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是将军。
镇守西南的领帅,此刻的他正在进攻敌方营帐,不能有丝毫的破绽。刚刚他恍神的期间,就差点失去一只手臂。挥出最后的一枪。长枪饮血,鸣尽怨魂。
他解决了周遭的小兵,指挥队伍像东边撤退。自然,如果敌方妄想以小兵来拖住他,无疑是自掘坟墓。他,还有后招。那样,他们就没有招架之力了吧。
待退至十里开外后,敌方应向南逃窜,那么,接下来早就埋伏在那里的精兵完全可以解决锐气大减的败兵。不过,如果是依旧北进。那么,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应该还是可以招架的,并且,北方是那些匪兵的大本营,呵......不过一网打尽罢了。
他们这一次,死定了。
他坐在营帐内,咬着木棍朝着伤口处撒药粉。他们真的是恶性不改,兵器上淬了毒。他的伤口多在背上,那里他只能将药粉撒在布条上,再用布条擦拭。英挺的眉此刻微微蹙起,死咬着木棍,不出一声。他是统帅,如果连这点痛都扛不住,那么他不配做‘将’更不配做‘统将’,就连下士大都不会听从命令。
“将军!有一敌军俘虏求见!”帐外一士兵报告。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罩了件战胄在身上。
“嗯,让他进来吧。”话音刚落,一个‘疯婆子’掀开连帐闯了进来。随后两个士兵也跟了进来,弯腰拱手上报道:
“将军,实在是拦不住她!硬要来见您,这......”
他说不吃惊也是假的,他以为是个男的却没想到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
他沉了沉眸“找我何事?”,那婆子眼神锐利,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另外,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或许是因为战争才变得如此,怎么也提不起好感啊,乍一看的确是’疯‘。
“你先让这些外人出去,我今天要说的可不是一般的事。可是事关你性命的!段家的儿子......万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语气是那样的锋利。
他的眸子更沉了,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世的......
那两个将士犯了难“将军,使不得......”他看了一眼那婆子,对那两个将士说:
“无碍,她也不能把我怎样,下去吧。”
那两个将士只好按照命令退到帐外,他站了起来,隔着几案向她作揖道:
“一来,你是女流之辈。二来,你是长辈,也承起在下的敬意。请坐!”
她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坐下。他在他坐下后才落座,慢慢翻着兵书,没有任何表情。她忽而笑了几声,他疑惑,微皱眉。
“你又何话非要同我说,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世......”他先开口
“你这小子倒是鲜有,命盘有趣的很......“他眉微皱,算命的么?
”嗯~即不追,也不逐,最后却落入那样一个死地......“
他的眉蹙得有些深,他是将士,有怎会迷信,若是迷信那么那些浴血奋战不是只要祈祷便可以轻松取得?不过,他也还未不耐烦。那婆子突然拍了下腿,身体前倾了些,背显得更弯了。
”喂!小子,你听着,你命里本是无事的。怎奈何偏生出些幺蛾子,遇了个劫,虽是小劫可以躲过。到最后是尽头,要怎样走完全看你自己的意愿。呐,记着,若是此生不见雪......应该就是普通的雪(具体不知道啊.......毕竟命盘里就一个雪字==)那么你便可一生无事!“
他按了按太阳穴
”但你若执意如此,自然结局就不一样了。反正我是说了,听不听也是随你,过不过我也不可知晓。你我相见,也是缘。你命数如此,也不可改,终究是.......“
她絮絮叨叨念了一堆,他默默听着。她最后猛的一站,兀自念了一句,他放开笔站起来。
”你说的,我听了。我可以放你走,你不像是敌军的,我会吩咐他们让你安全离开。
她又笑了,笑声爽朗,不似年迈。
“若我想走,谁又拦得住呢。”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送她离帐,帐外两个士兵傻傻的看着她离开,犹豫着要不要抓她回来。
“传令下去,谁若是见了这婆子,保她安全离开。”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遵命!”一东一西跑开了
他继续呆在营帐内,扯了扯嘴角,命......劫?
他年少轻狂,端的是不信天,不信地,只信刀剑......
老婆子的那番话他只当作一个玩物,看过,听了,忘却罢了。
他扬手将帘子撩开了些,现在......是初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