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林家五郎
48752900000004

第4章 谁知道主角他大哥叫什么

“是。”林岳莽撞,虽听得进林岱的话,可转念想到这奶娃娃又不是整岁,生辰却成了近几年府里最热闹的事,还是不甘,又想着父亲的偏心,愈发愤恨,迈开步子就要去找茬。

林岳走近,对稼朗身前二位宾客说道,“周世叔,莫先生,有段时日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稼朗眼观鼻,鼻观心,这位二伯没少找他麻烦,好在祖父已经将主宾迎进无名榭,这二位具出自与王府交往密切的人家,不至于被二伯实则关心,语气却唐突的话给得罪了。

“尚可。”周大人开口道,他是大夫人的族叔,对于王府的内务稍有了解,不愿让支持林岱的林岳难堪。

稼朗本是要将二位请进去,被林岳这么一岔,也不好再动,毕竟是他的长辈。若是这位二伯要找茬,他也是不惧的,他已发现这二伯是个有勇无谋,好对付的人,大不了见招拆招,总归丢人的不会是他这个只有八岁,刚被王府找回来的小孩子。

“稼朗,见到我怎么不行礼。”

“稼朗见过二伯,”稼朗行了个家礼,“因不忍打扰二伯与周爷爷、莫先生的谈话,故见礼的迟了些,望二伯宽恕则个。”

“还狡辩,罢了,你惯是目无尊长,莫先生是当世大儒,你功课落后兄弟甚多,还不趁此机会,多学习讨教,莫要偷奸耍滑。”

稼朗倒是被林岳打了个措手不及,对于以孝传家,以德治国的凌朝来说,长辈说晚辈目无尊长,偷奸耍滑无异于是断了此人的官路,作为晚辈,稼朗还不能言语还击,否则便是应了林岳的评价。稼朗捏紧双拳,先前自大的想法,狠狠的打在脸上。以前颠沛流离的日子恍如前世,他也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谨慎。

“逆子,越发猖狂无忌,本王看是你不慈!我朗儿对你毕恭毕敬,每日也勤学苦练,哪有丝毫目无尊长,偷奸耍滑。”镇北王走了过来,也只有他适合开口驳斥林岳。“本王素日知晓你那惹是生非的性子,却不曾狠下心纠正,罢了,今日是朗儿的生辰,便不罚你,自去你那听雨院呆着吧,莫要,再听风便是雨了。”镇北王叹了口气,对周大人和莫先生抱拳道,“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失礼了,还望两位老弟海涵。”在厅中看见自家混不吝的二子朝乖孙走去,就知道那永远也办不好事的王妃此次也没有完成自己的吩咐。结束了寒暄,便立刻赶了过来,没成想,这二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愚蠢。

“不敢,不敢,王爷多虑了,仲覃的个性我们都是了解的,自然知道他的有口无心,不会放在心上。”周大人打了个圆场。

“小侄告退。”林岳苍白着脸,勉强行了一礼,踉跄着回到自己的院落。

“王爷的二子已过而立之年却仍不受教,还是将他保护的太过了。”待林岳离去,莫先生才施施然开口道,“若不下死力气改正,凤卿,你在还能镇得住那些宵小,你若走了,这镇北王府,可是树大招风的紧。”

“我知道,莫老头,可是我这把老骨头,起码还能撑上个十年,风云变幻,若有什么因缘际遇,也说不准,你说是吗,靖叔。”

周大人一眼不错的看着镇北王,自忖他心意无可更改,又上下打量了稼朗一眼,道:“为家族计。”

“说的不错,为家族计,当浮一大白。”镇北王哈哈大笑,引着两位好友入了宴厅,却还是对心软了,他何尝不知道溺子同害子,终归还是他对不住二子。

这宴厅名为无名榭,还是镇北王受封时,邀三五好友一同游览时,莫先生亲自提的名,并着无名湖,无名亭。若说周大人是因着姻亲,以及二十年前的战略同盟,相交甚密,这莫先生就是真正的志趣相投。偏偏这两人在外人看来格格不入,一位是威震天下的武将,一位是文采斐然的鸿儒;一位大权在握,一位逍遥白身。可两人关系近到为对方子孙起名字,这名字还起的颇有恶意。当年还流传着,镇北王偷偷向身边的人请教儿孙名字怎么念,莫先生也因为真让儿子叫鸿鸣、龙雀,被莫夫人赶出府去的轶事。

却说当年,镇北王言道:“此水榭三面环水,湖中另有亭台与之相连,本王喜爱梧桐,便叫栖凤榭,何如?”

“你倒是毫不避讳,”莫先生讽刺,“我却不舍得这湖光山色,若将此间用于宴客,才是美事。你喜爱梧桐,便叫无名榭好了。”

“得你赐名,也不算辱没了这地方,可是梧桐之名的意思?”

莫先生笑说,“便知道你是俗人,无名无名,没有名字的名字,岂不有意思。”

“有甚意思,没意思没意思。”虽镇北王如此说,却还是让人做了无名榭的匾,连着这湖,这亭也成了无名之地。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只听下人通报,天使来到。

镇北王不动神色,整理衣冠,焚香净手,率全家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长女林簌,性行温良,克令克柔,淑德含章,风姿雅悦,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值林簌待字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特将林簌许配三皇子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来使将圣旨双手捧给镇北王,笑道,“杂家恭喜镇北王,贺喜镇北王啊。”

“多谢苏公公和三位皇子殿下,请入内饮茶。”镇北王很是礼遇,这苏裹是今上身边最得信任的贴身太监,横行宫中的马贵妃也对其亲睐有加,其得势程度,比之皇亲贵戚犹有过之。

“杂家还需回宫复旨,不便多呆,这便告辞了。”

“苏公公慢走。”

“王爷,听闻稼肜回来了,吾与他有约,便自去找他,王爷不必费心了。”三位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位走出来,对王爷执晚辈礼。稼朗偷偷打量,文文弱弱的,就像是穿的特别好的秀才。

“不知四皇子和五皇子做何打算。”

“王爷不必多礼,我们客随主便。”说话之人板着张脸,一本正经,稼朗仿佛看见了第二个大伯,知道不能以偏概全,却还是不喜欢此人。

“哎,四哥,你自己随便,我可是要好好玩的,难得求着父皇让我们出来玩,我可不要闷着。”

“五弟,不得放肆。”

“无碍,五皇子天真烂漫。”王爷吩咐身边的大管家,“林毅,带三皇子去找肜哥儿。”

“是,三皇子这边请。”林毅躬身在三皇子跟前领路。

“四皇子,五皇子,请和本王这边来,今日叫了戏班子在湖心亭上唱戏,不知二位皇子可有兴致点上一出?”

“镇北王,吾最是不喜咿咿呀呀的唱戏,便自找相识的玩去了。”说罢便溜了。

稼朗默默跟在祖父和四皇子身后,以他的身份、年纪,都还不能够插入这种级别的交谈中,只在心里盘算着他们的话。三皇子就是这道圣旨的正主,当今圣上让他并着两个弟弟同来宣旨,表达对镇北王府的重视。也对,虽然这三皇子没有正妃,且他这位姑姑是祖父的庶女,但好歹是镇北王唯一的女儿,联姻的政治意义比他姊妹这一辈要重要的多。看这三皇子轻车熟路,又和自家大哥约定在先,至少他和长房的关系是融洽的。

虽然对于官名什么的还很陌生,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的姻亲关系在这几个月倒是明白了一些。大皇子,即太子与三皇子一母同胞,乃是皇后嫡子,皇后娘家姓周,与大伯娘是同族,这场联姻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镇北王府死死的绑在太子的船上。难怪自家那个假正经的大伯这回这么忍得住,只挑着二伯来找了几句茬,自家姑姑又那么亲近大伯娘,看来是先通过气的。稼朗撇撇嘴,政治,就像是老混混说的,跟村东头的豆腐西施嫁西头的屠夫是一个道理,豆腐西施她漂亮,屠夫他有钱,各取所需罢了。

因为一道圣旨,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王爷留着稼朗在四皇子面前照了一面就让他回了后院,稼朗可不想回到脂粉堆中被捏来揉去,打发了送他的林放,甩开绿袖就跑到练武场去了,料这个时候,总不会再有人。不想经过小花园的时候,看到一桩好戏。

却说当年按照工部的堪舆图,镇北王府应抱湖靠山,特寻了江南的怪石,想布置一个盛名满京城的大花园,可在动工到一半,王爷想起不能委屈自己的老伙计,要建个跑马场,这靠山一边的平地就不错。这样一来,本来建练武场的地方没了,工部的人捧着堪舆图,来问王爷,这可怎么是好。王爷大笔一挥,将花园从中一分为二,砍了大半去,说,这中间做练武场便是。可是这从江南寻来的石头怎么办,预算已经花了,总不能浪费了,花园变小,强硬塞进去却太不美观。等到工部的几个侍郎愁白了头,总算是当年一位才惊艳艳的神童,为他工部办差的父亲出了主意,这花园被分割成一大一小,小些的那个不如直接用这些怪石垒成山。按照小神童的想法,工部重新规划,以八卦为底,设立八八六十四个平台,其间洞道相连,花卉交错,美不胜收,趣味盎然,王爷看了直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