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掘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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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山前少年垂泪

过了片刻,孤暮雪终于完全恢复。

穆罗子凝将视线从荆山上收了回来,然后看着醒来的孤暮雪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回圣山,见师父。”孤暮雪想都没想,直接说出口,“然后送你回家!跟着我实在太过危险。今日他们没有将视线转移到你的身上,但是不能保证日后他们不会。”

“可是……我家在很远的地方。”穆罗子凝小声说道。

“无论多远都会把你送回去!”孤暮雪不容置疑地说道。

看着孤暮雪坚定的神情,穆罗子凝微微一叹,然后最后挣扎着说道:“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而且……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孤暮雪站起身,知道穆罗子凝多想了,便苦笑着说道:“傻瓜,我不是怕你成为我的累赘,而是怕有一天我不能保护好你而因此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甚至……丢掉性命。那样,我会自责死的。等到有一天我强大到再没有人敢犯我,那么我便会去寻你。请相信我。”

“好吧,我不会再勉强你了。那么我们走吧,去找你师父。”穆罗子凝收敛了心情看着孤暮雪真诚的眼睛说道。

荆山距离圣山有六里多地,对于会瞬移或者会缩地成寸的王境强者来说,不到片刻便会到达,可是对于孤暮雪和穆罗子凝来说须得半个时辰。

等到走出荆山,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天地间一片苍茫,一片肃穆。

直到现在孤暮雪才恍然醒悟,现在十万大山还正处于寒冬时节。他不知道从离开圣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师父的伤势如何了,可他心里却一直有些担忧!

可是突然间,原本乌黑降雪的天空现在竟然有闪电划过,随后便是雷光炸响。

这是什么情况?此刻没来由地,他的心跳居然漏了一拍,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圣山,孤暮雪心头一凛,难道是师父吗?他在渡劫?他要破关大帝?这种与生俱来的直觉,让他心里越发担忧。

他的念头刚罢,一道惊雷便落在了圣山之上。

见此情况,孤暮雪开始拉着穆罗子凝狂奔而去。

同时,一处魔窟和妖洞中魔圣和妖圣同时睁开了双眼,然后瞬间便出现在圣山对面。

“他这是……要渡劫?”看着对面惊雷阵阵,魔圣说道。

“是啊,大帝劫。”妖圣说道。顿了一下他又道:“不是在最合适的时间,不是在最合适的地点。他要逆天,真的很难。”

“那就看他渡劫吧。九道雷罚啊。”魔圣叹息一声,盘腿坐下来认真看着。

此刻在剑涯之上,老琴师闭着眼正在不断演化琴道。虚空中他的身影和琴音漫天。雷劫已经落了三道,凭借着剑涯之上独孤卿的剑意,他正在与天劫对抗。

妖圣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不是在最合适的时间,也不是在最合适的地点。因为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因为他的寿元无多,还因为没有人在为他护法。

此等条件下他要逆天冲关,真的很难。

“轰……”

第四道雷罚落下,圣山之上明亮至极,虚空中漫天的身影和琴音淡了些,也少了些。可是老琴师依然在不断演化。

紧接着第五道第六道雷罚随之而落,老琴师咳血剑涯,那些剑意已经冲天而起,然后在第七道雷罚之下化作虚无。到底不是独孤卿存在,而仅仅是他悟剑留下的剑意罢了。

虚空中老琴师演化的身影和琴音更少更淡了。老琴师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要跌倒,看得人心惊肉跳。

魔圣和妖圣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声感慨,证道大帝谈何容易啊。此刻就算他们二人跟老琴师有着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也不由佩服老琴师的果断与强大。

只要再熬过两道雷罚,那么他便可以成为大帝,成为这天地间最强大的人。不知不觉他们在心里都为老琴师捏了一把汗。

此刻剑涯之上,独孤卿留下的剑意被磨灭无存,剑涯也分崩离析。老琴师咳血不断,漫天的身影和琴音渐渐消散。老琴师情况非常危机。

可是即便如此,老琴师依然在不断地演化着自己的道,推演着自己开创的琴道。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天劫,忘记了雷罚。

“轰……”

猛然间随着第八道雷罚降落,老琴师身体内竟然发出绝世的琴音,然后身体骤然通明,他硬生生挡住了雷罚。可是他也因此伤势更加重,心府都已经快要垮塌了。

孤暮雪拉着穆罗子凝还在狂奔,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凌乱不堪。可是孤暮雪的心更加凌乱。

终于他快要到了圣山脚下,可是第九道雷罚也终于落下。

然后在孤暮雪的眼中,老琴师冲天而起,右手托琴,左手弹琴。用自己演化的琴道在对抗着无情的雷罚。

可是第九道雷罚真的太过霸道无边,老琴师只是抵抗了一瞬间,雷罚便冲破他脆弱的琴道,然后陪伴老琴师千年的古琴化作虚无,老琴师喋血空中,接着他便轰然跌落在剑涯之上。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瞬间,很诡异的,此刻天地间非常安静。安静地可以听见落雪的声音,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可以听见叹息地声音。

但老琴师依然没有死去,他坐了起来,然后抬头看着又恢复漆黑的天空,伸手接住一片飘来的雪花,认真看着。看了良久之后,他突然咳血大笑起来:“天道无情,终究是差了一步!”

片刻后他又缓缓转过头,看着盘坐在对面山峰上的妖魔二圣,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二位是圣者,在这天地间已非凡人,我只想告诉二位,到了圣者境界因果真的沾不得。”

语罢便轻叹一声,妖魔二圣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老琴师便仰望着天空死去,神情像是不甘,像是无奈,像是询问。

顷刻间,天道隆隆而鸣,老琴师烙印在天地间的圣道被磨灭,消逝。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一行清泪缓缓流下,打湿了孤暮雪的衣襟,打湿了他的心。

穆罗子凝沉默地站在他的身旁,心忧地看着他。

……

“那个少年在哪儿?”魔圣看着剑涯之上苍老的身躯问道。

“他刚来,在圣山脚下。”妖圣早已注意到孤暮雪地到来,现在面对着苍天,他已经无心再去抓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