:“当然是!当然是,像他这种人,用刀子割的话,也得慢慢割,一刀杀死了就没什么意思!”
陈翔颔首道:“你说得不错,我们反正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地整他,总之要他好受就是了。”
他一把抓住袁中宇的头发,将袁中宇垂下的头拉了起来,狠声道:“姓龙的,你可要看清楚你那相好的模样,免得以后不认得。”
袁中宇的眼珠几乎自眼眶里裂了出来,咬紧了牙,不作一声。
“哈哈!”公羊群看到他这种痛苦的样子,大声笑道:“姓龙的,你现在还有兴趣吗?老夫度量很大,就让你们在这儿表演一场如何?”
袁中宇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凝注在公羊群的身上,沉声道:“在下只要有一口气,非把你们斩为寸断不可,你们记住!”
公羊群一笑道:“只怕他此刻心里在后悔,不该在走了之后,重又回来!”
陈翔遭:“他这种人,本座是已把他看透了,他又怎会一个人逃走,而把这个人妖留在这儿?”
公羊群道:“这下可好了,让他看见她这样子,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好了,我们该开始动手了……”说着便提起他那个放在地上的箱子。
陈翔也不再多说什么,对身后的金衣武士道:“你们两个把他押进来。”
他和公羊群两人向着内室行去,那两个金衣武土就押着袁中字也跟着他们进入内室。
他们一进人内室,公羊群吩咐道:“你们把他捆起来。”
陈翔问道:“公羊先生,一定要捆起来吗?”
公羊群道:“我照他的面貌替你易容时,决不能有丝毫疏忽,以免一时疏忽,而使得易容后的面貌发生些微差异,仅仅那一点点差异,常人绝对无法分辨,可是跟他生活二十年之久的亲人必然可以发现的……”
他的脸上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道:“老夫听人说他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你不愿意在未上床之前,便被他的老婆发现吧?”
陈翔嘿嘿一笑,道:“当然不愿意,本座还想尝尝味道呢!”
袁中宇心中起了深深的颤惊,颤声道:“你们预备怎样?”
陈翔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晓得我们预备怎样?公羊先生,你说说看,我们预备怎么样?”
公羊群邪恶地一笑,道:“这还用讲吗,从明天开始,你便是龙中宇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声誉、家庭、妻子在内,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你的了。”
陈翔一拍手道:“龙中宇你听到没有?从此以后,我便要代替你尽义务了!”
袁中宇没想到他们的计谋竟是如此缜密,手段竟是如此毒辣,让自己从此以后,永远陷身黑暗,陈翔永远以自己的身份出现。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他的爱妻,他的声望,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将归陈翔所有,甚而连峨嵋派都将归于陈翔……
他的心头在滴着血,颤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绝不可能做到的……”
公羊群冷笑道:“凭老夫的这手绝艺,都能够使人变成禽兽,重新造一个龙中宇又有什么不可能?”
袁中宇咬牙道:“你就算能重新塑造一个我,可是你却不能改变他的狼子心肠,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公羊群笑道:“这些乃是老夫的职责,老夫怎会没想到,不但你的行动、气质,甚而连你的说话声音,他都模仿得很像,不信的话,不妨请陈少侠表演一下……”
陈翔潇洒地一笑,道:“龙大侠,如果本座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多多原谅。”
他的话声一顿,立即把脸孔一板,咬牙道:“你就算能重新塑造一个我,可是你却不能改变他的狼子心肠,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他这句话是学自袁中宇的,无论话声、高低,情绪的激昂,都学得惟妙惟肖。
袁中宇心中升起一阵寒意,惊道:“你……你如何能……”
他的话未说完,陈翔已学着他的声音道:“你……你如何能……”
公羊群拍手道:“好极了,陈少侠,你这一手连老夫都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令师会派你来此。”
陈翔咧唇一笑,道:“多蒙公羊先生夸奖,其实在下认为学得并不很像!”
公羊群摇头道:“不!你学得已经很像了,若是经过老夫的手法,就算是跟他老婆同在一个床上,她也不会发现……”
他说到这里发出一阵狂笑,陈翔也跟着他狂笑不已……
笑声在石室之中回荡不已,有如一根根的剑样深深地刺进了袁中宇的心中。
他面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痛苦万分地忖道:“我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公羊群的笑声一歇,道:“姓龙的,你自己也听到了,还敢说我们不能做到吗?”
袁中宇没有吭声,事实上,他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有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自然了。
陈翔见到袁中宇闭上了双眼,得意地道:“龙大侠,在下所费的苦心没有白费吧?”
袁中宇默然无语,心中暗忖道:“我一定要在他们的阴谋没有实现之前逃去,不然我的罪孽将是何等之大,就算是把我分了尸,我也不能够宽恕自己……”
当然,若是陈翔假冒了他,参加剑会,以他的本领,很可能成为本届剑主,那么他就会被五大剑派推荐给铁心孤客。
那时,铁心孤客只知道峨嵋的龙中宇乃是自己的骨肉,必然会把一身的绝艺倾囊传授给他。
在他们相处之中,陈翔便可以施展诡计,暗算铁心孤客,到那个时候,天下的武林,只有金蜈天尊师徒两人称雄了……
他只是往整个武林的大局去想,而不敢想到当陈翔假冒着自己到达峨嵋之后的情形。
那将是何等的痛心?
他的爱妻归于他人,遭受污辱,他的养父将要遭到杀害……
陈翔哈哈大笑,道:“龙大侠,现在我这么称呼你,从明天开始,你便将要称呼我为龙大侠了,你有什么感想?”
袁中宇突然张开眼来,用劲地挣扎,竟然被他挣脱身后两个金衣武士的护持。
他向着陈翔冲去,怒喝道:“我跟你拼了!”
陈翔没想到袁中宇竟能挣脱那两个金衣武土的掌握,微微一愕,一把抓住袁中宇的胸前衣襟,没等他的手指往自己眼睛挖来,便把他的身躯提了起来。
他把袁中宇高高举起,振臂一摔,抛向那两个金衣武士。
那两个金衣武士在袁中宇冲出的刹那,没有注意到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当他们看到袁中宇被陈翔举起,脸色都吓得青了,连忙接过陈翔抛来的袁中宇。
陈翔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怒喝道:“你们俩个是死人?连个废人都抓不住?”
那两个金衣武士一脸惊惶之色,默然垂首,不敢吭声。
陈翔余怒未息,骂道:“若依本座的脾气,你们两个都该送到刑堂去以教规惩治……”
那两个金衣武浑身一颤,躬身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公羊群在旁劝说道:“好了,陈少侠,他们也是无心之过,就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陈翔冷哼声道:“哪有这种废物,该死。”
“好了!好了!”公羊群道:“他们也是为你的表演着迷了,这才一时疏忽所致,你就看在老夫的薄面,饶过他们一次。”
陈翔嗯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本座是看在公羊先生的面子,饶过你们这一遭。”
那两个金衣武士连忙道:“多谢公羊先生,多谢刑座。”
陈翔挥手道:“你们还不动手把他捆在椅子上?”
那两个金衣武士不敢再有疏忽,一齐动手要把袁中宇捆在椅上,可是他们把他放了下来,才发现他已昏了过去。
显然,袁中宇已是急怒攻心,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是梦幻抑或真实,袁中宇只觉自己像是一具傀儡样地受人摆布着,那两人一会儿要他仰着,一会儿要他俯着,一会儿要他笑,一会儿又要他哭……
他想要提出抗议,可是在内心的深处,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在锁铐着他,使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渐渐,他发觉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正被人加以宰割,他的心里似桩人插进一把刀子,在慢慢地缓动着,缓动着……
一阵急骤的痛苦,紧接着又是一阵的袭击而至,他张开了嘴想要呼唤,却是叫不出来,那一阵又一阵的沉痛不住地冲击着他,使他的视线变为模糊。
在这一片模糊中,他好像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了地狱的熬炼,那种熬炼也不晓得费去他多少时间,多少岁月之后,他才能摆脱这种痛苦。
他默然地问着自己,仿佛内心深处起了一阵呐喊,有如江潮般地一波又一浪地冲来,到了最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能够看得见了。
首先闪现在他眼前的是他自己,那翩翩中带着英武的神态,他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晓得便是自己。他顿时目瞪口呆,思忖道:“莫非我的肉体真的跟灵魂已经分开?我将如何是好?我将……”
他正在迷乱之中,只听得那从自己身上分别出去的肉体说道:“你醒来了?”
袁中宇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楚,愕愕地道:“你……你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道:“在下龙中宇,你难道不记得了?”
袁中宇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你是龙中宇,那么我是谁呢?”
那个龙中宇大笑道:“这个我又怎么晓得?”
袁中宇嘴里喃喃地念了两下,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谁来了。
他那空白的脑际,逐渐被许多的事情所填满,他记起了自己跟大宗师的约会,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落入陈翔手里的经过情形。
他恍然忖道:“我方才敢情并不完全在昏迷中,事实上也就是公羊群仿造我的面貌,把陈翔塑造成我的样子,怪不得我好像动都不能动一下似的……”
那个龙中宇见到他傻愕愕地默然无语,笑道:“你想起了没有?你是谁?”
袁中宇看到他那得意之态,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看他这个样子,好像以为我的神智没有恢复,受的刺激太大,而变成疯癫,我又何不依计就计,满足他的想象,然后找机会脱去?”
他知道纵然陈翔能把自己学得一模一样,但是对方却不知道龙中宇实在应该是袁中宇才对。
并且在一个月之后,他跟大宗师约会洛阳之事,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陈翔又如何晓得?
这许多问题,都是将来分辨真假,清人眼目的证据,也就是解开以后发生的困扰所需的锁钥。
他的心念一定,暗暗策励自己道:“我一定要镇定下来,格外的冷静,格外的忍耐.才能在一切危机没有发生之前,逃出他们的掌握,戳穿他们的阴谋。”
那个龙中宇就站在他的面前,默然地凝注着他的眼中所流露的神情,似想要洞察到袁中宇的内心深处。
他见到袁中宇时而皱眉,时而转眼,时而现出凛骇之色,时而变得痛苦,心中也弄不清楚袁中宇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默然片刻,他忍不住又问道:“你想出来了没有?”
袁中宇眼中现出一片茫然之色,点了点头,又跟着摇摇头。
那个龙中宇有点困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中宇道:“我本来已经想出来了我到底是谁,可是,可是又不对了。”
那个龙中字目光一闪,道:“有什么不对?”
袁中宇的跟睛凝望在那由陈翔易容成的龙中宇身上,故意使自己现出迷惑之色,看了好一会儿,道:“我记得我是龙中宇,可是你却说你是龙中宇,所以……我又不知道我是谁了。”
龙中宇紧紧地盯着袁中宇望去,好一会儿,方始淡然一笑,道:“你慢慢地想一想吧!”
袁中宇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龙中宇诡秘地一笑,道:“你何不自己想一想呢?若是想不起来,我再慢慢地告诉你好了。”
袁中宇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皱着眉,目光呆凝地望在地上,没有理会那龙中宇了。
龙中宇默然望了袁中宇好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问道:“公羊先生,据你的观察,他的神智是否已经错乱了?”
公羊群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人说话,他似乎是在欣赏自己一手做成的杰作,又像是在忖量他们所说的话,是以一直都没有作声。
此时,他一听龙中宇之言,笑了笑,道:“陈少侠,老夫也……”
龙中宇哼了一声,道:“公羊先生,你说错了,在下该是龙中宇。”
公羊群还未说话,已见袁中宇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他,问道:“他姓陈?他不是龙中宇?”
公羊群赶紧否认,道:“不,是老夫一时迷糊给弄错了,他是龙中宇,你才是姓陈……”
袁中宇讶道:“我姓陈?”
公羊群望了龙中宇一眼,道:“嗯!老夫记得你是姓陈。”
袁中宇心中暗笑,忖道:“我倒要看他在鬼扯些什么?”
他假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我是姓陈,可是……”
他的话声一顿,又问道:“我叫什么名字呢?”
公羊群道:“你慢慢地想一想吧!等会儿我再告诉你。”
他拉着假龙中宇往墙角行去,问道:“陈少侠,你认为他……”
假龙中宇皱了皱眉,道:“公羊先生,你怎么又忘了呢?”
公羊群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哦!老夫真是糊涂,老是忘记你现在应该是龙中宇了,嘿嘿,这或许是老夫太高兴的原故吧!”
假龙中宇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陈翔,应该是银龙剑客龙中宇。”
公羊群颔首道:“老夫也不会忘记的。”
假龙中宇笑了笑,道:“公羊先生,你在旁看了半天,认为他是真的已经神智错乱,或是故意装出来的?”
公羊群苦笑道:“老夫也弄不清楚他的表情是真还是假的,正要请问你呢!”
假龙中宇道:“看他的神情又不像假的,但若把他现在的神情拿来跟他平时相比,却又像是故意做作出来的,因此连我也弄不清楚了。”
公羊群沉吟一下,道:“据老夫所知,一个人在受到刺激之后,往往会改变他的心性,尤其是他的脑部若是再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之后,更加地会影响到他的神智,甚而许多人会因此而变成白痴……”
假龙中宇道:“你这话也有道理,不过若以银龙剑客龙中宇平常的为人看来,他很可能是假装的!”
公羊群呼了口气道:“唉!我们又何必费这么多的脑筋去推敲他是真是假?反正他也逃不到哪里去了,命人押他回舵便是了……”
“话不是这么说!”假龙中宇道:“他若是故意假装成这副样子,我们就必需更加提防他会有什么阴谋,如果他是真的神智已经错乱,那么我们就需要把经过的详情禀告教主,不然,他老人家若发现龙中宇突然变疯,岂不会责怪下来,到那时我们该如何交待?” 公羊群顿首道:“对,这一点老夫倒没有注意到,实在应该弄清楚他是真的神智不清,抑或故意做作……”
他望了在皱眉沉思的袁中宇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他若不是真的已经变成残废,那么便是具大智慧之人,像这等深具心机之人,将来必然会成为本教之大敌!”
他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因为以他观察人的经验与独到的目光,竟然都看不出袁中宇此刻的神情是真是假,怎会不使他心头暗自凛然?
假龙中宇听他这么一说,眼中射出一股煞厉之色,沉声道:“他若是心怀不轨,故意装作这等模样,在下一定要让他多受折磨,甚而毁去他一身武功!”
公羊群笑了笑道:“我们何不这样做?也省得许多麻烦。”
假龙中宇摇头道:“不到最后关头,在下绝不愿意冒险去做!”
他说到这里,话声一顿,道:“在下倒想了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他的表情是真是假。”
公羊群连忙问遭:“是什么办法?”
假龙中宇问道:“你有没有铜镜?”
公羊群一愕,随即笑道:“老夫怎会带那个东西?那是女人带的……”
他好似想到什么,道:“想起来了,那个贱货身上带着一面小小的铜镜,此刻还放在那边……”
假龙中宇道:“我去把它拿来。”
他兴冲冲地往隔壁行去,袁中宇问道:“喂!你要到哪里去?”
假龙中宇笑了笑道:“我去拿样东西给你看看。”
袁中宇道:“你把我捆起来做什么?要拿东西给我看,先得放开我才对。”
假龙中宇道:“等你想起你是谁之后,我才能把你放开。”
他没有理会袁中宇,启开石门,跨进隔室。
他的脚才一迈进外室,一眼便看到任明杰和玄地道长都回来了,而那宫北斗则是躺在长榻之上,正有两个金衣武士在替他洗涤伤口,敷上药物。
任明杰和玄地道人两人全都站在墙角旁边,面对着冯飞虹在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一听身后石门移动,全都侧首望来,当他们看到走进来的竟是龙中宇时,齐都大吃一惊,玄地道人首先便拔出长剑往旁边一让,任明杰则是双掌一交,摆出一个应战的架式。
显然他们都在吃惊于龙中宇的突然出现在石室里,并且还是那样神采奕奕的。
龙中宇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人摆出这个样子便能把在下围住不成?”
他存心要逗一逗任明杰等人,话声一完,立即拔出长剑,摆出一个攻击的招式,身形一晃,便朝玄地道人疾攻而去。
玄地道人脚下一移,闪开对方这一剑的攻击点,斜斜划出一剑,往假龙中宇胸前点来。
他的长剑一出手,任明杰也自右侧欺身而进,陡地右臂直抡,往假龙中宇持剑的右手切斩而下。
假龙中宇沉喝一声,身形微蹲,连挽两个剑花,玉龙剑平平洒出一片细碎的剑影,剑尖所及,全是他们两人的要害。
他这手以攻应攻的手法,使来颇为惊险,竟然不顾自己本身的安危,抢先疾攻。
假若他的手里所持的不是玉龙剑,他绝不敢施出这等凶险的招式,任明杰和玄地道人两人电不会被他这一招逼退。
不过此刻他手中所握持的乃是峨嵋镇山之宝的玉龙剑,剑芒吞吐有半尺之长,寒气袭人,剑锋锐利,随着他这一挥洒,剑气疾涌,几乎笼罩住方圆七尺之内,使得任明杰和玄地道人全都顾不得伤敌,身形动处,飞快地往后退去。
假龙中宇一见他们退开,敞声大笑,仗剑往石室出口之处奔去,做出想要冲出重围的样子。
宫北斗躺在长榻之上,一见假龙中宇像煞神样地向石门冲去,连忙大喝道:“你们还不快把他拦住?”
其实没等他开口,那两个替他敷伤的金衣武士和其他站在门口的那些金衣武士全都挺剑迎击,不许他冲出石门。
假龙中宇大吼一声,道:“拦我者死!”
喝声之中,他挥剑拦腰一扫,洒出一片剑幕,往前冲去。
那些金衣武士见他像煞神样地冲了过来,气势全都一敛,每个人脸上都现出畏惧之色。
可是他们却又不敢连招架的姿式都不摆出来,便闪身退开,全都咬住牙关,举剑相迎。
假龙中宇见到眼前剑支矗立,迎截而至,却倏地刹住了前冲之势,没有向前攻去。
他本想在这个时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哪知道嘴未张开,身后袭来一缕尖锐的剑风,往他的“命门”要穴射将过来。
他身形一闪,微怒道:“你怎可……”
话一出口,金臂剑魔任明杰已迅如奔雷般地急冲上来,劲臂一擎,急劲地往他后颈劈到。
任明杰这一掌犀利如刀,急劲之极,显然他也是恨极龙中宇,预备在“失手”的情形下把龙中宇的颈子砍断!
假龙中宇怎会不了解这种情形?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侧,反手划出一剑,往任明杰劈来的手臂削去……
任明杰所忌惮的便是龙中宇手里的这支玉龙剑,他纵然想一掌劈断龙中宇的脖颈,却也不敢冒着被斩断手臂危险那么做。
他深吸口气,施出“通臂功”来,那条长长的右臂倏地一缩,连上臂都已缩进肩内,干空地短了两三尺之多……
他的手臂刚一缩回,龙中宇的反手一剑已从指尖之前不远处削过,寒凛的剑风,使得他咋舌不已。
假龙中宇一剑吓退任明杰之后,目光一闪,只见自己已经处身在四面包围之中,绝难逃得了。
他朗笑一声,喝道:“你们全都住手!”
任明杰大声喝道:“龙中宇,你已被包围了,还不快把兵器放下!我们就免你一死……”
假龙中宇笑道:“总巡查,你……”
他的话声未了,玄地道人已挺剑攻来。
他所施的正是武当最具攻势的乱披风剑法,但见剑风回荡,剑气泼辣,有似一阵疾风劲雨般地疾攻而去,竟然不让龙中宇有说话的机会。
任明杰一见玄地道人抢攻而去,也不再多言,右臂一垂,脚下移步,配合着对方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