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雪园的丫鬟来了。”
“雪园?!”
唐安琳猛然想起,雪园不就是那个叫雪儿的男人的院子吗?听说原身唐安琳可是很宠爱他的,她来了半月,就有半月没进内院,唐安琳连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怎会记得后院的男人。
“恩……让他回去吧,就说这几天我有事,等得空了再去看他。”
李飘雪是个很美的男人,但唐安琳已经不是原来的唐安琳了,她对他的感觉也很奇怪,反正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占有一个男人。
“那个……我们接着说。”
唐安琳经过这事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等丫鬟、外院的护院长和两个大厨是拿一两银子的月例,二等丫鬟是六百文,三等丫鬟是四百文,粗使丫鬟是两百文,姨主子是二两银子的月例,老奴也是二两银子的月例,老爷是十两银子的月例,要是老爷有了小主子,是五两银子的月例。”
以前唐安琳没当家的时候是五两银子的月例,现在当家了成了老爷,月例也升到了最高。
“也就是说,我现在每个月固定支出近五十两银子?还是在丫鬟婆子不齐全的情况下……”
“这还不算,每月厨房支出二两银子,每季度下人衣衫鞋袜支出近二两,两位姨主子每季度衣服首饰两套,至少十两银子,老爷就算不出门,我唐家该走的人情也要走,红白喜事,逢年过节都要送礼,按照亲疏远近,这礼物贵重程度也不一样……”
按照王叔这么一痛说下来,每月要准备一百两银子了?你别看一百这个数字,要看银子的购买力呀,在这里一百两银子可是相当于三十五万人民币呀,她唐安琳就是什么都不做,每个月就要花出三十五万人民币……想想就心痛。
唐安琳再次体会了长安居不易的深层含义。
“也就是说,庄子每年的收入,只够周转……我就只能守着一万多两银子不能动了。好了!现这样吧,我还是静一静。”
唐安琳是个守财奴,没见过什么大钱的她,一听到这么多银子都像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流,心都在滴血。
现在的她不知道,让她更滴血的事还在后面呢,血流多了,也就不痛了,然后慢慢的就麻木了。
“老爷,有些银子能省,有些银子不能省,长安的大户人家家家都是这样,我们唐家算是落魄的了,要是在一等功勋世家,家里人口多的,每月至少五百两银子的花销。”
五百两?每月?
能在长安京郊买上等的水田六十多亩了,能买一个一进的小院子了,够穷人一家生活五十年了……真正的膏腴之家,富贵锦绣。
“除了买地,没什么方法挣钱了吗?”
粮食价格这么低,不赚钱呀……
“有,这大户人家有几种来源,一是家里的俸禄,老爷现在是白身,没有俸禄。”
唐安琳心一沉,白身白身……
“这二是依傍于家族的商铺,贵族不能经商,但却有很多商人需要贵族的庇护,双方达成协议,贵族每年从商人那里获得一定的利润,也有人家会让家里的旁系子弟经商。我们唐家子太老爷和大舅老爷合作经商失败后,就再没经商了。”
“经商?可有什么条件?”
“老爷万万不能这么想,无论如何都不能经商。”
“为什么?”
看王叔反应这么激烈,想必这经商一定不好吧。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一旦经商,就是改了商籍,这辈子下辈子,祖祖辈辈都翻不了身了……”
“商籍……不能考科举,就永远没出头之日。”
魏朝开国定下了士农工商四个等级,士族最高,商人最低,一旦定了下来几乎不能更改。自八十年前开了科举,这士农工都可以参加科举改换门楣,可就是商人不行,一旦改了商籍,祖祖辈辈都是商人。
唐家以前在士农工商里是士,可到了唐安琳这辈,没了爵位,成了农,如果唐安琳发愤图强考个功名,自然又能进士,可要是唐安琳经商了,那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能翻身了,除了有一天这个王朝被推翻了,阶层重组,可唐安琳怎么会去冒这个险。
“看来经商这条不行了,还有呢?”
“这第三就是收租。”
“也就是说,我们家现在就靠着那个庄子过活了?”
唐安琳的富豪幻想彻底被打破了,现在只觉得财政好危机。
“让我想想……不能经商,只能收租,租子不多,要屯粮,卖钱也便宜…我看,只有考科举了。对呀,考了科举不就什么都有了吗?不用交税了,可以有商铺的收入了,还有俸禄,一举三得……一举三得!考科举吧……”
“王叔,我决定考科举了。”
“老爷?!这……这是不是太突然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王官家一脸惊悚的看着唐安琳,像见了鬼一样。
老爷上了几年家学,气走了三个先生,大字不识几个,后来又跟着李爷混,四书五经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要考科举,简直是……简直是异想天开嘛。
如果老爷现在告诉她,她要去春香楼包夜,她信,可是考科举?!好吧,王管家是一个忠厚的管家,知道这件事不该她管,虽然觉得惊悚,却并未再说什么。
唐安琳也明白王叔为什么惊讶,以原身这水平,别说考科举了,就是读诗经都成问题。
不过,唐安琳来了,就不一样了,她是谁呀?!最强考神呀,考霸级别的存在,她学的就是文科,这科举考试就是她的强项,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老爷,刘家的人又来了!”
“刘家?!”
你说这刘家是谁,刘家是唐安琳前夫的娘家,这里男人嫁给女人为正夫,被称为夫君,而女人被称为妻主。
唐安琳十八岁娶亲,娶的是六品小官家的长公子刘慧敏,成亲四年,被刘家休弃。
你没看错,她是被前夫休弃的。
大魏女人休男人正常,可男人休女人少,不幸的是,唐安琳就是其中一个。
“说什么了?”
“还是让老爷把状纸撤了。”
“那就撤了吧。”
唐安琳觉得毕竟夫妻一场,没必要真的弄成仇人,再说这官司都打了大半年了,双方各执一词,也没个定论,每隔十天半个月刘家的人就会上门来闹一回,这样闹下去对唐家没有好处。
“告诉门上的人,我唐家和刘家的恩怨到此为止,但我唐家永远不接待刘家的人,下次见刘家的人再来,就给我扔出去。”
她能大度的不追究,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她真的不在意,刘家和她可是有着血海深仇,这笔账她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