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客栈,木九十唤来小二,让他把琴从后门拿走,并给了一些钱财。小二拿了钱之后,正巧碰见来客栈的琴主人,那名青楼女子。那女子接过琴,便问:“弟弟,可以告诉姐姐是何人借了我琴么?”小二立马回到:“小师姐姐你快走吧,我本来就昧了掌柜钱财,这下这公子动静闹的太大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这女子回话,匆匆离去。客栈,两个带刀侍卫走进来,张口便大喝:“掌柜的在哪,出来,有话问。”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我便是,几位官爷有何事?”
侍卫打量了他一下,开口问到:“你是掌柜?刚才奏琴的人在哪?”掌柜有点支支吾吾:“官爷,这不合规矩吧。这可是二王爷的产业。”那官差笑了笑,掏出一块令牌,掌柜一看,连忙跪下。“起来说话,奏琴的人在哪?”官差又问到,掌柜立马起身回到:“小的这便带您二位去。”
木九十还在自顾自饮着酒,两个官差却已经到了门口。得知位置后,一名官差立马跑了回去复命。另一名官差则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屋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过木九十的耳朵,但他也毫不放在心上,该喝喝,该吃吃,看看到底哪个大人物能来,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青楼内,那富贵逼人的男子已经更好了衣物“找到了?好,快领本王过去。”
客栈内,木九十房门口,“砰砰砰”,三声轻敲门,一道声音传至屋内:“在下李智云,适才闻先生琴艺,惊为天人,特来与先生一见。”木九十脑袋里还在想着,这李智云是谁,但能指挥一流高手的带刀侍卫,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便开口到:“门没锁,请进。”
李景云一进来,挥了下手,侍卫把门关上。但看见木九十之后,倒是把自己惊了一惊。奏琴之人,竟如此年轻。李景云抱拳:“失敬失敬,不曾想琴艺如此高绝之人,竟是如此年轻。”木九十抬了下手虚引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说到:“请。适才小可一时兴起,却不想扰了大家,实在抱歉。”
这时,门口传来一些争执:“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又突然一个女声传来:“我是刚才那琴的主人,还望求先生一见。”闻言,木九十张口说到:“可否?”李智云自然无妨,便开口:“让她进来。另外,吩咐掌柜的,把客栈关了。”门外的侍卫应声,把门打开,一素装女子抱着那把琴进了来,不正是那青楼女子。
木九十开口到:“姑娘请坐,还未谢过姑娘。”李景云见女子进来,也是惊讶:“原来是师情姑娘,都说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未能听到姑娘奏曲,没想到倒是另有仙音能闻啊。”师情进门之后,还没从木九十年轻的面目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再一看,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民女师情,见过二王爷。不知二王爷在此,罪该万死。”
木九十听到师情的话,自己心里也是惊了一惊“好家伙,以为是只猫,没想到来了只老虎。”二王爷摆了摆手:“起来吧,我是客,这位先生才是主,他让你坐,你坐便是了。”
师情闻言,才从地上起来,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这时二王爷开口:“还未请教先生贵姓?”木九十回到:“草民木九十,却不想是二王爷驾临,罪过罪过。”说罢便报了个拳,以表歉意。
二王爷笑了笑:“今日在外,先生不必拘束,师情姑娘也不必拘束。咱们平常而交,正好我也饿了,不知先生是否介意在此痛饮一番?”木九十笑了笑:“桌上菜都凉了,酒也被我喝的差不多了,还得请王爷放小二进来,重新点过。”二王爷大笑:“哈哈哈,先生风趣,来人,”一个侍卫打开门来“叫小二把桌子收拾下,重新炒过几个小菜,再去闻香楼把本王的酒拿来。”
木九十也哈哈大笑:“王爷倒是个爽快之人,小可别的不好,就偏偏好这么几口杯中之物。”二王爷也是哈哈大笑:“那我可算是碰对人了,本王别的不爱收藏,唯独喜欢收藏名琴古谱以及那世间佳酿。”然后又看向师情,问到:“师情姑娘适才说琴是你借给先生的,本王却见到琴你已拿回,为何又来访啊?”
师情正要起身回话,二王爷却摆了摆手:“坐下说。”“回王爷,琴是先生托人借去,小女听见先生琴音,惊为天人,便携琴来访,望求先生指点一二。”二王爷看向木九十,木九十笑了笑,开口问到:“师姑娘是周朝师家后裔吧。”
师情心中震惊:“先生如何得知?”木九十哑然失笑:“你说我如何得知?另外,师家琴艺天下无双,你又为何找我学琴?”师情脸上落寞:“师家琴艺早已失传,不然小女子也不至在青楼卖艺为生。先生先前所奏的是《广陵散》吧?”
师情盯着木九十看,眼神中好像充满希冀,木九十点了点头:“确实。”这下二王爷也是大为惊叹:“原来木先生所奏竟是《广陵散》,此曲早已失传,却不想今日在先生处耳闻,实乃大幸也。”聊得一会儿,小二将酒菜全部乘上,倒是没什么大鱼大肉,都是可口小菜,木九十看了也对这个二王爷心生好感。
师情起身斟酒,敬了二王爷与木九十后,便开口到:“师情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答应。”木九十喝过之后大喊:“好酒,王爷这酒真是好酒。师姑娘不必说了,我不会教你的。”正在哈哈大笑的二王爷,闻言也是一怔,师情也是一怔。
二王爷倒是先开口问了:“师姑娘虽比不上先生,但也是琴艺极好,且天资聪颖,先生不妨指点一二。”师情有些感激的看着二王爷,又看向木九十。木九十从一进来就发现,二王爷和师情两个人眼神不对,肯定有鬼,这不一下便暴露出来了。不然为何一个王爷会许一个青楼女子落座?
木九十打了个哈哈,便开口说到:“我明日要去魏将军校场参军,又哪有时间授琴?何况我已报名,违抗军令想必王爷比我更清楚是什么后果吧。”
木九十的回答一下让二王爷和师情两个人都懵了。“有病啊,一个弹琴的儒生你跑去当兵打仗?脑子进了屎还是嫌命长啊......”两个人心里早就骂开了。
木九十看着他二人,又开口说到:“除非师姑娘愿意随军,我自然可一路授琴,我是知道军营有乐师同行,缓解将士疲劳,只是有些苦罢了。当然,还得姑娘你自己先赎了身才是。”
木九十刚说完,二王爷就急了:“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师情姑娘身子弱,随军定然吃不消。何况先生琴艺高绝,去军营岂非可惜?还是我与魏将军沟通一下,不让你去好了,就你一个人,相信魏征还是要给我面子的。”
木九十摆了摆手:“王爷不必,保家卫国是我从小之志,军营我是自然要去。如今又是蛮夷来犯,我等七尺男儿又怎能贪生怕死呢?我看还是等我从军队回来再说吧。”
师情也急了:“如此说来先生是愿意授我琴艺?虽说小女子不该阻扰先生,但万一....先生琴艺失传,小女子岂非遗恨终生?”二王爷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先生如此琴艺,以一把普通的琴都能奏出如此天音,若先生愿意留下,本王愿将府上珍藏“九霄环佩”赠与先生。”
这回换木九十惊讶了:“可是四川雷氏所斫的“九霄环佩”?”二王爷一看木九十动了心,又道:“正是,若是先生愿意留下,本王便将此琴赠与先生。”木九十哑然失笑:“王爷你又是何苦,这真是让我...”说罢便拿着酒壶猛干了一大口。
“罢了罢了,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多谢王爷厚爱,我还是去参军的好。”木九十摇了摇头,对王爷抱歉到:“我志不在此,故而王爷就算留住了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没有心的琴客也是弹不好琴的。何况王爷看,我出行连琴都未带么?”
这倒是木九十故意误导了李景云,一来使他不会怪罪自己,二来又不会强行留住他,木九十身边一直都只有剑,哪来的琴?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一个好的琴师,身边不可能离开自己的琴。
木九十见二王爷所有所思,又开口到:“我出门之时,便毁了自己的琴,所以,方才需要借琴。我去意已决,王爷的好意,不才只能心领了。”
“哎,”二王爷叹了口气,笑了笑“看了是师姑娘无缘啊,那不知先生能否再奏一曲,以饱耳福?”师情此刻也是神情落寞,木九十见状只得开口到:“那就只能再有劳师姑娘借琴一用了。但这之前,能不能先吃点东西?王爷,我实在是很饿了。”
二王爷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先吃,喝过酒之后咱们再听曲。”师情也是被木九十这一下逗乐了,在一旁为两人斟着酒。
酒过三巡,木九十又奏了一曲《阳关三叠》,让人久久不能自拔于其中,这下师情的拜师决心却也是更重了。二王爷也不住在劝他。
过后,木九十将琴归还,二王爷吩咐了一名侍卫送师情回了闻香楼,便也起身告辞。木九十自是送到门口,然后回房休息。躺在床上,木九十心里想着:“看来这二王爷对师情姑娘动了真感情,但是好像是个单相思啊。兴许有文章可作。”突然,木九十又想起什么“对了,记得胡媚儿说李公公要的是《十八仕女图》,可我手里明明是山水画啊,师傅的信里也没提到什么《十八仕女图》啊,那胡媚儿说的《十八仕女图》又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