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还在天堂的门口畅游,清早却又一次站在了地狱的门口。
柳毅被一个兽人带到了一片宽阔的场地上。面积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用巨石围成一圈,各种锻炼身体的器械和木制的武器散落一地。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沙坑,沙坑里铺满了暗红色的沙子。
此时有两个精壮的人类角斗士正在沙坑中徒手搏斗,周围一群人和兽人都在疯狂地吼叫着,声音响彻云霄。
这个场景让柳毅不由地想到在另一个世界时看过的一部电影——《斯巴达300勇士》,一群肌肉男光着上身,穿着裤衩,用手中的盾挡住敌人的长矛,将剑刺入敌人的胸膛,用拳头击碎敌人的肋骨。是那么得令人热血澎湃,激情四射。
“轰”地一声,沙坑那边传来整齐的声音,这是比赛决出了胜负。一个身材不高,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紧密结实的男人,用一招漂亮空中侧踢踢中对手的脸颊,使他失去了意识。男人站在沙坑中举起双拳向四周的人示意自己已经战胜。
柳毅不敢相信,难道余生要像这个男人一样靠拳头度过了吗?虽然大学时期学过一些跆拳道,但是在这些肌肉男面前,自己学的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他们之中随便来个人,用一根手指就能将自己挑翻在地。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的脸变得惨白一片。
当众人散开时才发现今天又来了一个新人,只是这个新人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白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根本不像一个战士,更像男风馆里的兔爷。
有几个角斗士像是特别无聊,互相对了对眼神,踱着散漫的步伐来到柳毅面前。其中一个脸颊上划着一条刀疤,嘴里叼着一根干草的男子用戏谑的眼神将柳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开口道:“兔儿爷,是要来尝尝真男人的味道吗?”
他的话引来周围一阵笑声。
柳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对方说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这几天他跟香奴学的大华族的语言。他傻傻的表现引来更多人的驻足,将他围个水泄不通。
这时一声怒斥打断了他们的笑声,一个光头排开众人,走到柳毅面前,示意柳毅跟着他走。其他人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各自散去,开始一天的角斗学习。
光头男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他并没有赤裸着上身,而是穿了一件皮甲,腰间围着一根皮鞭,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他目光严厉,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角斗士,无不打起精神锻炼,若有谁偷懒,他随时抽出腰间的皮鞭上去就是一顿打。但是没有任何人向他流露出一丝的恨意。
有着光头男的押送,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敢来开柳毅的玩笑。柳毅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场地上的情况。有些人在做一些体能训练,有些人在做格斗技巧的训练,有些人在练箭术,还有些双双两两的比划着。没有一个人是空闲着的,这就是角斗学校,教人如何一招取人性命,教人如何在角斗场上用生命彼此厮杀的残酷如地狱的学校。
光头男最终将柳毅带到了场地外围的一座房子里,说是房子倒更像是一个看台,上面搭着一座棚。他们上了楼顶,站在棚子里,下面的场地一览无余。
光头男首先开口,他用大华语说:“今早虎头来找我,哦,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哈德兰,我们私底下都这么称呼他。他要我亲自训练一个人,那就是你。”他看了看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柳毅,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虎头为什么要这么重视你,以往新人过来最多就是找个这里的老人带他几天,剩下的都要靠自己摸索。你却如此例外。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要求你在三个月后参加郡里的角斗士选拔大赛。嗬嗬,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三个月的时间把你这只弱鸡训练成角斗士!TMD!”光头男摸着自己的脑袋咒骂了一声。
柳毅耳中听着光头男的话,眼睛却看着场地。看台的对面是出口,左右两边还有类似仓库的建筑,分别由几个兽人武士把守着。场地左面摆放着各种锻炼器械,如哑铃、石磨、沙袋等等,能够锻炼到人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在右面则是分成一块块小区域,每个区域里都有一到两个人在练习武器,各种刀枪剑戟你来我往。在石头圈的外面是一圈宽阔的跑道,能够并列行驶四五辆马车。场地上大约有八十多人,正练得热火朝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柳毅无奈地说道:“我原本好好的工作,过着幸福充实的生活,有一个我喜欢的人,突然之间就到了这里,还要被训练成一个以命搏命的角斗士,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光头男听到柳毅的抱怨深有感触,他本来也是村子里的打铁匠,后来遇上兽人的军队,家破人亡,他只好加入人类的军队抗击兽人,直到被抓、被卖,一直辗转到这里。他拍了拍柳毅的肩膀,安慰道:“接受命运吧,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慢慢的你会适应过来的,我们都经历过这个阶段。为了让你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接下来我要跟你说说这里的规矩。”
柳毅神情肃然,以前工作的经验告诉他每个地方都有自身的规矩或者潜规则,违反规矩的人会死得很难看,但是往往老人不会直接告诉新人规矩,而是通过各种的刁难让新人慢慢转变成老人,最终融入进这个团体。他静静地听着光头男说的话,这里的规矩实在琐碎,但是总的归纳起来就几句话:对待老人要尊敬;兽人面前要表现出敬畏;训练要努力;打架要凶狠;吃饭要积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至于一些很细节的东西,柳毅实在记不住,总之,他告诫自己,小心做人!
但是柳毅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小心做人,更要有命做人。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跟你说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大光头站了起来,“跟我来,今天我们就开始训练。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铁匠,是这里的教练,我的命令你不能有任何的违抗,否则我有权力让你吃一顿鞭子。”
二人从看台上下来,铁匠就让柳毅把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脱掉,只剩裤衩。这里的裤衩不是薄薄的**,而是用一块布缠住重要部位,就像相扑手穿的那样。
铁匠要求柳毅绕着场地跑,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停下来,速度若是稍有些慢下来,他就上去一皮鞭,好像骑士催促他胯下的马一样。一个上午铁匠一直让柳毅跑,偶尔会让他休息一下,但是绝对不让他休息个够。
柳毅吃了好多鞭子,手上、腿上、背上、屁股上,到处都有鞭子留下的红印。这还是铁匠手下留情了,用的是一根普通的皮鞭,抽的手劲也不是很大。若是叫他用足力气,那非皮开肉绽不可。
一圈接着一圈,三个多小时的跑步,累得柳毅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脚上穿的草鞋早已磨破,最后一个小时是光着双脚在奔跑。现在他的脚底破了一层皮,每走一步就感觉踩在刀片和钉子上一般,连中午的饭都没有力气吃了。
铁匠端了一盘饭菜蹲在柳毅面前,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虐得不够,“啧啧.....真是弱鸡,才跑了几圈而已,就累成这样子。这里的每个角斗士都比你跑得要快,坚持的时间要久。现在给我爬起来,去那边吃饭!不然我再抽你。”
在铁匠皮鞭的威胁下,柳毅忍受住极大的痛楚,一步一个血印地走到摆放饭食的地方。这里的饭菜以肉食为主,可以让角斗士长得更加强壮。角斗士的强壮是角斗士奴隶主的利益所在,无论是将来将他们卖掉,还是放在角斗场上角斗,对奴隶主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况且这里的肉食比蔬菜更加便宜。
柳毅忍着疼痛啃光了几块带着血丝的肉块,他知道再怎么不想吃,再怎么难吃也要吃下去,否则很快就会被淘汰,他还要活下去,还要活着回去见小庭!
下午是学习搏杀技巧。柳毅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从赤手空拳开始学,之后要学习短兵器、长矛、弓箭,甚至连盾的使用方法和技巧也要学***之战场上能够出现的武器都要学,连没有出现的,比如渔叉、渔网也要学习。当然,一切从长计议。
柳毅忍受着浑身针一般的刺痛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兽人为了防止人类角斗士成群结队地逃跑,为每一个角斗士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就像监狱一样,用手臂粗细的铁棍做成栏栅。房间里一张床,一个马桶。没有任何的被褥,冬天的时候才会发一条薄薄的毛毯。除此之外,其余的空间只够转身。
太阳下山之后,角斗士们就会被关进这些牢房,除非主人晚上举办宴会需要一些角斗士在宴会上厮杀助兴。
柳毅被一个兽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一间牢房。他躺在坚硬的石头床上连脑子都不想动,在昏昏沉沉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