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兵刃既接的声音,嘈杂聒噪。
“将军!小心!!!”随着那喊声,他感到被人猛地一扯,一支箭生生擦着手臂飞过,留下血痕。
“将军!没事吧!”
他定下神,朝那撤他的将士言道
“无碍,方才不过血溅了眼,恍了神。”在说话期间,又顺势杀了敌方一名士兵。
是了,他是将军。
镇守西南的统帅,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部下也不曾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敬称他‘将军’。其中原因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生来先天有疾,不过却不是生来便知的疾。他不曾见过亲生父母,带大他的是他的师傅。教他为人处世,教他文韬武略。据他师傅的回忆,他应当是这样的。
那日,月上山岗,他师傅当时隐居在一个小村庄里。半夜正准备阖门而睡,被突兀的哭啼声打断了步伐,那是他师傅初见他。他师傅迈步出屋看见了一个妇人,妇人满脸愁容。
“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父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家那口子又不准我收留他,只好来麻烦你了......”妇人一边说,一边抚着孩子。那孩子很瘦弱,哭声中掺杂着咳嗽声。
他师傅多少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孩子。
妇人想是明白他的顾虑,补充说道:
“你放心,这个孩子的吃喝的禁忌我会一一告诉你。小孩子身体弱,不照料好怕是会留下病根。”
他师傅当时其实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但还是选择留下他。他听到这里的时候,对师傅的大恩又更加无以为报。那之后,妇人每天过来,讲一些须要注意的地方。他也一天天在师傅的培养下长大,越长大,身体的状况越明显。
在师傅让他习武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命途就是跟千千万万的同胞一样,读书,然后考取功名,就这样过一生·。因为就连他的名字都这么书卷气息,单姓段,一名‘桥’。
他还记得,那日......师傅用极平淡的语调跟他说,说他若不习武·,那么便会失去性命。极平淡的将噩耗告诉了他,使他明白他终究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像他们般生活,成长。
”我明白了,师傅。“他几乎是流着泪答应的,不是说他多讨厌习武,只是在怨恨,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
他自幼习武,那日,选壮丁......他几乎是直接晋升的。当然,他自愿参加。
因为他们所要讨伐的,正是他当时最大的敌人,是他恨不得直接厮杀过去的敌人。
在那之前,他曾天真的以为日子就这么悠闲的过下去。每天练武,和师傅一起。可是,上天总算残酷的,给苦痛的人们以更痛苦的打击。他的师傅,他视如严父的师傅,就这么丧命在他眼前......
“......小桥......逃......逃的越远越好。师傅啊......护不了你了。”
”你一定要好好练武,唯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师傅,就陪你到这儿了。......“
他哀求留下来一起对付敌人,可是他最敬爱的师傅,他认为最正直的师傅,却下了阴招。将他拍晕,放在马背上,奔跑了一夜。他眼中最后的风景是......是那个嘴角带血,依旧笑着的“烂人”师傅。
师傅,你一点都不烂。师傅啊......你不是总念叨着要娶媳妇么,总说我碍了你,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给我找个师娘啊!
他执着着不肯闭上眼,眼中有他此生最感激的人,那个明明满身鲜血,还能朝他竖大拇指,笑得比谁都灿烂的......师傅。
师傅!你给我活着回来!马背颠簸,终是闭上了眼......