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以啊,第一天就把老兵打了,有种!”在左边搀扶雨儿的老兵说到。
“谁让他骂我来着?”雨儿反唇相讥,颇有一股英雄豪迈之气。
“小子,作为一个老兵,我奉劝你。”雨儿不会知道,他自以为的英雄豪迈之气在老兵眼里就是傻逼形象,“军营不是你家,不要以为自己是老大,千万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当兵这么多年,看过太多的刺头,到头来呢,还不是被磨平了,都被治的像孙子一样乖乖听话。老兵打你骂你都是经常事,这就是规矩,你想啊,这些老兵也是从新兵熬过来的,当年他受的打骂都是要还回去的,就还到下一届新兵身上了。能忍就忍着吧。”右边的那个老兵好言相劝。
“哎呀,老吴,这好像是咋们连,乃至咋们营第一个敢打老兵的新兵吧,这可是个记录呢,小子,你可以啊,第一天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我说啊,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哦。”
“在咋们连好像真的没有,但全营的话,你还记得那位嘛,他才是第一个吧,”旁边的人提醒他,“哦哦哦,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的确是,他才是第一个。”
听着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聊着,雨儿很疑惑,就问到,“班长,你们说的他是谁啊?”
“你这小子,小嘴倒是很甜,叫我们班长。既然你叫了我们班长,那我以班长的名义再奉劝你一句,部队还有一条潜规定,不该问的别问。”那人神秘的回答。
作为老兵油子,他们当然知道,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这些人啊,嘴巴都严得很,如果哪天不小心被敌人俘虏了,肯定不会泄露机密的。当然了,这些都是雨儿的意淫,哪里就会有敌人了呢?
“不说就拉倒,我还不稀罕知道呢。”雨儿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把雨儿放到医务室的床上,他俩对视一眼,“连长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我们就回去了,有事就和医生说,”“好,谢谢你们!”雨儿感谢道,虽然打了班长,但是雨儿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特别是对老兵,入伍之前,学校的招兵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尊重老兵听老兵的话。现在想起来还有什么用的,打都打了,随他去吧。随意的往床上一趟,两眼望青天。
看着他俩走出门,雨儿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自己看完伤口之后要去哪啊?“哎,哎,班长,班长?”却没有人反应,看来是走远了。
“叫什么叫,我这不是来了嘛?”门口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口罩,看不到脸,但从头发可以判断出是个女医生。
雨儿没有心情细看,站起来就要出去。“我不是叫你,我是叫我的班长。”雨儿扒开她往门外面看。
“你的班长可不能给你治病,”医生把他推回床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看不到雨儿衣服下面的伤势,细心的询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摔了一下。”雨儿隐瞒了被踹的一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就摔了一下,这种小事怎么也往我这里送?谁送你来的,我要打电话向上头投诉,真把我这里当成是收容所啦。”医生好像是对营队的处理很不满意。
“那个嘛,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我只是个新兵。”雨儿心里想,这个医生好像很有来头的样子,竟然敢大骂营队的管理,还要去投诉,怪不得刚才那俩老兵跑这么快,看来这医生真的不是个善茬啊。
“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那里缺胳膊少腿了吗?什么人都往这边送。”听雨儿说自己是新兵,医生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雨儿犹豫了一下,看看面前的医生,不好意思脱裤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论年龄,我都可以当你妈了,还害臊。”那个医生看到雨儿忸怩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打趣雨儿。
看到雨儿身上的淤青,医生惊呼,“你这是怎么摔的?”雨儿的大腿处有一处青斑,膝盖处完全破了,小腿还有几处淤肿,上身的伤自己看不到,只是觉得后背有点疼。“刚才下车的时候从车上摔下来的。”雨儿吸着凉气回答道,确实有些重,刚才衣服碰到伤口的时候脊背一阵发凉。
躺在床上,医生把雨儿全身的骨头检查一遍,所幸的是骨头没有问题。在那些受伤的地方,医生仔细的用棉签蘸着药水擦拭,雨儿不时倒吸一口气。
“你这个新兵啊,还行,听能撑的。”雨儿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是愣是一声不吭。“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肯定不是摔伤,应该是被人打的吧?”
没想到医生一眼就看穿了,但是雨儿没有说。
“好了好了,不说就算了吧,以后自己小心一点。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到这边给你开一些药,回去注意不要沾水,训练的话可以停一段时间,我和你们营长说。”
雨儿因为伤口疼痛,没有听清楚医生说了什么,就一直哼哼哼的胡乱答应。
从医务室一瘸一卦的走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子药品,雨儿茫然四顾,自己该往哪里去呢?越想越难受,有些飘零之感,文天祥的“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个时候,头脑里竟然莫名其妙的蹦出几句诗句,更增加了自己思家的情绪。唉,要是在家该多好,再不济,在学校也不错,也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打被人骂。
雨儿沿着刚才的路回到下车的地方,接新兵的车子已经没有踪迹,只在地面上留下几道胡乱的车辙。在这诺大的接兵场空无一人,这下雨儿才想起来,自己的行李包也不见了。想到这里,雨儿没精打采的瘫坐在地上,差一点就要哭了。
“妈的,我为什么要来当兵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