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黑暗中的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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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四面楚歌

当大卫和亚干还有贝贝安,再次来到那个黑黢黢的巷子前面时,他们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贝贝安跟在他们身后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不是吧!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黑呀!”

亚干白了贝贝安一眼,没好气的说到:“这个巷子有神经性药物,上次我和大卫走进去之后,就差点因为沮丧,抑郁和悲观,差点互相残杀至死。”

“这么严重!”贝贝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咬着自己的吐舌头,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老在说一些冒傻气的话,于是,她想用咬住自己舌头的方式,制止自己随便说话。

大卫看着这条黑黢黢的楼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亚干看着大卫一直不做声,于是着急的问道:“怎样,你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

“刚刚我们是因为管道突然送风,所以才能从那些淡淡的香气中苏醒过来,要是我们现在能够让通风管道给这个楼道送风的话,我们就能平安无事的走过去了。”大卫看着这个管道若有所思的说到。

“让这个管道送风!怎么才能让这个管道往里面送风呢?”亚干疑惑的看着大卫。

“要是这时候厄贝尔在就好了,他可是负责大厦管道系统的人。”大卫却突然念叨起了厄贝尔!

“厄贝尔是谁?”亚干从来都不知道大卫在900层和980层所发生的事情。

在980层的医务室里,库巴躺在治疗的病床上,再次从睡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这时他还处在梦境和现实的恍惚之中。他蜷缩着身体,双护头,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身边的一切,这时他看见床边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双床边盯着自己的直勾勾的眼睛,把库巴吓了一跳,库巴一下让自己的身体向后躲闪的坐了了起来。

当库巴稳住神再看床边这个人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就是一直陪护自己的厄贝尔。

“呜哦!”库巴把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深深的吐了出来:“厄贝尔,是你呀!你吓我一跳,在我昏迷的时候,你就这么一直盯着我吗?”

厄贝尔把手里已经准备好的一杯水递给了库巴。

库巴看着这杯水,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厄贝尔,他心里总觉得毛毛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此时库巴有一些犹豫,因为他有些担心,他厄贝尔会记恨他当时骂他的那些话,担心,厄贝尔因此而在水里放了什么,来报复自己。

因为厄贝尔的表情委实是让人觉得有点不放心。

但是库巴为了不让厄贝尔心里觉得失落,还是接过了厄贝尔手中的水杯,因为毕竟厄贝尔确实也是一直在陪护受伤的自己。只是他没有立刻喝水杯里的水。他微笑的冲着厄贝尔说了一声:“谢谢!”

厄贝尔却突然冷冷的说到:“喝啊!”。

“啊!”库巴有些惊讶:“你说什么?”他有点不确定刚刚厄贝尔冷冷的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喝啊!”厄贝尔再次冷冷的补充道。

“哦!”库巴扎着双眼,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水,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厄贝尔,库巴知道,厄贝尔一直都是在待人接物上有一些异于常人,可是没想到这次这么直接的强迫他喝下一杯不明来历的水。不会这杯水里真的有什么吧!可是作为一名军人,一名战士,他平时的军人素养却不允许他这个时候向任何人屈服或是认怂,因此,他知道,即使这是一杯毒药,他也决定一饮而尽,不过在他毒发身亡之前,他也暗暗的做了另一个决定,那就是,在咽气之前,他绝不会放过毒害自己的厄贝尔,如果真是毒药,他要让厄贝尔给他陪葬。

于是库巴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厄贝尔冷漠的双眼,库巴举起水杯,慢慢放到唇边,厄贝尔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于是,库巴一仰脖,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时库巴把空水杯置于胸前,他仿佛在等待着药效的发作。这时厄贝尔接过了库巴手中的水杯。

“我再去给你倒一杯,刚刚你那杯水了我放了一些药。”厄贝尔一本正经的对库巴说道。

“药!你放了什么药?”库巴倒是显得有点紧张,他没想到厄贝尔尽然直接的告诉他了,库巴一边在问放了什么药,他的眼睛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寻找着可以形成致命伤害的武器的位置。

此时厄贝尔平平淡淡的接着说道:“我刚刚看到柜子里有一些消炎药,于是我就放了一些在你的水里。这个应该有助于你的伤口恢复。”厄贝尔又倒了第二杯水递到库巴的面前。

库巴看着水杯再看着厄贝尔,有些愧疚的接过了水杯:“刚刚不好意思,我有一些误会你了,真的很感谢你,一直这样的照顾和陪护我。”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故意照顾你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不好,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你刚刚昏迷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也想过一走了之,可是,我左思右想还是算了吧!我这样一个不会打仗的人,一走出去,遇上蚁族人,我就完蛋了。我可不想一个人走出去,成为蚁族人名副其实的猎物。”

库巴笑着拍了拍厄贝尔的肩膀:“不论,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库巴想从病床上下来,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他正一点一点往外挪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在满身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他身上从前整齐的黑西服,现在也满是破洞。

“你在找什么?”厄贝尔看着焦急的库巴。

“我在找我的随身三维立体成像仪。”

“是这个吗?”厄贝尔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像胭脂盒大小的银灰色小盒子。上面一面是滤光镜。

库巴急切的想从厄贝尔的手中接过了这个成像仪,于是他伸手去抓厄贝尔手中的成像仪。

厄贝尔却将手中的成像仪躲过了库巴伸过来的手。

库巴感到有点惊愕,他一扭头用责问的眼神看着厄贝尔。

厄贝尔拿着成像仪向后退了两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个吗?”

“这个成像仪是我的呀,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个是在你昏迷的时候,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的,我也只是暂时为你保管而已。”

“那你现在可以完璧归赵了吧?”

“我只是有件事情不明白想要问问你,问完,我就还给你。”

“好吧,你问。”库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厄贝尔,心想,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和你打交道,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怪人,交流起来太费劲了,真有点神经。

厄贝尔把成像仪放到了地上,并且打开了开关。一束一人多高的光,从地上的成像仪照射出来,形成了一个立体的选择界面,里面是各种视频的选项。

“因为我的家人都在联盟的第二城市,鸠尤山,这些视频都是我的家人录制发给我的,我把他们都存在这个成像仪里了。每每我想念他们了,我就会打开视频来看一看。”

厄贝尔没有接话,他首先选择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的视频,点击播放,这时成像仪,出现了一个真人大小的三维立体的老妇人,坐在一张藤椅里,她手里正在织一条围巾:“儿子啊!你一个人在达乌尔工作,要记得加衣服,别感冒了,我手里这条围巾可是特意给你织的。”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我呀,把你爸的毛线票也换成毛线给你织上了,本来想给你织一件毛衣,但毛线我看有点不够,所以索性给你织一条围脖吧!你这个冬天戴着,肯定暖和。”

“这是我妈,这是上个月她发给我的视频。”库巴,微笑的看着视频,向厄贝尔说到。

厄贝尔,默默地点着头:“嗯!看得出来。”

厄贝尔再次退出了视频,成像仪再次回到选择界面,很多个小的视频窗口同时出现在这个光柱里,于是,厄贝尔指着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微笑的视频,问库巴:“这是谁?”

“哦!这个是我们家上个月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她叫尼雅,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几次话而已。”库巴随性的说到:“不过我感觉我们挺情投意合的。”说到这,库巴还有了一些男子的柔情。库巴接着说道:“而且很主要的是,我们离得很近,她是我的同事,我们都在维稳大厦工作。我们这一个月一直没见面也只是想,再互相了解了解,不过我们已经约定了,本来不发生战争的话,我们想这个周末礼拜的时候就在教会见面。可是,人真的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尽然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战争,所以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厄贝尔在库巴说话的同时,点击了这个年轻女子的视频。

这个女孩儿的视频一下放大,占满整个光柱。一个戴着红色发卡,穿着黑色小风衣,脚下穿着一双红色亮皮高跟鞋的女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首先是背对着他们,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张有些文静,但又有一些倔强的脸出现在了库巴和厄贝尔的面前。

厄贝尔发觉库巴看见这张脸的时候,他两边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了三十度。

这个戴着红色发卡的女孩原来不是别人,她就是拔士巴……

拔士巴的影像正在播放,她正在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尼雅,你发给我的影像我已经收到了,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们是同事,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但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见面,等我们更加了解对方再见面好吗!我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会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好了就说这些了!再见!”

厄贝尔看着这段影像,他心里知道这个自称是尼雅的女人就是大卫朝思暮想,拼死拼活,付出一切也要救出来的女人——拔士巴。毕竟是高中同学,而且是唯一一个在危难当中帮助过自己的女孩儿,厄贝尔怎么会轻易的忘了拔士巴的面容呢!更何况,拔士巴在厄贝尔自己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位和位置。厄贝尔猜想,拔士巴不想说出真名,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对方在还不确定关系的时候去找她,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厄贝尔在高中出走之后,第一次看到拔士巴的影像,他心里也有几分小小的激动。厄贝尔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的羞涩之情,可能是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拔士巴时,拔士巴为他赶走那个高年级学生的事情。此时库巴看着厄贝尔的表情,却感觉有几分异样:“厄贝尔,你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我的问题就是没问题了。你刚刚已经回答了我一切的疑惑。”

“怎么,你认识她?”

厄贝尔犹豫了一会儿说到:“以前的高中同学,我不是有意偷看你的立体成像仪的,只是刚刚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时候,它自己就打开了,于是我在选择菜单,看见了拔……尼雅的画面,我就没征求你同意,先看了,因此我好奇你们的关系,就想等你醒了问问你。”

库巴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

厄贝尔把成像仪递到了库巴的手里。库巴把成像仪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把上面的灰尘蹭掉之后,他把成像仪揣进了西服的内兜。

“厄贝尔来扶我走走。”库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厄贝尔看着库巴伸过来的手,他的心里极不情愿,他不光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拔士巴不情愿帮助库巴,他更是为了大卫心里的拔士巴不愿意帮助这个大卫的深层情敌。他突然觉得不太愿意让库巴就这么好了,因为,他会是要抢走拔士巴的潜在敌人。但是,厄贝尔想着外面的蚁族人,他又不得不接过库巴的手,因为,一旦蚁族人冲进来,别说拔士巴属于谁了,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该属于谁了。

厄贝尔并没有告诉库巴,那个叫尼雅的女人,就是大卫心里的拔士巴,他把这件事放在了自己的心里,厄贝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库巴,但是他内心之中,就是有一种不情愿让库巴知道的想法。

厄贝尔默不作声的扶着库巴在医务室做起了恢复训练。

在950层的大卫,亚干,戸筛,还有贝贝安,他们面对眼前的黑黢黢的楼道一筹莫展,他们刚刚尝试了楼上楼下,都用转移门去查看了,但是面对的都是一个黑黢黢的楼道,都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有精神药剂的存在,这让他们找不到办法能够通过。

“这可怎么办?现在这条路是去总控室唯一的路了。”贝贝安有一些沮丧的盘腿坐在了地上。

大卫并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先上楼,先杀他几个痛快地来回,然后我们在回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去总控室。”亚干有些兴奋的说到。

“听了你刚刚的话,如果不是我以前见过你害怕打仗的样子,我会以为你天生就是一个不怕死的好战份子。”大卫无奈的看着亚干说道。

“战争会改变一个人,重大的事件会让人对世界的看法,发生360度的改变。以前我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虽然我没有娶妻,但是,我有家人,我和妈妈,姐姐,姐夫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他们都让着我,照顾我,可现在,就这么几天,我的家人都不在了。这个世界难道还有比报仇,杀死这些刽子手更有意义的事情吗?”亚干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大卫,大卫没有正面回答他。

亚干继续说到:“人活着需要吃饭,但吃饭真的是人活着的唯一目的吗?吃饭如果是人活着的唯一目的,那和猪狗有什么区别?那人活着的目的不是吃饭,那人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人丢失了活着的目的,那吃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杀蚁族人是你活着的唯一目的吗?”大卫冷冷的问道。

亚干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回答到:“我觉得目前是这样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

大卫有一些愤怒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个目的和蚁族人有什么区别呢?”

“有!”亚干大声的说道:“他们杀我们是为了乐趣和晋升,而我杀他们是为了复仇,这就是我和他们最大的区别。他们没有家庭,没有感情,他们生来就会被国家驯养机构统一认养,他们不需要婚姻,他们只要合适就可以在一起,分分合合是他们的常态,他们今天可以和这个人在一起,明天就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他们没有家庭,没有孩子,没有亲戚,他们只有一个相同的关系,那就是战友,就是同为刽子手的同事。他们只有一个生存的目的,为了光明帝国的未来和实现,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已经泯灭了作为人的灵魂的存在,他们里面已经没有灵魂了,他们对于自己的定位只是一台光明帝国的杀人机器。大卫你还不明白吗?”

这些话像一把把匕首直接扎在大卫的心上,大卫有一些动摇,他所坚持,神向着蚁族人也有拯救的计划难道错了吗?难道真的对于这些蚁族人来说,与他们沟通的方式就是杀死他们或是被他们杀死吗?大卫摸着自己的心,这时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求告我!我必应允你。”

于是大卫放下手中的戸筛,他独自走到较远的墙根下,他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摒弃所有周遭的环境和人的声音,他求告了神:“主啊!难道我们面对蚁族人真的只是向他们对我们一样,进行无尽的杀戮吗?求你显明你的旨意,求你帮助我们走在你所愿的道路。我们现在四面被围,你说,我们必不被围住,主啊!求你差遣圣灵来帮助我们吧!不要被眼前的环境和人所欺骗,让我们看到我们已经得胜的事实吧!让我们得着你为我们预备的一切的祝福吧!奉主耶稣的名祷告!阿们!”

罗马书1章16节:我不以福音为耻。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先是犹太人,后是希腊人。

这话语在大卫的心里跃然而出,大卫知道,这是神的应许,大卫知道,一切看似死亡的灵魂,神若肯,就必定活起来,所以他带着对福音的信心再次回到了亚干的面前,他没有与亚干争论什么,他只是宣布了他刚刚祷告得着的神的话语。

亚干也没有反驳什么,他只是说到:“既然神给了你话语,我们怎么通过这条黑暗的楼道呢!神有没有给你办法呢?”

大卫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对神话语不屑的亚干,大卫肯定的说到:“再等等,你必会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